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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城抬了抬眼皮,望着云汐准备的衣裳,只见那些华服里赫然有几套新的,而且样式比较简单独特。
这是……
她走过去,摸着那几件衣服,就听云汐道:“这几件是国师今早送来的,陛下可喜欢?”
叶倾城皱了皱眉,心头说不出的滋味,她让君非玉把图纸处理掉,他竟然给她做成了衣服!
“拿出去烧了。”
叶倾城别开头去,脸色有些愠怒。
云汐微微一惊,她见叶倾城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言只应了一声是,拿起那几件衣服就要去烧掉。
“算了,还是留着吧。”
叶倾城突然开口制止了云汐,她有些烦躁的瞅着那几件衣服,随手指了其中一件道:“就穿它吧。”
她能把衣服烧了,却烧不掉对墨幽浔的思念。
有些事情,逃避不是办法,唯有面对,她才能走出来!
就像这些衣服,总有一天,她看见它们的时候,会只把它们当成一件衣服,而不是对墨幽浔的怀念。
她一定能做到的。
叶倾城梳妆更衣后,简单的用了早膳,便出了宫门。
今日是北冥川来京朝贺的日子,作为一国之君,她自然不能缺席。
宣政殿上,百官已经恭候多时,自从叶倾城登基之后,她临朝的日子不多,很多事情都是由摄政王代为处理。
自从叶倾城履行了承诺,十日内让北冥议和后,朝中百官对她便敬佩不已。
而更让人为之佩服的,是她身为女帝却能把权利放心的交由摄政王,不过多的干涉朝政,只有处理不了或无法抉择的大事,她才会接手处理。
因此,众人才深信,叶倾城称帝不为权,也不是祸乱天下,而是为了江山社稷百姓万民!
这样的女人自然担得起帝王之名。
正文卷 第883章 老糊涂了
“陛下驾到!”
殿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百官纷纷敛住思绪位列两侧恭迎,便见叶倾城身着一袭金黄色的华服,步履款款的走了进来。
她的装扮极其的简单,却又不失大气,浑身上下透着强大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叶倾城昂首挺胸,朝着御座走去,只是在路过君非玉身边的时候,她突然抬头扫了他一眼。
那轻飘飘的一眼,看似寻常,但在君非玉看来好似一把刀子将他凌迟了一样。他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去,心中有些忐忑。
看来他送去的衣服,她似乎不满意!
但她既然穿上了,那就说明她打算慢慢放下了。
无论多久,他都会等。
叶倾城登上御座,旋身坐下,殿内百官纷纷弯腰见了礼。她环视了一眼众人后,问道:“叶相可是去迎贤王的车架入京了?”
“正是。”
薄卿欢应道。
北冥川代表北冥出使大兴,而大兴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所以叶凌澈便自请去迎接这位贤王殿下。
叶倾城点了点头,她手指轻敲着御座的抚手,清悦幽沉的声音道:“北冥此番前来议和,诸位觉得可有长久和睦,不犯边境的法子?”
有老臣站了出来,回道:“回禀陛下,自古维系两国和亲的办法,不外乎和亲,这北冥的新皇登基还未立后,如果能在大兴皇室之中选一位公主和亲远嫁,不失为良策。”
叶倾城挑了挑眉,那凌厉的目光轻扫了眼站在殿中的老臣,凉凉的声音道:“我看徐太傅是老糊涂了,凭什么要我们大兴的公主远嫁,而不是他北冥的公主远嫁?”
“这……”
徐宗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回道:“可是咱们大兴,除了摄政王外,并无其他宗室王族能娶公主,而摄政王早已有意中人。”
这朝中许多大臣都想拉拢摄政王,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谁料他一句话便断了所有人的念想。
因此朝中上下人人皆知,薄卿欢已有心上人,除了心上人外,其余人谁都不会娶。
叶倾城轻哼一声:“谁说娶公主一定要宗室王族,我大兴多的是好男儿,难道还配不上他北冥的公主吗?”
“……”
众人听着这话无不诧异,但不待他们问清楚,就听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北冥贤王和叶相大人到了。”
叶倾城直了直腰,抬起头吐出一个字:“宣!”
“宣北冥贤王觐见!”
太监一声高呼,就见殿外走进来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穿着一袭宝蓝色的锦服,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神采奕奕。
北冥川稳步来到殿中,宽袖一拢俯身给叶倾城见了礼:“北冥贤王北冥川见过女皇陛下。”
叶倾城望着台下的人,两年的时间,他已褪去少年的青涩变得成熟稳重。只是不知眼前这人,还是不是以前的小七?
她挑了挑眉朗朗的声音道:“贤王不必多礼。”
北冥川起身,他抬起头望着御座之上的女人,只一眼便惊了他的心,他不曾想叶倾城的真容竟然如此绝色。
随同他一起进来的叶凌澈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不要失态。
北冥川匆忙敛住心神,从怀中掏出信笺双手递上道:“这是吾皇给陛下的信笺,还请陛下过目。”
正文卷 第884章 银面公子
一旁候着的太监将北冥川手中的信呈给了叶倾城。
叶倾城展开一瞧,那秀眉蹙了蹙,面无表情的样子。
北冥邪给她的这封信是用暗语代码所写,如果想破解,需要找到北冥邪所用的代码出处,因此一时间她很难破解。
她在心中暗骂此人卑鄙,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信收了起来,对着北冥川道:“贤王一路辛苦了,朕在御花园准备了酒菜为贤王接风,今日就不谈国政,只话家常。”
北冥川眸光一亮,没想到真如他三哥所言那般,朝堂之上叶倾城不会为难他,让他只管放心的吃喝就好。
难道真是因为那封信?
其实那封写给叶倾城的信,他看过,可是什么都看不懂。
北冥川敛衽一缉道:“多谢陛下盛情,本王却之不恭。”
叶倾城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迈下了御座,带领百官朝着御花园走去。初夏时节,花园里的景色甚美,所以在此设宴最合适不过。
席宴都已准备妥当,叶倾城入座后,百官纷纷跟着入了座,宫女陆续传了菜,上了酒。
只是因为正是国丧期间,所以宴席上没有备歌舞,但只是喝酒又有些乏味。
负责此次席宴准备的孟尚书起身一缉道:“陛下,臣找来了一位琴师,江湖人称其银面公子,据悉此人琴艺高绝,可化腐朽为神奇,因此今日特请他来抚琴助兴,还望陛下恩准。”
叶倾城眉梢微挑,望着那孟尚书,满意的点了点头应道:“准!”
琴乃是高雅之乐,这宴席上若是无什么东西助兴,未免太过无趣,而国丧期间,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尤其这抚琴之人还是一个正经的琴师。
叶倾城低头伸手倒了一杯酒,就听百官交头接耳的声音,抬头间便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背着琴走了过来。
那人脸上戴着一块银色的面具,只露出纤薄而又性感的两片唇,藏在面具下的眸子清幽如泉,透着一股浓浓的神秘感。
叶倾城乍一看见他,不禁微微一愣,分明眼前之人她从未见过,但隐约间却觉得似曾相识一般。
许是他脸上的面具让她想起了墨幽浔的另外一个身份鬼冥绝。
她皱了皱眉,看见那男人敛衽朝着她深深一缉,清雅低醇的嗓音有些陌生却极其好听:“见过女皇陛下。”
“摘下你的面具。”
叶倾城突兀的一声,透着十足的霸气,却是让周围的朝臣都惊了一惊!不过他们也都好奇这位银面公子的真容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男人直起腰,看着叶倾城应了一声:“是!”
说着,他抬手缓缓的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当他的容貌露出的那一刻,在场之上无不哗然。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丑陋不堪,一半是被火烧过的,一半是被刀划过的,恐怖而又狰狞。
叶倾城盯着那人的脸仔细的看了看,这伤痕好似有些年头了,她微微沉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容与。”
容与低着头,回答着自己的名字。
叶倾城眼底的眸色一黯,淡淡的声音道:“去抚琴吧!”
“是!”
容与重新戴上那银色的面具,然后转身走到琴案处,取了自己的琴盘膝而坐,开始抚起了琴。
正文卷 第885章 鞭笞二十
容与的琴声很好听。
好似高山之上的一朵白云,深谷中的一条清泉,大海中的一道风浪,时而巍峨壮丽,时而婉转清幽,时而惊险刺激。
那是一种意境,仿佛能把人带到他用琴声所织造的幻境中去。
他的琴声能抚平人心中的不安,还能驱散心底的阴霾,让人忘忧,忘记痛苦,归于安宁。
众人都在认真的听着他的琴声,唯有叶倾城伸手端了一杯酒如饮水一般喝下,心中有淡淡的惆怅。
她好似从未听过墨幽浔为她抚琴,不知他的琴艺是怎样的?
正想着,容与的琴声收了尾,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容与起身谢了众人的喝彩,目光落向叶倾城那里,好似在等她的夸赞一样。
叶倾城放下杯子,她轻睨了容与一眼问;“昨夜可是你在园中抚琴?”
她隐约记得自己昨夜在花园里听到了琴声,就是因为这琴声,她才会从树上跌了下去。
“是在下。”
容与话音方落,就听叶倾城猛的一拍桌子,面色愠怒:“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扰了朕的清静,来人拖下去鞭笞二十。”
“……”
侍卫得了令,当即上前来把容与拖了下去。
在座朝臣无人敢为容与求情,他毕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琴师,所以他们知晓轻重不会因为这么一人去得罪叶倾城。
北冥川吓得心肝微微一颤,这女人还真有为君的霸气,只是不知道那个叫容与的琴师究竟怎么开罪了她?
总之,这个女人得罪不起。
“朕乏了,摄政王代朕好好招待贤王吧。”叶倾城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薄卿欢有些懵,他有些狐疑的瞅了君非玉一眼,就见他放下酒杯起身随着叶倾城而去了。
他蹙了蹙眉,向叶凌澈,两人目光相视,各自透着疑惑。
叶倾城离开席宴后并未回寝宫,而是去了刑室。
她站在门外看着行刑之人有些粗鲁的扯开容与身上的衣服,一边道:“怪就怪你时运不济,得罪了女皇陛下!”
鞭笞之刑需要脱掉受刑人的上衣,然后拿着荆条做成的鞭子一下下的抽打,一鞭子下去便能让人皮开肉绽。
容与站在那里不说话,他赤着上身昂首挺胸,透着一身的傲骨。
叶倾城站在窗前望着他,目光落在他那小麦色的肌肤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伤疤留下。
房间里,那行刑之人手中的鞭子就要落下,叶倾城突然喝了一声:“住手。”她转身走进了刑室。
行刑的太监匆忙跪下见礼,叶倾城却不理会他,她盯着那有些骄傲的男人,勾了勾红唇道:“看在你昨夜救了朕的份上,朕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容公子想不想听?”
容与眸光微微一闪,她竟然知道是他?他敛着思绪,薄唇轻齿:“请陛下赐教。”
叶倾城围着他转了一圈,凉凉的声音道:“朕患有失眠症,每夜要靠着酒才能勉强睡下,如果你的琴声能医得好朕,朕便放了你。若是医不好,朕便砍了你这双手,让你永远都抚不了琴。”
容与眉心轻蹙,这女人还这是霸道!他低着头,清冽的声音应道:“在下愿意一试。”
正文卷 第886章 可以试试
“很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御用琴师,朕会派人给你安排住处!”叶倾城留下这话,便转身走出了刑室。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证明什么吗?
证明什么呢?那个叫容与的男人,无论从哪一点来看都不是墨幽浔不是吗?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叶倾城忽而感觉到迷茫,又或者她的心还没有死,她在期待着墨幽浔从天而降给她解释?
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