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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死，事情还能解决。如果死了，那就不归我管了。”
金磊闷声回答：“我爹都试过鼻息了，没死，就是晕过去了。”
“金磊，你个瘪犊子。”
孙菊花高声叫骂：“沈斌的確相中了金芝，不嫌弃她是二手货，我也上门去问过，一家女百家求，这没啥的。
你也不能因爲这个，就嚇死手打他呀？”
金磊眨巴了几下小眼睛，半天才明白过来：“孙菊花，你瞎嘚吧啥呀？
沈斌要是去招惹金芝，我还真懒得管。他去的是我家，见我不在，把我媳妇儿陈小倩给压炕上了。
我正在茅房拉屎，听见陈小倩叫喊，进屋见他裤子都要脱了，我能不揍他吗？”
金磊爲了让人理解他揍得对，转头看着沈东峯：
“那啥，东峯叔，如果你一进屋门儿，看见耿德发把孙菊花压炕上了，他正在脱裤子，你揍不揍他？”
耿德发一愣，气得抬手就给金磊脑袋一下子：“你他妈的瞎说啥呢？这话能乱说吗？”
金磊摸着被耿德发打疼的脑门子，看着耿德发说：“那啥，那我换一种说法。
队长，如果你一进屋门，看见东峯叔把耿玉荣压扛上了，东峯叔正在脱裤子，你揍不揍他？”
耿德发又打了金磊一下子：“你他妈的是不是欠揍？现在说的是你和沈斌，你总说我干啥？
赶紧的，看看沈斌死没死，死了的话，我就不管了，就得去公社找公安了。”
“没死，我爹都试过鼻息了。”金磊又闷声回答了一句。
“你爹会啥？”
耿德发没好气地懟了金磊一句：“你爹就会被窝裏捅咕你妈。”
说完，看着孙菊花，“去，倒点水来。”
孙菊花急忙跑到厨房，拿起瓢，舀出半瓢凉水就端了过来。
耿德发接过去，喝了一大口，“噗”一下，全喷在沈斌脸上。
耿德发早晨好像喫的苞米麪糊糊，有几片白菜叶子的小碎片从牙缝裏冲出来，掛在了沈斌脸上。
沈斌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
肿得也只能睁一条缝儿。
见眼前是一张大饼子脸，半晌才认出来是耿德发，想说话，只发出一声猫叫春般的呻吟。
见沈斌没死，孙菊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也来章程了。
“队长，金磊把沈斌打这样，我看得住院。你派老白头子牛车进城吧，我把沈斌送县医院去。”
金磊爹一听，那也不行。进了县医院，那得多少钱啊？
“孙菊花，金磊打伤了沈斌不假，但是你想想，如果你被人按在炕上，东峯大哥看见了，能不打人？
队长你给评评，是不是这个理儿？”
耿德发看着孙菊花：“金磊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我可不是偏向他们家，沈东峯，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回事？”
沈东峯和孙菊花也知道，这件事情沈斌的错误也挺大，他要是不对陈小倩动手，金磊也不可能打他。
耿德发见沈东峯和孙菊花都没吭声，继续说：“这样吧，金磊赔十块钱医院费，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咋样？”
“那可不行！”
金磊和金磊爹，还有沈东峯和孙菊花，四个人异口同声。
金家爷俩嫌医药费给的多，沈家两口子嫌医药费给的少，双方都不同意。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骂够了人也歇了半天的老沈太太开了口：
“金磊爹，要不这样。沈斌不是相中了你家的那个二手货，才总去你家惹出的事吗？
干脆，你就成全了他们两个得了。”
金磊笨得跟石头一样，他以爲沈老太太说，让金磊和陈小倩离婚，成全了陈小倩和沈斌呢。
这些惹毛了他，顿时拳头一砸炕沿：“我艹你奶奶，你个老菜帮子，黑白无常都来认过你了，你咋还不死呢？
我媳妇儿怀孕了，你竟然说让我成全沈斌？”
沈老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弯腰，拿起地上沈东峯的一只大棉鞋，对着金磊的脸就是正反两鞋底子：
“你个傻逼生的傻逼玩意儿，你以爲我说的是陈小倩？肚子裏揣着崽子的臭女人，我家可不要。”
金磊爹听明白了：“沈老婆子，你是说金芝？”
“对，既然身边相中了金芝，我家咬咬牙，也就认了娶你家的二手货。
你家不用赔付医药费了，我家也不出彩礼了。如果同意，明天就让孙菊花过去，把金芝的铺盖搬过来，你们看咋样？”
“咋样？”
耿德发也跟着问了一句。
这回金磊乐了，半秒钟都没犹豫：“行，就这么定了。”
孙菊花太佩服她婆婆了，看了她一眼，双手一拍：“哎呦，金磊呀，你说你和沈斌这一仗打的，成了亲戚了。
行，就这么定了吧。”
几个人几句话，就决定了金芝的第二次婚姻大事。
这回孙菊花的態度变了，烧了开水，给耿德发和金磊父子各倒了一碗，让他们喝点暖暖身子。
又用破毛巾沾点温水，给沈斌擦脸上的血。
一边擦一边笑着说：“捱了一顿打，换回来一个媳妇儿，也算值得了。
以后，你是金磊妹夫，他是你大舅哥，你们要好好相处。”
沈斌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脸上的伤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又聊了一会儿，金磊和他爹回去了。
到了家，陈小倩急忙问：“沈斌死了吗？”
其实她是盼望沈斌死，金磊误会了，以爲她是怕沈斌死，笑着摇头：“没死，好端端在炕上躺着，等着娶媳妇儿呢。”
“娶媳妇？”
陈小倩不明就裏，急忙问了句。
“嗯，沈家说，他们家想娶金芝，这样就不用我赔医药费了。”
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陈小倩根本没想到。
她沉吟了一下，试探着问：“金芝、能同意吗？”
“你大哥死了，她没有男人，又拖着一条伤腿，有啥不同意的？”
金磊说完，看着他娘：“你去隔壁郑婶儿家，告诉金芝一声，让她打扮打扮，明天沈家来接人了。”
不用往外掏医药费了，金芝娘自然不会反对。
下地，趿拉着破棉鞋直奔金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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