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农王世子李伯岳,是李恪还是三皇子时,与发妻礼部侍郎之女刘氏所生。
李恪与发妻刘氏相识于兴宁坊的一次庙会。那时的李恪意气风发,但爱招猫逗狗,爱耍酷又总耍得很傻里傻气,在外人眼中是个特立独行的怪人。
庙会上,李恪一个又一个的摊前转,把玩着摊子上各式各样的小东西。不经意间的一个回首,看见了一个打着伞的姑娘,一席长衣,身材高挑,梳着大家小姐们不常梳的马尾辫。
还没看到正脸,视野便被人来人往的市民所占据,李恪向着前方挤去,想目睹一下这位与众不同的姑娘面容。
好不容易挤到了刚才这位姑娘驻足的摊子前,那姑娘却又不见了身影。人群中依稀又看见那把伞进了寺庙,李恪便向寺庙追去。
本朝崇佛,法相、净土、律宗、华严四大宗派的开山祖师和发展地都在长安。
佛法普照,文殊殿金光闪闪,在于门口的和尚打过招呼后,李恪便急冲冲的开始寻找着那个姑娘,完全不顾佛土庄严。
在大雄宝殿的左侧佛像下,礼拜完的少女起身,跟一旁的僧侣说着此行的来意是家父礼部侍郎对寺庙的一些敬意,希望自己沾染些佛法。
“愿大师不吝赐教”
这名着袈裟的合适便带着少女进了会客房,李恪在院中自是找不到。
一柱香的交谈,少年已倍感佛法精深,自己无力继续承受。便提出去各殿再看看,为首的和尚便带着少女到殿中观览礼拜。
在李恪四处扫射着的目光里,终于看见了袈裟和尚边的这位少女。
“大师,这是家父让转交的一些香火钱”说罢,少女示意随从取钱。可随从掏了好几下都没掏出来。
李恪见状,猜想是不是庙会人多眼杂,不是偷了,也可能是掉了。从腰间取出几两黄金,攥在手中,上前询问随从。
“这是你在文殊殿掉的吗?”
随从看着李恪手中的金子,有些发愣,自己掉也不掉的不是金子啊,出门装的是金元宝啊。
一脸疑惑的侍从看着少女,少女让随从赶紧接过来,谢谢李恪。
与此同时,李恪怕和尚认识自己,捅出自己的身份,使劲给和尚挤着眼色。
“多谢公子”,少女说道
李恪连忙说着“拾金不昧举手之劳,何谢之有”
少女见随从接过金子,递给和尚后,向和尚示意,便转身要走。
李恪抬起手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如何张嘴。
看着李恪抬起的手,少女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李恪尴尬地说着:“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相识及时缘分,可否告知一二”
随从先声夺人:“我家小姐可是礼部侍郎家的大小姐,公子也应告知则个”
李恪支支吾吾地摸摸头,憨憨地说道:“我姓李,是宗室的一个小透明。今天听说义宁坊有庙会,旷了早修来转转”
随从几人心想:宗室多纨绔,今天又见到了一个...
少女却对着李恪说:“过几日就到了佛诞节,去慈恩寺转转么?”
李恪立即答到:“好呀!”
两人在四月初八的佛诞节转了慈恩寺。五月初五的端午节去了东市。
七月流火,过了最热的酷夏,少女让李恪带着她去西市看看,她从未去过西市。
“听说胡人拿葡萄酿酒,酒都是紫红色的”
“他们说胡人信仰的祆寺是拜火的,火有啥拜的呢?”
“小虹说胡人女孩穿丝都不遮肚子,不冷么?”
“胡人长得有那么奇怪吗?”
……
一路上,一个又一个的好奇,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伴随着一路的发问,李恪带着少女来到了西市北门。李恪与市门口的守卫打了个招呼,两人就进去了。
西市里除了酒肆店铺,正东边还有杂耍歌舞。
在多人聚集的一处空地中,有个胡人逗着一只狮子,拿了个圈让狮子跳。旁边还有弹着琵琶的胡人少女伴奏,一粟特胡人击鼓拍着节奏。随着拿圈人高声一呵,雄狮一跃而起,传过了圈子。旁边一粟特胡人一口喷向火把,火焰直冲上天,欢呼叫好声一片,氛围达到了顶峰。
西市的布局为井字形的九格。正中间是市署、柜坊。正北有常平仓,正南有平准署。四角除了都有邸,也是各具特色。西北角有放生池,马行、磨行、鞦辔行、炭行;东北角是杂货区,果子行、椒笋行、杂货行、新货行、药行。西南角与衣服有关,帛行、绢行、布行、染行、总棉丝绢行;东南角也属杂货,药行、笔行、鱼行、卜肆、坟典肆、寄附铺。正东也琳琅满目,金银行、席帽行、生铁行、镗斧行、靴行、头幞行、秤行、还有卖猴人,善射人的表演;正西主要是吃的,屠行、肉行、白米行、大米行分列一边,窦家食店、酒肆、胡姬酒肆分列另一边。在常平仓的北面还有一家波斯邸,有收宝胡商慧眼识珠。
李恪与少女自北入西市,看完了正东的杂耍,一时忘了时辰。只等肚子咕咕两声,才发现已到晌午。
李恪带着少女向西边的胡人酒肆走去。少女蹦蹦跳跳,李恪两眼泛着宠溺。
西市的正西区是由各式各样的饮食与酒肆组成。李恪看着面前人满为患的胡人酒肆,自知位置定是不够了,边朝里走边喊着“石玉”、“石玉”!
一粟特青年闻声喊到:“在呢,谁啊!”
蹬蹬蹬,从二楼下来,看见了李恪。
李恪双手交叉胸前,竖起大拇指。被叫作“石玉”的粟特青年也做起来一模一样的动作。
李恪搂着青年肩膀,贴在耳旁低声到:“给整个桌子,我带姑娘来的”
粟特青年瞅了瞅李恪身后扎马尾辫的少女,贴在李恪耳边回了句“不愧是你”。
扭过头看着一脸疑惑的少女,说到“上楼吧,底下没位置了”
李恪便拉着少女,跟着粟特青年身后穿行在挤得满满当当的酒肆之中。到了楼梯口,粟特青年边走边向少女介绍道“这家酒肆是我们粟特商开的,主要是卖胡饼配胡羊肉,酒的话主要是葡萄酒这些果酒。我汉名叫石玉,你也可以叫我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