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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释放，沈斌又看了几眼陈小倩，陈小倩就耷拉着眼皮儿，一直都没抬眼看他，更没看金磊，甚至没看任何人。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是空白的，苍凉的。
沈斌当然知道原因，又嘿嘿笑了几声，扯东扯西地说了一会话，走了。
路过沈小安家大门时，沈斌心裏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知道爲什么，总感觉小安比以前快乐了很多，勇敢了很多，也能干了很多。
好像她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什么都不缺的样子，不知道今晚小安做了几个菜，半夜的饺子是啥馅的？
沈斌站在小安家大门口想了想：要不然悄悄进去？
也不进屋，直接进仓房，缸裏面一定肉，拿了回家烀着喫。
想到烀熟的肉，沈斌口水差点淌下来。他决定这么干了。
沈斌伸出手，刚要慢慢把大门推开时，大门突然被拉开，唐寻走了出来，小安跟在后面，很显然是出来送唐寻。
唐寻皱起了眉头：“沈斌，趴这儿看啥呢？”
沈斌站起身，很尷尬地笑了笑：
“我想看看小安家睡没睡觉呢，没睡觉的话，想进去给小安外婆拜个年。”
小安瞪了沈斌一眼：“你可拉倒吧。你哪年给我外婆拜年了？就算拜年，也没有大晚上来拜年的。
我看你是想偷东西。”
“偷啥东西呀？”
沈斌嘴硬：“整个白家村儿，谁不知道数你家最穷？年夜饭，是不是燉的野猪尾巴？
不然，你们家真见不到荤腥。”
小安笑吟吟看着他：“就算喫野猪尾巴，也是我们自己在山上猎的野猪。
不像你家，爲了討一口肉喫，让你奶奶躺在我家大门外撒泼打滚儿。”
沈斌很清楚，当日他奶来要野猪肉，的確丟人，他急忙改变话题：
“小安，你不是和金芝挺好吗，我跟你说，今晚我去找金磊说话，发现金芝回婆家了。
说是去给她男人端屎端尿，不然的话，陈家不许金磊回来过年。
你说金芝腿也断了，怎么给另一个断腿的端屎端尿？这不是磋磨人吗？”
小安一听，也嚇了一跳。
但在沈斌面前，她表现得云淡风轻：“我和金芝关係是不错，但她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同情也没用啊。”
沈斌看着小安：“那行，你们说悄悄说吧，我走了。”
话落，抱着肩膀飞快地走了。
唐寻看着小安，柔声说：
“小安，现在太冷了，快进屋去，仔细感冒了。”
小安微笑着点了点头。
唐寻刚要走，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小安，把大门插好，把仓房也锁上。”
很显然，他也猜到了，沈斌刚纔就是要偷东西。
小安点头答应。
唐寻走了，小安插好大门，检查了一遍仓房，见外婆早就锁好了。
小安去院墙根的柴禾垛裏，选了一根粗细適合的木棍子，扔进空间后，她才飞奔进屋裏。
外面实在太冷了。
小安赶紧往炉子裏又添了两块木头，把炉火烧得旺旺的。
等喫完饺子，李秀琴熬不住困了，把被褥铺好，祖孙两人上炕躺下了。
一会功夫，李秀琴发出均匀的呼吸，早睡习惯的人，很少像今天睡得这么晚，所以她睡得很沉。
小安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后，进了空间。
小安捡起不久前选中的那根儿棍子，拎着去了金芝婆家。
金芝腿断了，孃家除了一个人微言轻的小英外，再没有人心疼金芝，甚至她娘都不拿她当人看。
如果陈大昊敢再虐待金芝，小安决定了，这次直接用棍子打他的脑袋。
反正那样的祸害活着，也就是浪费粮食，她准备要他的命。
爲了安全起见，小安没直接进屋，而是站在院墙边的暗影裏，静静地站了一会，才走到窗下。
屋裏没有灯光，也没有人说话，应该是都睡了。
小安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等眼睛適应了黑暗，她看清楚了，南炕睡着两个人，应该是陈大昊的爹孃。
北炕两个人，炕头的是陈大昊，呼嚕声嗷嗷响。
金芝在炕梢躺着，眼睛睁得很大，一下都不眨巴，人也一动都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种情况下，小安不方便做任何事情，她闪进空间。
想着时间还早，实在睡不着觉，小安在空间裏看了好一会书后，纔回了自己家，躺在热炕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唐寻来给李秀琴拜年。
这么多年，除了小安，没有任何人来给李秀琴拜年，她显得很高兴，拉着唐寻说了好一会话，才放他回去。
初二，唐寻拎着四样礼品来串门。
喫完午饭，小安也拎着四样礼品去看唐寻父母，那时的乡村，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小安跟着唐寻到他家时，唐寻的姐唐蕊回来了。
唐蕊二十四岁，有四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四岁，最小的两个是双胞胎，两个多月大，两虚岁，四个全是男孩。
四个孩子，两个哭，两个闹，家裏乱成了一团。
唐蕊见小安来了，很高兴，一个劲儿地让小安脱鞋上炕。
小安家裏安静惯了，被几个孩子吵得脑袋疼。
唐寻姐夫姓钱，叫钱山河。他看着唐寻和小安，笑着说：
“你们赶紧结婚，婚后也多生几个孩子，这样日子纔有奔头。”
这样日子纔有奔头？
小安瘪了瘪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做饭时，唐蕊整孩子没工夫，小安进厨房，给唐寻的娘赵兰帮忙。
赵兰很高兴，一边忙活，一边和小安说话。
闲聊中小安才知道，唐蕊这次回来，就不再回去了，也就是说，她决定把家从孟屯儿搬回来。
过完正月，用不了多久，就要去生产队干活了。
钱山河父母都不在了，唐蕊四个孩子，还打算去生产队挣工分，就需要她娘搭把手。
唐寻家是三间房子，中间开门是厨房，两边各一间。当时乡村三间房子的人家，全是这个结构。
挨着正房还有一间仓房，放粮食和农具，另开门，不能住人。
唐蕊他们搬回来，暂时住西屋。
赵兰还笑着说，“等你和唐寻结婚，你大姐就搬到东屋北炕住。”
小安惊讶地看了赵兰一眼，这意思是说，等她和唐寻结婚了，这么多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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