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kanshu.com他的人生里似乎没有过于浸淫权利与金钱的时候,他唯一需要会的只是知道如何享受。几乎所有人都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他从出生就开始拥有,比如金钱,比如地位,比如自由和宠爱。
只是他似乎除了舒适的生存环境,一点也不觉得快乐。他总是忧郁的,从郎夙认识他开始,他就是那样忧郁的,过了这三年,他的忧郁与日俱增,连身体都渐渐变得近乎孱弱。当初,郎夙回想起当初第一眼,那样的俊逸风流,隐隐的带着长居上位者的高傲,及天生的贵气。
这几年下来,那贵气的简直是融进了他的骨子里。即使他看起来似乎很弱,但是总会让人产生圣人勿近的气场,他该是高高在上的。
郎夙靠近路理臣,似乎想嗅他衣襟处的梅香。
“做什么?”路理臣不必不让,只是略显嫌恶的皱了皱鼻子,“喷的什么?熏人!”
郎夙愣住,他竟然没有一手将他格开或者臭骂他一顿。今天自己是走运了?他嘻嘻的笑道,“这不是更显得你好闻吗?”
“不用了!有你做陪衬,只会降低我档次。”路理臣挂下脸,显然也是觉得对此人实在不用太过客气,他只会蹬鼻子上脸而已。
郎夙却不理会这些,全然没有理会路理臣的刻意贬低。反正是听惯了的,一般人他还不损呢!
“不过,我十几天前遇的刺杀,你现在来慰问,是不是有点晚啊?”“哪里?还不是前几天你这边布置的铜墙铁壁的,我哪里进的来?”郎夙无奈的耸肩,靠在了椅背上,享受着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暗香流动。
“哼!你是怕给自己招上麻烦吧?怕自己了结在他们的手上吧?”路理臣毫不客气的讥讽,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从一开始就习惯于对郎夙这样的恶劣态度。或许是第一次见面这人就对自己显露那毫不掩饰的兴趣和欲望吧?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毕竟也这样周旋了三年之久,没点熟稔的感情那是假的。
“我像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郎夙不满的哼了一声,似乎对路理臣这样说自己有所不满,只是他们都知道,当他这样的说的时候,只是因为他无话辩驳而已。下一秒,他却有些看透世事薄凉般的叹息,“虽然是有那么点原因,但是谁又能说自己是不怕死的呢?”
“呵呵,我就不怕!”路理臣忽然笑开,眯着的眼里流光闪烁,像是碎了的水晶,那笑里含着忧伤。
郎夙最见不得他这样的笑容,美则美矣,却含着太多让人悚然的寒意。他这样的笑,就像是接受死神的裁判时,看透尘世繁华而流露的哀戚。那样的悲伤太容易感染人,让人不禁心上泛酸。
“对,你不怕,我替你怕,好不好?”郎夙忽然握住了路理臣撩头发的手,炯炯的目光逼得人睁不开眼。但是路理臣就那样浑不在意的直直望进他的眼里,似乎看不见他的深情,或者不在意他的凝望。
或许他早就习惯了那人看他时更深情的目光,习惯那不可抗拒的温柔。早就能免疫郎夙不经意间的深情流露。
“你的眼神真冷漠!让人看着心寒。”郎夙伸手抚上路理臣狭长的凤眼,指尖轻柔的拂过那轻颤的眼睫,似乎那那微不可见的骚动可以让人心跳停止。
路理臣依旧漠然的坐着不动,看着郎夙忍耐的神情,越发高傲了头颅。
忽然,温柔的指尖化为魔兽的利爪,扼住了他的下巴,几乎是瞬间,路理臣白皙细致的侧脸就被他的大力捏住了红色的近乎泛紫的痕迹。
郎夙野蛮的将他拽进自己的怀里,右手紧紧圈住他的腰身,不让他摔倒地面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看人的时候,总让人生出,立刻将你拆吃入腹的冲动?”郎夙在他耳边低语,声音的温柔与他粗暴的动作形成鲜明的对比。
路理臣紧蹙着眉,下巴被捏的生疼,只是他若出声,岂不是呈了他郎夙的意愿。他紧紧抓住郎夙扣住他下巴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隐隐泛起怒火。
郎夙却是当没看见,就着捏着他下巴的姿势,恶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路理臣愕然的忘记了挣扎,他竟然敢在这里?他眼角余光瞥向窗外一个不招眼的地方,他知道那里正有狙击手候着,只要他比出手势,郎夙的脑袋就会被爆开。
只是对手是郎夙,他不能这样草率罢了。想这些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当濡.湿而灼热的舌尖抵住自己齿缝的时候,路理臣终于伸手扣住了郎夙的颈脖,之间尖锐的利刃就像那晚一样抵在他的大动脉上,与那次唯一的不同便是,那丝丝往外溢出的鲜艳的血色。
脖颈间的刺痛使狂乱中的郎夙稍稍清醒,他看着路理臣怒极的神色,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笑的越加的放肆,他附在路理臣的耳侧,轻笑,“你舍得吗?我知道外面就有狙击手,你要是愿意,子弹早就穿过了我的脑袋!”
“哼!只是让你这精.虫上脑的家伙清醒清醒罢了。这里可是我的地方。”路理臣一把推开了环住自己的郎夙,朝后退了几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咬的发疼的唇角,有些厌恶的用力擦了擦。却将原本就红肿的唇擦得更是鲜艳欲滴。一边看着的郎夙不由的滚了滚喉结,见路理臣瞪过来,笑的更暧昧。
“混蛋!”
分开的距离让两人都稍微的冷静下来,郎夙下了椅子,朝路理臣走去,将他逼到桌子前,低笑,“不知道路少还记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什么话?”路理臣条件反射的回问,下一刻便想起了当初在温家酒会那天自己一时冲动的试探。没想到他竟然记到今天。
郎夙不满的皱了下眉毛,却在路理臣冷淡的目光下妥协,“你忘了,那就由我提醒你。你曾问我,敢不敢带你走?你还记得吗?”
“那可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不觉得现在来和我说有些晚了吗?”
“我知道这回答晚了些,但那是因为当初我以为温雅足够爱你,只是她竟然在这次刺杀里对你的困境不闻不问,这实在是让人心寒了。”郎夙认真的表情,简直无懈可击,那能打动人心的眼神就那样直直的盯着路理臣,情深款款,“其实如果是路少的意愿,即使要和世人反目,我也甘之如饴的。”
开玩笑的吧?一个就知道掠夺的人,即使再怎么深情的说出这些话,也不过是能显示他逢场作戏的手段更高明罢了。谁敢相信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的花言巧语,当他路理臣是山沟沟里刚出来的愣头青?这些不过是他玩儿剩下的,再明显不过的谎言。
他却没有立刻驳回他的话,而是静静的回望他,似乎是有点犹豫的样子。沉静蛊惑的眸子懒懒的瞥着郎夙,“你是说真的?即使和世人反目,你也甘之如饴?”
“当然!如果是为了你,理臣!”郎夙依旧保持着他深情款款的样子,说着能让人堕落的话。心思却飘到了别处,总觉得今天路理臣的反应有些异常。他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温公瑾那只老狐狸设好的陷阱,只是美人在怀,就算是陷阱,又哪里舍得不往里跳呢?
浅浅的笑容渐渐在路理臣的唇角绽开,他手撑住桌面,尽量让自己在后仰的时候也能保持平衡。太近了,已经超过了他的领域范围,这已经是侵犯的距离。
只是越愤怒,越冷静,这才是路理臣。既然是这样,正好达到了目的,不是更好吗?这,只是个开始。路理臣冷笑。
“好,我跟你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跟你走!
这四个字在郎夙脑子里荡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望向路理臣的眼神简直是不可思议。他就这样答应了?什么也不问?连试探都不要?这是在不符合常理了,郎夙还在那里天人交战,却不想路理臣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怎么?又反悔了?”路理臣依旧那样似笑非笑的磨人表情,说的话确实引人犯罪。郎夙被他拍的一惊,顿时将脑子里的犹疑忘得干干净净。他执起路理臣的手,竟然有些少年时的紧张与悸动。
路理臣看着他无所适从的奇怪表情,只是扯了下唇角。
既然路理臣愿意,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要他肯配合,从路宅出来,那么这铜墙铁壁的防护就形同虚设,只要在荒僻的地方来个拦截,一切ok!
虽然内心深处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当路理臣如约出现在约定地点的时候,郎夙的确将所有的疑虑都抛诸脑后了。或许从前一直以为只是没有得到的好胜心理在作祟,但是当顾廷方在自己耳边口口声声的说那些要对路理臣不利的计划的时候,他的确很不高兴,尤其是当顾廷方满口贱人的时候,他简直有抽他一巴掌的冲动。
而这,是否意味着,他对她其实不只是占有欲那样简单呢?男人,所希望的,除了金钱权势和肉,欲,还有什么?他以前一直以为,其他的,那都是沉溺在底层的人所自我蒙蔽的情感。而在他们的世界,从小到大,都只有利益纠纷。
而现在,他愿意不计代价的将他收进手心,这算不算有所不同呢?
郎夙小心翼翼将路理臣“绑”回了他的私宅。只是将他安置在自己卧室的隔壁间。
夏夜,白日的暑气略散,路理臣趴在小楼三层的阳台上吹风,花园的暗香随着夜风拂过鼻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也开始不显得太不可接受。他放松了身体,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在这里,似乎比在自己亲手布置规划的路宅更让人惬意。
背后传来脚步声,平稳的,一步比一步慢的节奏,那是身后人有话要说。路理臣略微放松刚刚绷紧的神经。
“你不问问温家的动静?”郎夙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趴在栏杆上。微微侧头,正好能看见路理臣半垂的侧脸。白色与黑夜相交,勾勒出的线条流畅而优雅。
路理臣笑了笑,没有说话。依旧那副随意的样子,似乎在享受着夏夜的宁静。他有必要去在意温家的动静吗?温家会有什么动静呢?这件事本来就是温公瑾操纵的。
他愿意做他的棋子,不过是为了想得到他想知道的,正好,温公瑾给他创造了这样一个机会,也许是上天的安排。这样煎熬的生活,他实在是过够了。
“那么,你跟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呢?”或许对象是路理臣,他变得不那么冷静,不那么洞悉一切。他甚至隐隐的期望,路理臣也是对他有好感的,即使这几率小到几乎没有。
但是这话听到路理臣的耳里就是另外的一个意思,他知道这是郎夙的试探。即使在有可能得到他的情况下,也不希望造成不可收拾的残局。如果给他一个不怎么光彩的理由,或许他能更安心些。
“我为什么来这里?我不想这么年轻就被一个女人束缚住手脚。你知道温雅她,对我非常的好。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实在是太厉害了,厉害到明知道她对我诸多管束要求,我却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路理臣垂着头,姿势未变,凉风将他的额间的发丝撩起,显得说话时的神情认真且透着无奈。“所以我只好选择更怯弱的方式逃开,求得暂时的自由。而且,我想,我也到了该好好想想的时候了。”
郎夙皱了皱眉,品味着路理臣话里的真假。他说的,的确是最有可能的原因,只是他总觉得有哪里出了错,只是一时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分析。想了想也只是问,“那么,来这里就自由了吗?”
其实他该在把他劫来的时候就做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真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却转了性,变得这样耐心而小心翼翼。
或许路理臣总有这样的魔力,将人吸引的几欲发狂,然后将他视如至宝。
“至少,我不高兴了,可以选择离开,不是吗?”路理臣转头看向了郎夙,漠然下划的唇角渐渐勾起一个傲慢的弧度。神情高傲,像在夜间昂首踱步的白猫。
“是是!”郎夙陪笑应道,却暗骂自己一副狗腿样。他这时候不是应该趁着凉爽的夜风,夜间流淌的花香,将路理臣这傲慢的家伙压在栏杆上狠狠的侵犯,不负良辰吗?
路理臣斜了一眼郎夙,似乎是看出他的心思,冷冷的笑了声,“郎少这样喜欢夜景,就好好欣赏吧。我困了,明天见!”
意料之中的,手腕被大力的握住,路理臣嘴角笑意渐冷。
“这样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冷淡了?”郎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呼吸却开始急促。
“那你想怎样?”
“至少,要做些什么,不是吗?”郎夙贴近路理臣,手穿过他的手臂,环住路理臣细瘦的腰身,越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孱弱。可是这样高傲下的柔弱,总是更让人热血贲张。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低头,鼻尖蹭过路理臣略仰的下巴,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映衬下,像玉般莹润而光滑。
“再继续下去,我可是会生气的!”就在郎夙的手伸进衣角,抚上路理臣精瘦的腰身时,路理臣冷淡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正好让郎夙停下了动作。
他咬了咬牙,告诉自己冷静,机会有的事,如果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不是更好吗?即使明知这几乎不可能,但是,路理臣,毕竟是不同的。巧取豪夺只会失去的更快!
“生气了?”郎夙收回手,只是还是帖的很近,这是一个危险的距离,对任何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极易擦枪走火。但是忍住,不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这都是能让人迅速亲密的距离。
“我回去了。”路理臣拉开郎夙的手,转身便走。
“我送你回去。”郎夙快步跟上,嘴角勾起笑容,依旧是那样势在必得。不过是等待更美味的猎物,三年都等了,这几天算什么?
“表哥带来的那个人,住在他的隔壁?”顾廷方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看着楼上郎夙的卧室,眼里的不满清楚的显示着他此时的恼怒。
“是的,表少爷。”一边的保镖冷着一张脸,显然是职业的素养极高,并不因为顾廷方的身份而有丝毫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