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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小说网 > 历史 > 铁血天路 > 第三部 为国戍边(新) 第95章 巾帼须眉

当你走近昆仑山任何一处河流冲刷而成的谷地,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高大的白杨树。说到这种再平常不过的白杨树(新疆杨),它无疑最好地诠释了西昆仑山区各族牧民的生活习性和性格秉性。

庇护着牧民的伟岸白杨啊,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为你夸奖?

当你还是一粒微小的种子,把包裹一身白色绒絮来当作时尚,那时,没有人会想到,你终将长成参天栋梁。

因为,你太过弱小,渺小到拼尽全身,都难与轻薄的鸿毛一相较量。

这就像是牧羊人行走在巍巍昆仑之上。

弱小到在巍峨连绵的昆仑山区,就是用超级放大镜,也无从发现他的行踪,仿佛,他穿上了一身与大自然浑然一体的伪装。

但是,正是你这种蔑视一切的超轻量级运动健将。

让你随着一阵风,哪怕是一阵微风,就能在茫茫大漠之中,巍巍群山之上,自由地翱翔,去尽情领略身下的广袤山河草场。

你并不太在意脚下是否是舒适的港湾,秀美的田园,只要它能够施舍给你生存的第一滴水,那就是你今生定居的土壤。

这与昆仑山牧人足迹踏遍雪域山巅,逐水草而居,可谓异曲同工,性情相仿。

但凡只要有了这一席生息之地,哪怕是它再过贫瘠苍凉,那也是你至亲的母爱温床。

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因为,从此,你尽会使出浑身解数,汲取大自然的馈赠,抑或是极为吝啬的营养。

从此,大自然再不用担心你的成长,再不用顾忌家园的荒凉。

因为,你会迅速昂起挺拔的身躯,竖起骄傲的枝杈,展开拥抱阳光的硕叶,为这片貌似贫瘠的土地,倾情奉献出一方遮风避雨,绿影婆娑的崭新景象。

就算是一阵强劲的秋风,无情地横扫并打断了你身上唏嗦作响,清新悦耳的叶片合唱。

那你也要化作叶肥,不惜生命,一点一滴地去改善你树冠所及的身边土壤。

这就是为什么昆仑山牧人,总要与你毗邻而居,相依为伴。因为,你是植根于昆仑山区的绿色守护神,不屈而又顽强的白杨!

……

白杨掩映的麻扎谷地,听这名字就有点瘆人,维语中‘麻扎’就是墓葬的意思,其实,它是因离谷地以南二十多公里远,海拔五千多米的麻扎达坂而得名。而海拔三千六百多米的麻扎谷地,在瑟瑟流淌的叶尔羌上游清澈见底的奔流,孜孜不倦地滋养下,算是昆仑山中一处还算不错的休憩港湾。

前面已经叙述过,昆仑山是青藏高原的一个粘合体,而此地正是西昆仑山,岛隧的第二拼接缝,也是昆仑山主体的最后一道连接线。

作为西昆仑与羌塘高原的粘合带,正好从麻扎谷地经康西瓦,走喀拉喀什河至玉龙喀什河上游的苏巴什,直到阿尔金山断裂带为止。

由此可见,多变的地形环境,造就了麻扎谷地苍劲瑰丽的风光景像。

在突兀的高山与和奔袭的河流相互作用下,冲刷出这片被白杨树遮蔽的绿茵之地。

……

随着夜幕的降临,即便是在夏季,昆仑山高海拔地区的温度,也会迅速下降到零度以下。而此时,就在昆仑山荒芜之地,这片难得的不能再难得的白杨林下,先遣队的探路小队,一行十多人,骑着快马,一路尘烟地,已经到达了这片杨树林里,土房围院尚存的栖息之地。

带路的吐鲁干阿力,回头招呼着身高马大的夏尔巴提。

“夏排长,来吧,这里就是麻扎谷地,林地里可以搭帐篷宿营,围院当圈马,土房子还可以住少量的人。”

“好的,尖刀班全班都有,三人一组,迅速四散侦查,有敌情,鸣枪为号。”夏尔巴提此时想得,跟吐鲁干阿力完全是两码事,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确保营地的安全,并尽量熟悉此地的地形,有备无患嘛。

各侦查组都派出去了,只剩下夏尔巴提和吐鲁干阿力,眼下,对此地再熟悉不过的吐鲁干阿力,驾轻就熟地钻进破土房,迅速抱出一包干柴,在林地里相对空旷的位置,已经有炉灶灰烬的地方,架柴点火,有了火光的指引,对行走夜路的人,特别是骑兵,那就是最重要并且醒目的前进目标。

夏尔巴提也是扬长避短,借着火光,在本子上描画着营地的草图,为主力部队的到来和安营扎寨做好准备。

……

随着一阵嘈杂轰鸣的马蹄声,马连科带领的第一梯队,陆续来到了谷地。

“好家伙,这一天咱们走得可不近啊?”到达驻地后,在黑夜里,战士的议论声,从林地里传了出来。

“报告马队长,按计划,我们已经到达了今日的宿营地,麻扎谷地,警戒哨都放出去了。”借着林地中央篝火的亮光,夏尔巴提跑上前来,向刚翻身下马的马连科进行汇报。

马连科把手中的马鞭往高筒皮靴上一磕,抬头望了一眼漫天星斗的夜空,心里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三七带领的第二梯队将士,特别是已经精疲力竭的几位女将,该如何走出夜幕呢?

随即,脸色凝重地说道:“组织战士们布置营地,河边遛马,命令炊事班埋锅煮水造饭。对了,老夏,把那间土坯房先给二娃他们使用,建立通讯联络,越快越好。”

同样心情焦虑,不时地,往来路张望的夏尔巴提,不无忧虑地开口请示着:“要不要派人,在路上打起火把,进行接应?”

“可以,不过,要先把营地准备好了,柴火宝贵啊!别到时候抓瞎。下山就这一条路,倒是不会迷路。”马连科以其极强的军事素养,合理地安排着事情的轻重缓急。

……

此时,在先遣队的末尾,三七正组织饲养班的战士们,牵着背负着小媛和小婉的战马,手拉着顽强行进的秦玲,借着皎洁的月色和璀璨的星光,无需打火把,照样能够清楚地分辨出下山的道路。

行走在山地蜿蜒的夜路上,在前面引路的巴特尔,此时是一身轻松地开口道:“总指挥你看,都说昆仑山这里艰苦,那里不好,可是,这里空气稀薄也有它的好处,光线亮堂。”

三七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路已经有些一瘸一拐的秦玲,顾不上抬头看天,更顾不上回答巴特尔的话语,关切地说:“行了,秦玲,别强撑着了,上马吧,你的脚肯定打泡了。”

自从登顶不适以来,一直伏在马背上的小媛,此刻,随着海拔的下降,身体有了明显的恢复,听到三七的话语,出于对秦玲姐的关心,连忙开口。

“秦玲姐,你要保重好身体,你要是病了,谁来给大家疗伤呢?”

大家一听,都觉得小媛说得在理,纷纷劝说秦玲上马。秦玲抵挡不住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狂轰滥炸,只好拉过三七手中的马缰绳,准备踩蹬上马,不曾想,打了泡的脚面,隔着鞋底,一碰到铁硬的脚蹬,疼得秦玲是一个激灵,呲牙咧嘴地收回了脚掌。

好在,天黑大家看不清秦玲的表情,刻意注意秦玲一举一动的三七,此时,则一个劲地埋怨着:“来吧,我扶你上马,你看你,这多耽误功夫啊?下了达坂,还有二十公里的山路呢。”

秦玲一听,顿时来气了:“我是上马不方便,难道骑马也不行了吗?别再罗嗦了,烦人,快扶我上马。”

正好,总算恢复过来的小媛,精神头也开始恢复了:“也不知道是谁逞能?一路上不是怨这个,就是训那个,还没完没了啦!”

三七是一时心急,故此失言。他着急的是夜间行军,地形不熟,保不齐会出什么事?总想提醒大家多加注意。这可好,又惹着姑奶奶们了。只好默不作声地牵着秦玲的坐骑,快步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觉着手牵的马缰绳,来回的扯动,抬头一看,借着明亮的月光,秦玲正一脸不快地盯着他,三七左看看右看看,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啊?难道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秦玲这回可是没有震怒,只是轻声地娇喝一声:“松开手。”

三七这才明白自己错在哪了,止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发牢骚:哎,女人真不好伺候啊!

三七这里正在窝火,秦玲可不管这么多,一夹马肚子,战马四蹄交替地倒腾起来,往前走去。走在前面的巴特尔,连忙一提缰绳,紧紧地在山路外侧,伴随而行。

三七等人,纷纷翻身上马,分头看护着骑在马上的小婉和小媛,加快了下山的行进速度。

……

第二梯队在马威武的带领下,已经走出了麻扎达坂,来到了相对平缓的山路到河谷的过渡地带。

“队伍停止前进!”马威武果断地下达了命令,他的目的十分明确,那就是要等待落到后面的三七他们到来。

昆仑山谷的夜晚格外寒冷,要是在行进中,身体随着战马不停地运动,还能抵御一些风寒,这要是站立不动,那可就有点受不了了。

“都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到四周找干草柴禾,点一堆火,不就不冷了吗?”决心已定的马威武,做事雷厉风行,那可是不容商量。

战士们借着月光,开始四处寻找,好大一会儿,大家都回来了,也没凑起来几根干柴,个个都是失望的神情。

“这荒岭秃山的,哪里有干柴啊?”

“这样等不行啊,战马都饿得直打哼哼了。”

战士们的议论,不时地在提醒着马威武,人饿了还可以顶一会儿,这战马要是饿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马威武环顾了一下左右不停地原地蹬蹄,明显表现出不耐烦的战马,也只能改变主意,放大家先走了:“一班长,留下五个人和五匹好马,跟我一起等,其余人,你带队继续前进。”

马威武正说着要让大家走,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这可太好了,总指挥他们终于赶上来了。

巴特尔在秦玲的带动下,骑着战马,亦步亦趋地跟在身边,赶了过来。

“老巴,嗨,这么叫太别扭了。”马威武一开口就觉得吃亏了。

“马排长,一点都不别扭,这样简便,挺好的。”明知其中原因的巴特尔,故作不知地大声辩解着。

“行了,开个玩笑,咱们走吧,总指挥有我们一个班的战士跟着,不会出问题的。”巴特尔这才把话题转过来,开始说正事。

“全体都有,上马,出发!”第二梯队的将士们,随着马威武一声令下,又继续骑马快速前行了。

……

直到午夜,收尾的三七他们,才到达麻扎谷地的营地,秦玲直接招呼两位女将进营帐洗漱休息,三七可就没这么清闲了,他要立即处理电报,确定明天的行程。

临时指挥部的营帐里,篝火通明,三七、连科、二娃和柱子,围坐在一起,商议着明天的行动。

“二娃,军区和军分区有什么指示吗?”三七似乎有点列行公事似地问着。

二娃此时可是不打磕碰,急忙开始汇报:“上级没有新的要求,只是提醒我们不要操之过急,山路艰险,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提到要保护好医疗队的女同志。”

“回电,先遣队一切尚好,请上级放心。”三七话音刚落。

“不过,三七,你就这样让同志们休息了可不行,一定要烫脚,处理好脚上的血泡和水泡,要不然,明天根本走不了。”帐帘一挑,秦玲是人随声音,一起进到了营帐里。

正在伸出双手,烤火取暖的马连科,随声跟上一句:“秦队长放心吧,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李未然那边有电报吗?”三七跟着追问道。

“他们已经做好了进藏的准备工作,征集到了几十头牦牛,洛桑队长也对进藏的道路进行了调研,具体情况,等组长到了,再行详细汇报。”

三七随后再没有问话,他正在认真思考着上级电报的要求。

今天,一鼓作气,在高原行走了80多公里,行军强队的确是太大了,造成了同志们大范围的脚疾,对此,自己是有责任的。这又不是在战争年代,接下来,自己必须要转变思路,只有养好兵,关键时候才能用得上。

想到此,三七放下手中的拨火棍,一抬头,不经意间,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一双双充满期待眼神十分明确地告诉他,该作决定了。

三七眉头紧皱,自顾看着一盆炭火,沉声说道:“这样吧,明天休整一天,后天一早出发,我们还要翻越海拔五千多米的黑恰达坂,全程一百余公里,后续的路,更不轻松啊!”

……

“洛桑和扎西回来了吗?”沉稳坚毅的李未然,站在赛图拉哨所的哨楼里,神情严肃地问着哨兵,还不时地手扶墙壁,从瞭望孔向南面大陆的转弯处张望。

还没等哨兵回答,一声报告,就打断了李未然的探查举动。

“报告,扎西前来汇报。”体形消瘦,长着一双黑亮大眼睛的扎西,急匆匆跑了进来。

李未然闻声,连忙转身,一双满怀期待的目光,直视着扎西:“发现情况了吗?”

只见扎西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有柯族老乡报告,前天,从南面来了两个牵着牦牛的货郎,今天突然不知去向,洛桑副指挥已经去追查了。”

李未然虽然很失望,但是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随即吩咐道:“好的,扎西,你先下去休息吧。对了,把马一清和疙瘩叫过来。”

不多一会儿,哨楼门外两声嘹亮的声音响起:“报告。”“报告。”

李未然眉头不展地应了一声,眼看着两位已经换上了解放军新军装的巡防排正副排长,笔直地地站在他面前,那架势,别提多精神了。

“好了,不用那么正式,我想问你们,在赛图拉乡村里,外国人到访的多吗?”

“要说来往的也经常会有,不过,主要的还是藏北过来的同胞。”马一清把从当地老乡了解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善于交际,喜欢到老乡那里凑热闹的疙瘩,此时,眯缝着眼,像是在想什么?

不多时,疙瘩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一年多以前,这里来过一个英国人,我记得,就是哈吉尼雅孜陪同而来的,他的名字好像叫大卫,不过,我记不太清了。”

一听到这件事,马一清立即上前一步,十分肯定地说道:“我记得,哈吉尼雅孜还邀请老连长和我作陪,对,那个洋人年纪并不太大,穿着西式呢料灰色大衣,头带着毛皮帽,平时,总是带着一副墨镜的G国人,他叫戴维,没错,就是叫戴维。就是他对老连长承诺,只要我们跟着他干,食品供应,薪金和武器弹药都不成问题,并且还说,哈吉尼雅孜就是他的全权代表。”

李未然现在算是搞清楚了,边防排的变节,就是这个外国人在幕后策划的结果。眼下,李未然还没有太好的办法,来应对这件事,只好,等到三七带领大部队来了之后,再行处理。

“好吧,你们要注意多了解情况,有事及时向我报告,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

处理完了眼前的事,李未然此刻最关心的,就是已经在据此三十里远,昆仑山上,几个月以来,按照南疆军区和军分区的指示,持续进行的新军营建设工程的进展了,只等主持该项工程的洛桑回来后,好做最后的检查和部署。

……

第三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司号员就吹响了起床号,先遣队主力部队的同志们,都以军人的作风,迅速洗漱、就餐、收拾行李,仅用了一个小时,全队就整装集合完毕。

随即,按照事先已经分头布置下去的计划方案,秩序井然地离开了麻扎谷地。

这次,三七又开始带领第一梯队,走在了队伍的前面。为了尽可能地加快行军速度,减少不必要的体能消耗,一出发,全队都骑马而行,因为,今天的路程是最长的。

一路上,刚进山时的那股新鲜劲,此时也都退烧了,经历的艰辛和危险,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了,所以,一个个地都憋足了劲,只顾催马前行,再无其他举动,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成为了队列里唯一的进行曲。

……

黑恰达坂横亘在昆仑山麻扎至赛图拉粘合带上,其实就是一个远古时期巨大的滑坡体,形成了一个海拔高达五千米的山坳。所有从麻扎谷地走上赛图拉的驴友,都必须登上这座名叫黑恰的山坳。

要说山坡的陡峭程度,它确实比不上前面的两座达坂,但就是比他们更高。

而要在这片巨大的碎石滑坡体上行走,唯一的方式就是沿着‘之’字形道路,不停地折返向上移动,毫不夸张地说,走上山顶上的人,俯视下方,都能够看见初始攀登之人的身影。可想而知,要经过多少道弯,来回多少个曲折,才能踏上黑恰达坂的山顶。

为了防止踩踏滑落的碎石误伤战友,先遣队采取了拉开距离,顺序攀登的策略,这下可好,别看直线距离相聚几里地,牵马行走在上面的人,只要一低头,就能和站在低一层道路上的人挥手打招呼。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经验,各个谨慎小心的攀登,尽量减少发出的声响,生怕激怒了山坡上的碎石,造成滑坡,危及他人。

待到,走了几个折返,逐次向上,掌握了贴着山体里侧安全行走的规律后,队伍可就开始活跃起来了。

挑头的当然又是王三七,只见他手牵着马缰绳,身体贴着山体,朝着山下高声大喊:“哎嗨嗨……,楼下的战友们,赶快上楼吧,我数过了,我们已经登上二十层楼了,上面还有几十层呢,风景这边独好啊!”

“哦吼……,上面天气怎么样,不冷吧?”被巨大的山体所吸收,马连科发自山下的问话,变得非常低沉浑厚。

“好着呢,走得直冒汗,快上来吧!”夏尔巴提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低头朝着山下放声大喊。

令三七有些意外的是,三位女将都默不作声地咬牙低头,忍着脚底板传来的剧痛,自立自主地向上攀登。可想而知,经过前一段时间的长途奔袭,她们的双脚在前两天打了不知多少泡,现在,她们脚底板的损伤程度肯定不轻。

终于完成了这次攀爬巨大的‘折返天梯’的超常拉练,先遣队的将士们又可以骑上战马了,深知女将们脚底板个中原因的三七,连忙上前,把三位女将依次扶上战马,沿着稍缓的坡道,朝向此次行军的终点——赛图拉,艰难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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