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倒八格能换一辆遥控车,倒七格才可以换到一只大龙猫。lanlanguoji.com
墨欢颜心想,那些大奖应该放在那里很久了,除非是王建民,否则谁也赢不走那些奖品。
而那些挑战者,一个个投球前像老虎,投完之后却变成过街老鼠,摸摸鼻子赶紧离开。
老鼠下场,王建民没有回来补位,登场的是童列宁。
他看起来很低调,不像老虎,也不像王建民,他很高、很有力,但是说真的,墨欢颜不觉得这行得通,但似乎有不少人看好他,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大家都睁大眼睛等着看他出手。
他做了个投球姿势,再奋力一投,砰的一声,正中一号格子。
墨欢颜顿时傻眼。
全场欢声雷动,甚至有人兴奋的跳了起来。
童列宁没被现场的气氛扰乱,冷静的拿起第二颗球,对准他所想的二号格子,出手,命中,二号格子又倒了。
「好耶!好耶!」现场又有人大叫。
然后是第三球,童列宁把球抛了抛,丢出去,这次他要的是三号,三号就没逃过被他击倒的命运。
「哇塞!」有人怪叫,「他是哪一队的投手啊?洋将都没他那么厉害。」
「嘘……别吵,看他要投第四球了。」
童列宁不受任何人影响,他有他的目标和定力,拿起第四颗球,摩拳擦掌。
「嘿,我赌他这次的目标是四号,你看他是连着来的,一、二、三、四,然后五、六、七、八、九,他会全都击倒……」之前被嘘的那个家伙自以为是的说个没完没了。
但是他还真说对了。
童列宁接下来又连续击倒了四、五、六、七,没有任何失误,围观的群众忍不住为他鼓掌喝采,然后很有默契地屏气凝神,期待着他的第八球。
童列宁拿起第八颗球,放在手里掂了掂后,却又放回去。
咦?他干嘛不出手?
现场群众你看我,我看你,全都面面相觑。
童列宁气定神闲的走到老板面前,指着那只大龙猫,「给我那个!」
啥?老板也期待着他的第八球,没想到……
「先生,你还有很多球没投耶!」老板提醒他,照他的准度和力度,应该很快就能「完投」。
「我要那个就好。」童列宁又说。
「喔!」老板抓抓头,一头雾水地把那个大龙猫递给他。
童列宁一手捧着龙猫,一手攀在墨欢颜的腰上,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走了。
直到走出夜市,童列宁把龙猫塞进车子后座,与她一同坐进车里,发动引擎离去,墨欢颜都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整个人轻飘飘的。
没多久,他带她走进咖啡店,替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而他自己则是一杯纯的蓝山咖啡,然后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桌位,面对面坐下来。
不一会儿,服务生送上咖啡,然后离开。
墨欢颜看着他,啜饮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清清喉咙,「你打过棒球吗?不然怎么这么厉害?」
他想了一下,「小学玩过,我是投手。」
难怪他投起球来架式十足,威力惊人,而且准到不行。
「你怎么不朝职棒发展?」她问。
「我的右手臂坏掉了。」他回答。
「怎么个坏法?」她觉得他的手好得很,结实,充满力量。
「习惯性脱臼。」他耸耸肩,「当时我才十二岁,小学六年级。」
「很严重吗?」她皱眉。
「我原本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脱臼了再接回去就好。不过医生觉得不太好,他警告我再投下去,右手可能会残废。」
她倒抽一口气。「那你刚刚干嘛还投?」
「因为我不会打弹珠,投球比较可能赢到龙猫。」他咧咧嘴,「我自己也挺惊讶的,这么久没投,我竟然还记得怎么握球!」他望着自己的手,「那种狂飙的速度感,真让人怀念。」
怀念个鬼!
「你该庆幸没有变成残废!」她生气的说,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也不说,难道他以为他投断手臂替她赢得龙猫,她还能高兴得起来?
「没那么严重。」他一手伸过来压在她的手上,安慰她:「以前我不会控制力道,只靠蛮力去投,才会伤了手臂。后来我懂得控制了,所以我的手臂一直没出过问题,也没再脱臼,办起事来还挺管用的。」
她红了脸,他的手臂的确不坏!他能抱着她站着就做,他的手臂、腰,还有大腿……总之全都好得不得了。
「你想到什么了?」他挑了挑眉。
「没有。」她连忙否认,抓起杯子喝了一口,「好烫。」
「小心!这是热咖啡,不是你常喝的威士忌。」
听他说话的口气,活像她是个脑袋不清楚的大酒鬼!
「我哪有『常喝』?!」墨欢颜忍不住反驳他,「我已经喝得很少了!」除了偶尔来一杯掺了水的威士忌,她大多时候都跟他一样喝开水。
「还可以更少一点。」他又说。
还少?「那你干脆叫我别喝算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顺水推舟。
她瞪大眼睛,弄了半天,原来他根本不希望她喝酒。那他干嘛不早说?害她有事没事还得装模作样喝一杯,不然她拿什么当藉口天天跑去moonriver?
「你不是说过,你从不劝人戒酒?」她问他。
他的确如此,从不劝人戒酒,因为他们总有一天会不想喝。但是墨欢颜不一样,她让他等不及了,他偶尔看到她转着酒杯就不舒服,即使酒保已经在她那杯威士忌里面灌了很多水,但灌了水的酒,终究还是酒!
他干嘛那么在意她喝不喝?他想了想,「但你是女人。」
「法律规定女人不能喝酒?」她反问。
「没有。」他坦承。
「所以我没犯法?」她问。
「没有。」他叹了一口气。
她看着他,他的样子怪怪的!她决定不再跟他抬杠,因为他没有刀疤的冷脸看起来闷闷的。他在不高兴什么?
「你不喜欢女人喝酒?」她问。
「女人喝酒不好。」他说。
「为什么?」
「因为女人要生孩子。」他说。
她脸又红了。她没想过生孩子,但她跟他做爱做的事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戴过套子,她也没想过得吃避孕丸,而且他每次都射在她里面,都把她填得满满的。
她没想过生孩子?还是她想过?想过什么?想用小孩绑住他?他是用孩子便能绑得住的男人吗?她的问题还真多,但没一个问得出口。
不可否认的,他对她很好,她想要只一龙猫,他就替她赢来一只,他其实可以赢到更好的奖品,但他得到龙猫就停手。为什么?她只敢问他这个跟龙猫有关系的问题。
「因为我不需要遥控飞机。」他把一只手放在她的手上,「但你很需要一只龙猫。」
不对!她想要的不是龙猫,她是因为知道他需要才说她想要,还有他不在的时候她可以抱着龙猫等他回来,还有……她忽然觉得心急,除了龙猫,她还想要听他说点别的,他们这么亲密,但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那三个字,他爱她吗?还是他只喜欢跟她上床?如果他只喜欢跟她上床,那又干嘛要费事的替她赢得龙猫?
还有,她对他了解多少?
她知道他十四、五岁就在m00nriver非法打工,得过世界花式调酒大赛冠军,对艺术很有天分,知道他有个上了天堂的老妈,还有什么?喔!还有他经营俱乐部,兼差当水电工,知道他喜欢宫崎骏,还搜集了一大堆电影海报,现在又加上一样,他小时候打过棒球,还有什么?还有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嗑药,也不碰俱乐部小姐,不过他碰了她,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碰她,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她替他生孩子,不过他们出门看电影前,还热烈讨论过哺乳和做爱的关系,他跟她说了那么多,然后他又射在她里面好几次,他那样说、那样做是什么意思?她可以问问看吗?
不行!她问不出口。
她想知道为什么,却又害怕知道为什么。
雷凛然跟她说过对不起,如果童列宁也说出一模一样的三个字,然后接下去又说:「我不需要你替我生孩子。」那她会怎么办?
她想,她应该不只会中风!
后来墨欢颜什么也没问,安安静静地喝完卡布奇诺,然后与他一同离开那家咖啡店。
他们一回到家,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电话铃声就响了,然后自动转到电话答录机。
雷凛然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又生气又焦急——
「墨欢颜,你在搞什么?为什么没来上班?我找了你一整天,你是生病了还是怎么?至少告诉我要到哪里去探望你!」
电话才挂断,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这才想起手机扔在门边鞋柜上,忘了带出门,现在刚好就站在鞋柜旁,于是她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老天!墨欢颜,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搞什么?为什么没来上班?我找了你一整天,你是生病了还是怎么?至少告诉我要到哪里去探望你!」雷凛然气急败坏的说。
墨欢颜咯咯笑了起来,「雷总裁,我很好,没有生病住院,所以你用不着去哪家医院探望我。」
她边听雷凛然说话,边把手上的大龙猫塞进童列宁的怀里。
「我不是存心跷班,对不起,我只是没听到闹钟响,忘了起床。」
接着她跟雷凛然谈了一下公事,挂断电话之后,她发现童列宁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而且表情怪怪的。
「你干嘛?」她问。
「没什么。」他已经换上拖鞋,抱着龙猫走进客厅,在沙发前站了一下,然后就把龙猫扔到沙发上。
她放下手机,也换上拖鞋,走到他身边,发现他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你怎么了?」她推推他。
他回避她的眼睛,在龙猫旁边坐下,而她像猫一样蜷在他怀里。
他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心情却有些低迷,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眼睛刚好盯着葛雷哥莱毕克的电影海报。雷凛然跟这个作古多年的大帅哥长得真像,帅得让人看了很不顺眼。
「你跟雷凛然好像聊得挺开心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有吗?她忽然一愣。
她刚刚有很开心吗?好像有一点。至少雷凛然终于发现她存在的价值,她一天没去上班,跟童列宁吃吃喝喝、东逛西逛,还得到了一只大龙猫,而雷凛然呢?今天一整天都在办公室跳脚,因为他的行事历和文件报表,全都在她的电脑里,而她的电脑设有密码,除了她本人,谁也打不开,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扳回一城。
「幸好我跷班了。」她搂着他的脖子,「跷班原来有这么多好处。」
「什么好处?」他不动声色地问。
「雷总裁还以为我生病了,急得不得了。」她笑说。
「他很看重你。」他望着她脸上的酒窝,勉强保持平静地说。
「是啊!雷总裁说我像氧气,平常没感觉,一旦缺氧却会要人命。」
他接不上话了。
他想,她也是他的空气,但显然她比较喜欢当雷凛然的空气,而不是他的,如果他和雷凛然同时溺水,她应该会毫不迟疑的先救雷凛然。听她三句不离雷总裁,活像雷总裁才是天天跟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人。
但是她没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望着坐在他们身边的那只大龙猫,忽然想起她曾经有过的另外一个礼物,不是谁替她赢来的,而是一份生日礼物,是雷凛然送给她的象牙手镯,她好久没戴了,连塞在哪里都快忘记了。
于是她忽然跳起来,跑进房间,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翻找,不一会儿便找到那只镯子,她拿着镯子回到客厅,站在童列宁眼前晃啊晃的。
「你看这个,漂不漂亮?」
那只象牙手镯是淡淡的月牙色,纹路细致优雅。
「很漂亮。哪里来的?」童列宁问。
「雷总裁送我的。」她把镯子戴在手腕上,坐到他腿上。
「什么时候?」他问。
「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他干嘛送你?」
「因为……」她忽然结巴,「他是我学长。」
「t大学长?」他扯动嘴角。
「嗯。」她低头盯着地上,好像地毯很吸引人。「我大一就认识他,当时他大四,我毕业后成为他的秘书,大学四年加上工作六年,我跟雷总裁认识十年了。」
十年耶!她三言两语就交代过去,说得不着痕迹,他却听得出来她在闪烁其词。
「听起来你们之间挺『单纯』的嘛!」他忍不住调侃她。
墨欢颜的脸忽然涨红。「本来就是。」
「是喔!」他冷哼一声,「单纯到你会为他痛哭流涕,醉到不省人事,让皮条客脱了衣服都不知道!」
「我……」
她咬着唇,想站起身,他却用手紧紧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逃开。
「是我自己误会了一些事。」她叹口气。
「哪些事?」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迎视他。
「就是……」她喉咙干涩,思索着该怎么解释她那白痴行为,「我曾经以为雷凛然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她对他死心塌地了十年。
「你跟他上过床?」他问。
她咬咬牙,点了点头。
「他像我对你那样对你?」他的声音紧绷。
「不太像……」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头皮也在发麻。她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样,干嘛没事拿那只镯子出来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