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风流路少在风月场上最拿手的把戏,脸色一沉,他一把抓住路理臣的手腕,一用力,路理臣便被他翻过身,按到倒在怀里。tayuedu.com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笑得戏谑的路理臣,神色复杂,“就像路少说的,既然丢了,重拾回去总是很难的。”
他俯身凑近路理臣的唇,漂亮的桃花眼在垂眸时染上一丝决绝。“即使是路少自己送上的吻,成溪又如何尝的起?”他说完,便松开禁锢住路理臣的手,他抬手扶了路理臣的腰背,见他站起就收回了手。
路理臣又坐回椅子上,脸上依旧是那种不温不火的笑容,似嘲似讽。嘲什么?嘲笑自己无聊的试探,讽什么?讽刺自己的卑鄙无耻。是的,他卑鄙的横刀夺爱,他无耻到抢走曾经爱自己的人的情人。可是,那有如何呢?就像傅成溪自己说的,如果能让宋铭回到自己的身边,就算再卑鄙无耻,又如何呢?
傅成溪见路理臣这样漠不在乎的神情,不由一阵落寞。他曾经那样迷恋过这个男人,可是他只是把那当做一个笑话,一个可以重伤他的武器,他只要这样不以为意的笑看自己,自己便已千疮百孔,溃不成军。
“既然铭还没想好,那我就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如果铭三天后没有回到白马国际,”傅成溪凉凉的哼笑一声,看着路理臣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戾,“路少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路理臣依旧笑容不减,却是讳莫如深,“傅少怎么有把握舒桐就一定能让我倒台。”
傅成溪也笑,缓缓起身,凑近路理臣的耳侧,声音沉沉,“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铭,就不会食言,我回去就会和舒桐解除盟约。但是,即使如此,若你不放聪明些,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不送。”路理臣收敛了笑,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对他的绞杀吗?二十年前可不是这样,会是他的障眼法吗?不,傅成溪的性格,他也颇为了解,定是言出必行的。那么,的确是有什么开始改变了吗?
他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就站起身,快步走到了宋铭进去的那个房间。他看到宋铭正侧躺在那张临时搭起的单人床上,脊背绷得笔直。顿感自责,刚刚他和傅成溪的确过分了些,只顾自己争风吃醋,忘了当事人的感受。
他走近宋铭,从后面抱住他,凑近他的耳侧,轻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怕你会和他走。”
怀里的人静默不语,他紧了紧双臂,又说,“我知道,宋铭就是宋铭的,不是任何人的归属品。”他知道他在意的一定是这个。他嘴贱,傅成溪嘴更贱,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他默默的将责任推到傅成溪的身上,又将宋铭抱紧了一分。
路理臣柔软的唇轻轻摩擦着宋铭细致的颈项,小心翼翼的安抚着怀里正气头上的小祖宗。把欢场上讨人欢心的把戏一点点的用出来,却不见某人有任何反应。直到他吻向宋铭的唇,对方的唇瓣才轻轻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声音。
“什么?”
“我说,你刚才,刚才是不是吻了成溪?”
一道炸雷在路理臣脑海里轰然炸响,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怎么,怎么可能会吻傅成溪那家伙?“怎么可能?”路理臣放开宋铭,坐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吻那家伙?”他现在可是我的情敌啊!路理臣皱眉无奈的叹气,“你刚刚偷看了?”
“是,我偷看了,我看见你和他靠的很近。”宋铭依旧侧着身,背对着路理臣,声音闷闷的,好像还带着哽咽。路理臣更无奈,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强行将宋铭翻过身,却见宋铭湿润的双眼已然红成一片,肿的像是两颗桃核。满脸的泪痕,诉说着他方才的痛苦与挣扎。
心忽然一紧,路理臣将他揽在怀里,“别哭,我真的没有吻他,你信我。”
宋铭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却只有他自己明白,他难过的究竟是什么?他是为傅成溪难过,除了傅成溪,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当初傅成溪对路理臣的迷恋。
那么痴狂,那么刻骨。
第五十一章
雨一直在下,将整个城市都浸泡在一缕挥之不去的愁怨之中。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凝滞,连飞驰的车辆都在这狂暴的雨中渐行渐缓。这场大雨似乎预示着什么,毫无预兆的下来,轰轰烈烈的蔓延。
晚上,已是灯火齐明的时候,除了啪嗒啪嗒一直未歇的雨声。一切都显得宁静而祥和。郝斯伯靠着窗沿,看着床上静坐的林牧。脸上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漠然,他已经得到消息,傅成溪已经与路理臣碰过面,谈的似乎并不太愉快。但是唯一庆幸的是,傅成溪已经不打算在这次的事情上下跘子。
路理臣的计划已经差不多准备妥当,那封信想必也该收到了。希望他能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如果能与舒漠北谈和,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区区顾家倒是成不了威胁。
而床上这个失踪的男演员林牧,作为顾廷方暴/行下的直接受害者,必然能在最后关头给顾廷方沉重的一击。只是就怕这林牧不愿出庭供证。
“我说的,你认为如何?”郝斯伯微微侧头,便示意一边记录证词的小周准备记录。
林牧垂着头,呼吸沉重,胸口起伏颇大。他坐在床上,以沉默表态。果然,还是这样,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同意的,郝斯伯来之前,他都是直接将人轰走,他来后,便是这样沉默不语。或多或少,郝斯伯都能品味出其中的意思。
他朝小周抬抬下巴,示意他先出去。见他将门合上后,便走到林牧身边,坐在床沿,沉静的眸子就这样毫无阻碍的撞进林牧颓败的眼里。他微微一僵,却在郝斯伯冰封的嘴角上扬时,眸色微亮。
“我想你应该是有话要和我说,是吗?”他的声音依旧漠然,只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不这样,便又是一个麻烦。林牧在生死边缘被他救回,心存异念是再正常不过。原本他是不打算再和他碰面,但是这又是个固执的家伙。
“我,我很感谢你救我一命。”林牧垂着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已经捏的泛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这个男人产生这样的感觉,见不到时,只想无乱如何都要见他一面,见到了又害怕他看多自己一眼。
再被顾廷方侵犯之前,他还并不清楚这个圈子里的事,他一直认为自己性向正常。只是现在,他却开始疑惑了。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强烈的渴望,不输于对曾经的任何一个女友。他为此感到一丝慌乱,尤其是他这样近距离的坐在自己身边。
“然后呢?你不觉得你该为我做些什么吗?”郝斯伯直言不讳,他略带强硬的目光紧紧锁住林牧的双眸。就等他说是。
“就是出庭作证?”林牧倏尔苦笑,他双手插进自己发间,抱着脑袋,似乎很痛苦,“你知道我是艺人,名声就是生命,如果我这次出庭做那样的证词,必然会被娱乐圈封杀。相信你也知道现在娱乐圈的情况,所有人都等着看我们出状况,然后大肆夸大抹黑.......如果这样,我可能就要彻底退出圈子,我便在没有前途可言。”
“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我没有救你,你会在城南废巷死无全尸,何谈前途?”郝斯伯冷漠的话语一出,林牧便愕然的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轻松说出那种话的郝斯伯,简直不可置信。他,竟然就那样直接的说出这种话?
他心下一凉,心如刀绞,他怎么会以为这个冷漠的男人会考虑他的境地,他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不会在意别人的处境。这么可怕的恶魔,却那样轻易将他的心俘获。自己真是疯了!
“难道林先生不是这样认为吗?”郝斯伯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垂丧着头的林牧,神色有些微的动摇。或许他是过分了些,但是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准则吗?
“请,给我一些时间。”他有些回不过神来,脑子一片空白,他该怎么选择?放弃前途,或者忘恩于他。即使知道他救自己不过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还活着,不是吗?所以,总是要报恩的.........总是要报恩的。
“好,我明天过来要你的答复。”郝斯伯做了退步,即使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两遍,但是他决定再给他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如果明天依旧没有答复,就不怪他何种手段了。
林牧愣愣的看着只剩下自己一人的空间,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呆了多少天?每日对着白色的一片,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这白色吞没,忘记自己是谁,忘记曾经,忘记所有。
门又被推开,林牧抬头便看见那个被他唤成小周的男人。见他向自己走来,不由向后缩了缩。他曾经因为赶人出去,被他狠狠的扇过一个耳光。在他看来是个极有暴力倾向的男人。
“怕什么?”周信冷笑着看着瑟缩的林牧,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这家伙就是不识抬举,他家老大都来这许多次,都是好言相劝的,这家伙却只顾犟着。要不是顾忌自己现在是正派的身份,早就揍得他什么都点头答应了。
这一点老大倒是和周寻那小子挺像,都喜欢玩这种先礼后兵的策略。要他周信说,哪那么麻烦,直接揍得他怕了,也就了事了。
“你不要过来。”林牧大声吼了一句,便忍不住抱着膝低低抽泣起来。为什么他的世界忽然变成这样?
“哼,我又不是顾廷方那变态,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怕个毛啊?”周信干脆的走到床边,恶狠狠的对他说,看着他这怂样,就像把他拍醒。但是想到老大的吩咐,还是收了手。
“是不是他和顾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对付顾家,才让我出面吗?”林牧忽然问了一个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脑海里形成的问题。
周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屑的冷笑,“顾家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得罪了我们老大的心上人,我们老大会正眼瞧上一眼?”周信说这话的时候格外的别扭,他怎会说出他老大的心上人这种欠抽的话?
“心上人?”林牧顿时更萎靡的将自己缩的更小,“他有心上人了?”
“可以这么说吧。”周信心虚的撇撇嘴,就是自家老大上赶着对人家好,人家又不见得就一定领情的典型单相思。呃,这话可说不得,非得被老大劈了不成。“所以,你还是乖乖同意了,否则没你好果子吃,我们老大为了心上人,可是啥事儿都做的出来的。你就悠着点儿吧。”
周信见林牧缩在那里没什么反应,无趣的皱了皱眉。“怎么像跟个木头在说话,也罢,老子可没心思陪木头交流感情,你自个儿慢慢琢磨吧!”说完便踏着正步走了出去。
林牧则陷在他为心上人可以不择手段的话里,不可自拔。
“解除盟约?”舒桐拿着手机,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我也正有此意。”
“这么说,舒少是已经有了新的进展了?”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没带什么感情色彩,舒桐几乎可以想象的出那人此时漠然的脸。必定是为他早就有解约之心而感到不快,即使先提出的人是他自己。这样,就像是自己等他说这话一样,带着恶意的阴谋。
“傅少不要误会,中间出了些变故,所以不得已,还希望傅少体谅。”舒桐现在心情很愉悦,他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傅成溪说什么他都可以用最好的状态来回应。
“看来舒少现在是春风得意啊,既然没什么异议,那么就这样吧。祝舒少早日抱得美人归。”傅成溪遥看窗外不歇的大雨,有些惆怅。三天后又该如何呢?
路理臣是不可能轻易的就将宋铭放回来的,宋铭也不可能乖乖的自己回来。所以还是要自己去吗?还是要继续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上次他为什么要优柔寡断的抛出三天后的决定?真是自讨苦吃。
“傅董,电话。”年轻助理拿着电话走来,打断傅成溪的沉思。他抬头,见助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由皱眉,“是哪里的?”
“是京里的电话,他说,是您的表哥。”年轻助理依旧是有些胆怯的样子,傅成溪不由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眉眼倒是不错,就是这猫见了老鼠的样子,让人看着很是不舒服,“你先别出去。”他接过电话,看了一眼助理,“松和表哥吗?”
“什么?老爷子住院了?情况怎么样?........那么,他怎么说?是吗?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你先看着,记住,无论如何,老爷子的命必须先保住。”傅成溪由原先的诧异在对方的叙述里渐渐缓和,语气渐渐平稳,到后来几乎是势在必得的口吻。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在京里发生了。
傅成溪放下电话,看着面前偷瞟自己的助理,笑着说:“你很怕我?”他的笑容温和,像是冰雪初融,瞬间化开一汪春水。助理愣神间,傅成溪又恢复了他的冷酷,不在意的瞥着他胸前的挂牌。
“不,我只是有些紧张。”助理低声说话,刚刚那一瞬的温和,简直像是为了他此刻的冷酷漠然做的对比。如此鲜明,心脏顿时有种急速的落空感。
“是吗?”傅成溪,原本想教育教育这个年轻的助理,胆子这样小,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是混不下去的。但是刚刚那通电话让他完全失去了教育小助理的心情。他淡淡应了声,便摆摆手,让小助理如获大赦般的退了出去。
“哒哒哒......”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大的敲击着黑色的桌面,凌乱的节奏,像是傅成溪此刻烦乱的心绪。老爷子住院,命不久矣,那么现在也该是他在京里争权夺势的时候了。
可是,现在他回去的话,就是与宋铭真正说再见的时候了。他知道作为白马国际真正的继承者,他不该做一个被感情困扰的懦夫。他应该立刻马不停蹄的奔向京城,而不是在这里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