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一下天窗,真是小得连妇人都钻不出去,就更别提他这个大男人了。x45zw.com温筱晚抬头看着他一脸愤恨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算了,你就这么陪我说说话吧。”
欧阳越哼了一声,“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柯奕旸了,官道上的事,还得他出面才行。”
温筱晚道了谢,正要再说点什么,忽地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俏脸立时一片雪白。
倒挂着的欧阳越见状大惊,忙问道,“晚儿,你怎么了?”
“我……”温筱晚强撑着一口气,道:“好象……中毒,王大娘……送的……饭……”
还未说完,便呯地倒地,昏迷不醒。
第一三六 丈夫复活
欧阳越一见温筱晚昏倒,再也耐不住性子,他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之前之所以飞鸽传书给柯奕旸,是以为温筱晚没有什么大事,可以等得起,而她一直想堂堂正正做人,他自然不能干什么出格的事。可现在这情形,分明就是有人要晚儿的命,他如何还忍得住?
当即跃下屋檐,一溜烟地转到牢门口,鬼魅似的点了牢头的穴道,冲入牢中,一剑劈开牢门前的大锁,便抱起昏迷中的晚儿冲出牢房,冲入夜色之中。
云川城中有一位名医,叫花子都,医术超群,据说祖上是太医出身,因得罪了宫中的贵人,才被迫离开繁华的京城,到云川城来安居。花子都也是胜意坊的常客,欧阳越以前还到他府上小坐过,这时也想不起别人,直接从围墙处翻入花府,找到主屋,性急地冲了进去。
主屋内,花子都正跟心爱的小妾做运动,冷不丁床幔被人挑起,直吓得立时软了,那小妾更是夸张地叫也没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欧阳越也知自己孟浪了,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跟着就催促花子都为晚儿看脉。
花子都心下极恼(是个男人就会生气),拿着乔呵斥,“欧阳老板未免也太无礼了些,擅闯民居不说,还……”话未说完就顿住了。
因为欧阳越不想理这酸腐郎中的脾气,直接腾出一只手,看似轻飘飘地抓了一下床柱。床柱立即空了一个大洞,木屑粉尘一样散落。
这床可是百年红木所制,坚硬如铁,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将这床柱一瞬之间化为灰尘啊。
所以花子都立马老实了。欧阳越抱着晚儿转到耳房,将她放在软榻上,细心地用棉被盖好,点燃了桌上的烛灯。
花子都穿好了衣服出来,边诊脉边问,“贺老板是怎么了?”
欧阳越拧紧眉头,“中毒。”
花子都也皱起了眉头,闭目凝神诊脉,屋内一时静得可怕。欧阳越仔细地观察着花子都的表情,想看出是否有救。
花子都一直迭着眉,良久,才放开温筱晚的手腕,又摸着胡子迟疑地道:“她的确是身中砒霜,按说,应当已然气绝,可现在却没断气,真是怪事……”。
“那要怎么治?”
花子都还在那里沉吟,他一生醉心医术,见到这样的特例,自然想找到原因。
欧阳越是个急脾气,等了等没听到回答,直恨得想扇他两个耳光,“晚儿到底要怎么治,你倒是说句话啊。”
花子都被他的凶狠表情吓到,忙道:“首先要将体内残留的毒,想法子除去才行。所以……先催吐吧。”
花子都取了一柄戒尺,撬开温筱晚的嘴巴,压住舌压,不一会儿,昏迷中的佳人便开始挣扎呕吐,直待她吐无可吐,花子都才住了手。又摸了摸脉,点头道:“好些了,我再开个除毒退邪的药方,五碗水熬成一碗,欧阳老板带她回去按时服用就行了。”
欧阳越把眼一瞪,“你快让人去熬。”
花子都心里有气,又不敢在他面前叫嚣,只得令小童去熬了药,灌给温筱晚喝下后,她终于缓缓地醒了。
“好些了没?”
“好些了。”其实温筱晚还有些腹痛,但听花子都说没关系了,再服三剂药体内的毒便可完全消除,所以不想让欧阳越担心,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丑时三刻。”
“还好,总算来得及,送我去牢房吧。”
“什么?你还要回那里去?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县官明显已经被姓崔的贱女人买通了。”欧阳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温筱晚淡淡一笑,“有人想让我死,可我没死成,总得让他们惊吓惊吓不是?再者说,越狱可是死罪,如果我越狱了,这毒可白中了,人家只需说是我胡编乱造,我就是浑身上下长满嘴,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花子都惊得瞪大眼睛,居然还是越狱这一说?他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温筱晚似乎听到了他的腹诽,转眸看向花子都,“多谢花先生援手,小女子日后必当重谢。”
“呃……客气!客气!”
欧阳越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对话,追问道:“你真要回牢房?”
温筱晚缓慢而肯定地道:“是!必须回去。”遂又笑了笑,“你记得按时给我送药就成。”
欧阳越无奈,只得抱了她回牢房。一路上,温筱晚很安静,快到县衙的时候,才忽然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被关入牢中的?”
“我戌时三刻才回店里,那时才听说了你的事,徐掌柜说他去衙门打点,可衙吏连门都不让他进,这情形很不对。所以我没急着去县衙,而是去总督府传讯,才到衙门来打听。”
“你去总督府,跟王大娘说了话没?”
“没有,总督府的人说王氏到庙里进香去了,晚上不会回来。”
温筱晚蹙了蹙眉,“进香去了吗?可戌时三刻王大娘明明来给她送了饭呀。”她当然不会怀疑王氏,而是想知道是谁告诉王氏她的消息,王氏送来的饭菜是谁做的,又经过了谁的手。
细细地交待给了欧阳越,让他明日一早去总督府问问情况,并叮嘱他说话别太尖酸别太冲,王氏不可能是凶手,而隐藏在她身后的人,一定十分狡猾,要小心,别打草惊蛇。
欧阳越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是有勇无谋的莽夫?”
温筱晚抿唇一笑,“其实,明天我还想要人来牢中帮我查看才好,要不,你先帮我办完了这件事,总督府那边,人反正跑不了,你晚些再去吧。”
欧阳越什么也没说,点头应了。
第二日一大早,一名看监的婆子到牢房来查看,温筱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婆子掏出钥匙打开牢门,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到她鼻下。温筱晚立时张开眼睛,冲婆子嫣然一笑。这婆子冷不丁地吓了好大一跳,惊得伸手按住胸口,呼吸都似乎不顺了,好半天,见温筱晚精神奕奕地做起了运动,才惊疑不定地盯着她上下打量。
温筱晚淡淡一笑,“大娘在看什么呢?”
那婆子神色古怪,支吾道:“没……没什么,你……好……好呆着,县太爷随时会提审。”
温筱晚低眉顺目地道:“知道了。”
那婆子走后,温筱晚往窗外弹了一枚枣核,余下的事,就交由欧阳越去负责了。
辰时三刻,县令大人重新升堂,衙门里还是昨天那些个人。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威严地道:“犯妇贺氏,捕快已从你住的院子的土里挖出了一包毒药,经仵作验证,正是毒害崔小姐的毒药,你还有什么话说?”
温筱晚淡淡一笑,“昨日我家院中可有人?”
那名挖到物证的捕快迟疑了一下,道:“没人。”
温筱晚笑得更开怀了,“所以啰,我家没人,谁想往我家院子里填一点什么东西,我都没法子拒绝。况且,崔小姐是头一天晌午过后来我家做客的,我毒害了崔小姐后,第二天中午才事发,我为何不早些将这毒药扔到护城河里去,还巴巴地埋到自家院子的土里等你们挖干什么?只怕傻子都不会干这种事。”
赵管家怒喷,“满口胡言,巧言辩解,一看就是刁妇。”
温筱晚看都没看他,只是轻轻地,以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你们赶在这时候污谄我,还不就是看柯大哥不在云川城么?可他月底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生气呢。”
赵管家自是不怕,可县令大人的心里就打了一个突,高高举起的惊堂木轻轻地放下了。
赵管家见势不妙,便直接道:“大人还犹豫什么?人证物证俱在,还不立即判犯妇贺氏流边十年?我家老爷今日才说,每年五月的官吏考核升迁,就看平日断案是否果决!”
此言一出,县令大人的心又活了。按天瑞国的吏制,郡守、县令等是地方行政官员,自成一系,而总督、都督等,是军事官员,主要保证地方安稳,管不到行政这块来,所以,为了讨好总督而得罪郡守大人,实为不智……
就在县令大人犹豫的当儿,衙门外的鸣冤鼓忽然“咚咚”直响,敲得人心都颤抖了。
县令大怒,“去看看,击鼓者何人?竟敢扰乱本官审案!”
温筱晚嗤笑,“鸣冤鼓本就是鸣冤之用,难道就因为崔小姐受了点委曲,大人连百姓鸣冤都不许了么?”
县令大人黝黑的面皮顿时变成暗红,只得让人将击鼓者传上堂来。
不多时,捕快带上来两名气宇宣昂的男子,当先的一人,一张俊脸完美到极至、俊秀到极至,斜眉入鬓,凤目潋滟,挺鼻薄唇,下颔精致,他的肌肤洁白光滑,甚至比女孩子还要晶莹剔透、娇嫩细致,真真是绝世倾城。
他来到堂上,微微地转动眸光,看到温筱晚后,身形立即顿住,呆若木鸡,少顷,眸光暴涨,喷出的火焰几乎能将她化为灰烬。
半晌后,他管也不管顾也不管,径直走到温筱晚面前,用扇柄挑起她的下巴,扬眉轻声道:“怎么了晚儿?没脸见我么?”
县令大人和赵管家本想发作,可被此男子身后那个板着脸,浑身散发冰寒气息的男人扫一了眼,全给镇住了,屏住气听八卦。
温筱晚这一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无忧怎么会到云川城来的?为什么来了云川不去郡官守府,反而到县衙来?
她往旁边挪开一步,瞪着县令道:“不是要审案吗?快点审完我好走。”
县令终于醒过神来,啪地一拍惊堂木,“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你与犯妇贺氏是什么关系?如若无关,先行退到一边,审完此案,本官再来听你冤情。”
沐无忧忽地搂住温筱晚的纤腰,俯下头来,鼻尖几乎要贴到她的鼻尖上,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回答说,“我是她丈夫。”
县令吃惊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你……你是贺寡妇的丈夫?”
第一三七 真相大白
贺……寡妇?
沐无忧看向温筱晚的凤目,已经被怒火惹成血红一片了,这个女人,诈死逃宫不说,还诅咒他死了?
尽管温筱晚觉得心中一片坦然,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在无忧的瞪视下,缩了缩脖子。她怕无忧在公堂上公布身份,那她就逃无可逃了,除了跟他回皇宫,再无别的出路。
于是,她将求救的目光放在县令的身上,“大人,还是先审案吧。”
话音一落,沐无忧和沐舸的视线同时落到县令身上,都在用眼神问,“她犯了什么错?”那神情,好象县令敢答得不合他们之意,就会将其生吞活剥一样。
县令在这四道目光中,干涩地吞了口口水,才啪一拍惊堂木,虚张声势道:“犯妇贺氏,你可认罪?”因为郡守大人可是给他下了密令,要给温筱晚速速定罪的。
温筱晚蹙眉,“人证不可信,物证不可取,我不知道我要认什么罪。”
赵管家大怒,“大胆……”
吐出两个字后,跟着就吐出了两颗大牙,他痛得当场滚到地板上。
县令惊呆了,正想再拍一次惊堂木,衙门口又是一阵骚动,郡守大人久等不到回信,带着几名随从来到县衙,见到县令便喝道:“一点小案都审不好,要你这个县官何用?”
沐无忧依旧紧迫地盯着温筱晚,对郡守的话闻所未闻。直到郡守不满地扫了他和沐舸一眼,质问县令堂上为何会有不相干的人,他才略挑了挑眉。
因为沐无忧和沐舸坚持不同意退出大堂,县令只好就此审案。温筱晚摆出理由,她家无人,任何人可以嫁祸于她,那包毒药根本称不上物证。
赵管家则坚称温筱晚有罪,三番四次要求县令大人将其流边十年。沐无忧冷哼一声,“我天瑞国断案,何时由苦主来决定了?”
赵管家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郡守的眸光也阴了一阴,眼睛扫了一下桌案上的刑签,县令立即会意,投下一支刑签,大喝道:“来人,将此多嘴之人,拖下去大打四十大板。”
沐无忧勾唇一笑,风华绝世。沐舸从袖袋里掏出一块金牌,晃了晃,县令及郡守都吓得立即离座,拱着手迎上来,“不知大人驾到,未及远迎……”
沐无忧懒得听他们多话,截断道:“正是要你们不知,本官才会知晓你们这里审案的‘规矩’啊——”尾音拖得老长,直惊得堂中众人肝胆俱寒。
接下来案子就审得顺利了。在沐无忧的监视下,县令大人不得不坚守审案的第一程序,苦主上堂。
郡守千金中了毒,既然没死,自然是要提到公堂上来露露面,请大夫诊一诊,到底是否中毒的。崔郡守原本还想推脱一下,说内阁女子不方便到公堂上来露面。沐舸立即接口道:“那在下到贵府探脉也是一样,在下不才,正好习得一点医术,在以前在太医院当个小小医正。”
郡守一听,顿时哑口无言,他的宝贝女儿哪里中了毒?还不就是仗着柯总督不在云川,城,想快刀斩乱麻地除了温筱晚,事后,再将自己千娇百媚的女儿嫁过去,想必总督大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寡妇跟郡守为难。
这主意本来打得极好,可惜朝中派了“钦差大臣”巡视到了云川,郡守只得打着哈哈,请沐无忧到内堂一叙。叙的内容,自然是“钦差大臣”的妻子贺氏与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