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掐死他吗?温雅竟然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离开京城出去出差的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住手!”这本来该是背对着她的男人该说的话,掐着那碍眼男人的人,应该是她才对。133txt.com可笑的,现在竟然完全的颠倒了过来。她不过是为了理臣,而他呢?
似乎是终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温公瑾暴虐的动作微微顿住。用力掐着殷弛的手改成紧紧的握住,宽大的手握着纤细的颈脖时,没来由的让人看着心颤。
他缓缓的转过头,刚刚面对殷弛的狰狞已然收敛。他笑容温和的看着进来的温雅,顺手将殷弛一把按进了怀里。“阿雅?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那里呆一个星期的吗?”
“我为什么回来,你会不知道?”温雅眸色凌厉的瞪了一眼温公瑾。见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息怒,心情更加烦躁。她快步走上前,意欲将气息微弱的殷弛从他怀里抢出来,却被温公瑾伸手拦住。当即抬头怒视,却见温公瑾向来沉稳不知深浅的眸子射出一道寒意沁骨的锋芒。顿时怔在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还是她所熟悉的小叔,那个向来温和儒雅的绅士吗?
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改变镇住,温雅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毕竟还年轻,毕竟只是个女孩儿,无论在外人面前多么的强干,不可一世。但是女性天生的弱势,在这一刻,也是展露无遗。
“咳咳~~咳~~唔~~”在这压抑沉闷的氛围下,殷弛很不适时的咳嗽起来。原本因为松了颈上力道而渐渐正常过来的脸色,又变的鲜妍,他猛烈的咳着,似乎要将肺都咳出来。
温雅见状,立马对上温公瑾的脸。以前,殷弛只是稍稍不高兴,他都会宠的跟个什么一样的哄着,劝着。但是现在,温雅看着他脸上巍然不动的冷漠,嘴角甚至隐含着残酷的笑意,她不禁心下一寒。他能这样冷酷的对待他曾经那样宠爱的殷弛,又会怎样对待她的理臣?光是想想,温雅都觉的一股子凉意从脚底钻上心间,让人不寒而栗。
眼睛死死盯着那握着纤细颈脖的手,那保养良好的指尖正以弹奏钢琴般的节奏,按压着手下牵连着生命的大动脉,似乎在感受那生命的韵律。心脏砰砰的跳着,温雅甚至能在这压抑的空间里想象着它跳动时的样子。
“别这样!”终于,她忍无可忍般的吼了出来,声音带着与平日高傲雍容截然相反的嘶哑。“温公瑾,你不要这样,!”
她所恐惧的不是他无视一个人的生命,而是恐惧于他的倏然绝爱,翻脸无情。这原本该是她早就知道的,只是三年的时间,似乎将她从来深信不疑的规则忘却。她以为这世上是有真情挚爱的,就像她对路理臣,她以为,温公瑾也是这样。可是,眼前的正真实发生的一切,让她茫然。
“我不要怎么样?我怎么了?”温公瑾不急不缓的开口,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残酷冷漠。他甚至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逼得怀里的人又开始了声嘶力竭的咳嗽和抽搐般的喘息,连那向来明亮狡黠的双眸,都开始染上痛苦的红光和绝望的灰败。
可是那个冷酷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依然享受般的用鼻翼摩擦着怀中人的侧脸,与从前的亲昵别无二致。
他忽然看向在前面一脸不可思议与愤然的温雅,忽而想到什么一样的轻笑,“对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他的命吗?现在看到他这么痛苦,不是该拍手叫好么?怎么倒是一副怜悯的样子?”
温雅心下一震,他的话却让她从茫然中惊醒,她摇了摇头,神色近乎厌恶,“你竟是这样的冷血无情?算我温雅看错了你。原以为你是终于找到了真正喜欢,真正想要守护的人,却没想到,你竟然依旧视如草芥!你现在能这样对他,将来,就会这样对我,是不是?”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亲侄女儿,我们可是血脉同宗。将来温家可是要我们来共同守护的。”温公瑾不以为意的说着,似乎是再说在正常不过的言论吗,又像是对这话不屑一顾。
心彻底寒凉,温雅怒极反笑,她摇着头。脚开始控制不住的往后退,到了五步远的时候,猛然停住。她厉色看向温公瑾,恍然大喝,“是你的诡计,理臣才会失踪?你早就计划好了,要连我一起算计在内,夺温家大权?从一开始,三年前理臣来温家交涉,你就开始策划,是不是?”
温公瑾皱眉看着温雅半晌,才轻轻的哼了一声,“说对了一半。”路理臣的这次失踪,的确是他一手策划,但是三年前,他还没有想过要这样,而他也的确是喜欢怀里这家伙到骨子里。至于夺温家大权,那是从记事以来便深驻脑海的使命。
“哦?”温雅神色稍缓,“是哪一半?”至少有一半不是他所为,也可以让她稍微安心一些。
“不只是三年前。”温公瑾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温雅,似乎在说今天太阳不错一般的轻松口吻。温雅却被震得当即失去了声音。
她简直气的肺都要炸开,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平日指使惯了人,她冷冷的指向他怀里虚弱萎靡的殷弛,“把他放开,然后救出理臣,今天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过。”
“你在说笑吗?阿雅?”温公瑾却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般,喉间低低的溢、出笑声来。
“温家将来会是我的!你觉得我是在和你说笑吗?”温雅漠然了脸,连同方才的怒不可遏一并收敛,又是那个独裁决断,盛气凌人的温家大小姐。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温公瑾冷笑,“别忘了,你的理臣还在我的手上。”
温雅顿了一下,随后却风情万种的笑了起来,她杏眼流溢/精光,“你真以为,我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权势,地位以及整个温家?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难道不会吗?”温公瑾似乎是诧异了一下,转而换上一副似是惶恐的表情,“那我真是看走了眼,原来我们阿雅是有如此气度的女孩子。那么,”他顿了一下,眼神一凛,接着说,“我更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对战了!”
“哼!”温雅心中担忧路理臣安危,哪里还有心思管殷弛的死活。既然连饲主都欲杀之后快了,她这个一心要他命的人还有什么好阻拦的。她丢下一个“咱们走着瞧”的表情,便匆匆退了出去。
她必须要先得知理臣在哪里,才能安定翻腾不休的情绪。
看到温雅离去,温公瑾才松了紧握殷弛颈项的手。殷弛立刻滑进了他的怀里,脸虚弱的埋在他的肩窝。“笨蛋,好痛!”
“我会补偿你的。”温公瑾将他搂住,亲吻着他的头顶。
对,刚才的一切,在殷弛的眼里,只是一场戏,一场扰乱温雅思绪的戏码。可是,无论他怎么自我催眠,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戏而已。都不能缓解方才颈项被死死掐住时的绝望与恐惧。他惊恐的发现,他原来是那样在意温公瑾对自己的态度。如果有一天,他告诉自己,刚刚的一切不是戏,而是真的。他又该如何面对?
似乎是发现殷弛的不对劲,温公瑾紧了紧抱住他腰的手,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喃,“别怕,我永远不会真的这样对你,刚刚不过是逢场作戏。”
他的声音那样轻柔,像是怕打碎殷弛的梦,在他耳边丝丝缕缕的萦绕,编织成另一个更加坚固的美梦。他亲昵的动作就像无数次的温存一样,极尽的照顾到对方的感受,让人沉溺、沦陷,以致再无法脱身。
“温公瑾。”殷弛在梦里低喃,“怎么办?我好像,好像开始无法忽视你的存在,你的脸那样鲜明的刻在我的脑海。”
温公瑾明显愣了一下,半晌才抑制不住的呵呵低笑起来,“傻瓜。”
第一百一十六章
越是担忧越是焦虑,越是焦虑越是诸事不顺。头一次,温雅遇到这样棘手却束手无策的情况,几乎所有可能传递到她耳朵里的讯息,都被温公瑾提前阻拦了,除非,有温家之外并且了解内情的人告诉她,否则,要查出路理臣的所在,还是要花上很大一番功夫。
但是那样的人又有谁呢?温雅思前想后,也只想到了一个人。
她猛地站起身,还没踏出脚,便又缓缓的泄了力气般的坐下。不行,如果这件事去找他,她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他将路理臣夺走?这三年,他不仅没有放弃,而且,一直都在等她出错,退出,怎么能让他得逞?
“咚咚咚~~~”就在这时,敲门声及时雨般响起。
“进来!”
门开时,温雅已经收敛了情绪,沉静的端坐。只是是个人都知道,这位大小姐此时心情很不好,为什么?看她下沉的厉害的嘴角便能一窥一二,原本要订婚的女人,满面春风,红光满面,这个时候却弄丢了自己的男人!是个人都不会以为她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大小姐。”那人进来后便恭敬的立在一侧,等待温雅发话,一眼也不敢乱瞟。
“查到了什么?”
“这个,似乎四爷有意封了口,我们没有太大的收获。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人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说辞,就怕说错一句话,招来大祸。
“奇怪的事?你们发现了什么?”温雅不由抬头扫了眼来人,会是什么样的事,让人感到奇怪呢?
来人想了想,语气略带疑惑,“有人得知白马国际的傅董,在昨日下午的时候去了郎夙在外的私宅,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白马国际的傅董?你是说理臣的大学同学傅成溪?”那个人?从以前的资料来看,似乎和理臣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他和郎夙搭交情也并不是什么多不合常理,但是在理臣失踪的第二天便去了一直对理臣虎视眈眈的郎夙府上,这就不简单了。
温雅怎么想都觉得郎夙的私宅有问题,当下便招了人手去盯着郎家,不许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在郎夙府上与主人喝了一夜的酒,绕是傅成溪做了再好的准备,也经不住郎夙突如其来的热情,酒一杯一杯的续着,两人对饮,总归要有一个人先倒下。
先倒下的自然是来者不拒的郎夙,也不知道是忽然受了什么打击,进了客房客套了没几句,就开始灌酒,只在间隙里劝几杯傅成溪的酒,又自顾的灌着。
郎夙醉了,说了很多迷糊的话,傅成溪也喝的不少,隐约里听见的,也在酒劲过后忘了个干净。实在抵不住酒精作用,两个人就各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成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因为宿醉,太阳穴隐隐发痛。待他完全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睡了一宿。而且,似乎还有什么被他疏忽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撑着胳膊起来的时候,愕然发现趴在他腿上睡得雷打不动的郎夙君。原来是这个!难怪从刚醒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有生人!
他吸了口气,便是一阵浓烈的酒气灌鼻而入。他立刻嫌恶的皱起了眉,将郎夙一脚踹到了一边,自行下床去洗手间冲酒味。
“唔~~”郎夙猛地被重力袭击,顿时闷哼一声,也懵懂的苏醒过来。“操!谁他妈敢踢爷?”郎夙咕哝的从地上爬起来,看清了周遭一切后,懵了一下,才隐约想起自己昨天来这里和傅成溪喝酒,酒过三巡就开始发酒疯,然后,自己胡乱说了什么?然后?.......
头痛欲裂间,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里回旋,却怎么也记不真切。
“哗啦啦~~~”浴室里的淋浴的声音将他思绪拉了回来,谁?傅成溪?
“啊~~嘶~~”郎夙捏了捏眉心,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昨晚真是气傻了,路理臣那家伙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这样擦手,擦他吻过的地方吗?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和里面那位,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昨晚喝了那么多,那么醉,那家伙又在洗澡......种种不堪又香艳的画面交替出现在他混沌的脑海,连同昨日乍一看见时他漠然疏离的样子都在脑海里惊艳,似乎是和路理臣截然不同的感觉,但是却让人蠢蠢欲动。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此时听起来都开始变得淫、靡,郎夙深呼了一口气,竭尽全力才压下方才忽然窜出来的一股燥热。他用力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低声骂自己,“蠢货,想什么呢?”那家伙是那么好染指的?还是想着怎么赔罪的好,况且,路理臣还在这楼里住着呢!
只是郎夙天生我行我素的性格,还是在忍耐与猎奇心的拉扯下,渐渐丧失防守,他站起身,随意拉了件不知道是谁的衬衫套在裸露的身上,便轻手轻脚的靠近浴室紧闭的门。
傅成溪大概还以为他在睡着吧?如果,现在冲进去将他压下......想着想着,急色的眼睛便开始不满磨砂的玻璃挡住了春光。他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的便抬起手,作势要开门。
“你做什么?”傅成溪松松的套了一件浴袍,站在浴室口,手还搭在门把上。见郎夙愕然的说不出话,更是不解。他朝后面还没有关的花洒看了一眼,以为郎夙是要洗澡,便侧了身,让他进去。
可是郎夙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动也不动,整个一木雕样。傅成溪皱了皱眉,想不通这家伙怎么了,莫非是昨晚饮酒过度,把脑子烧坏了?他恶意的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却被近在咫尺的郎夙全看在眼里,这在当下郎夙的眼中,无疑是赤裸裸的诱惑。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白马国际的年轻董事,竟是这样一个风流人物?郎夙灼热的呼吸渐渐逼近傅成溪的脸,他不适的侧了侧头,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异样,立刻朝对方伸出推拒的手。都是男人,郎夙现在什么状态,他能不清楚?
可是他伸出的手不仅没有推醒郎夙,反而被他一把攥进手里。厌恶的眉立刻皱的死紧,他迅速抽出手,却在跨步离开的瞬间,鬼使神差的用力抓住了郎夙方才攥住他的手,恶狠狠的压在他身后的浴室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