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青藏高原的人,或多或少地,都会有高原反应的痛苦经历,头疼、乏力、恶心,甚至于感冒发烧。
究其原因,简单地说,就是一种特大版的水土不服症状,它反映出人体机能对高原环境的极度不适应性。
高原上缺氧,海拔五千米空气中的含氧量,只有海拔一千米以下的百分之四十,总量还不到一半。低气压对人体也是一大困扰,就拿烧开水来说,海拔每增高三百米,以海平面开水沸腾100°为基准,就会下降一度,这就是气压变化造成的结果。
随着气压的降低,人体的器官都会与之增大,血流放缓,心动加速。再加上空气中氧气的减少,血液中红细胞的活力下降,整个新陈代谢都会受到影响,由此,会引发各种不适乃至疾病,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些在高原上人体机能的变化和适应过程,正是秦玲所带领的医疗队,倾心关注并着力解决的课题。
……
此时,在玉源中学先遣队的临时指挥部里,魏书记与三七见面后,情真意切,百感交集的情感交流不得不告一段落。因为,高原病的防治问题已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必须立刻提到当前的议事日程上来。
眼看着先遣队出征的安排已经就绪,高原病的研究才刚起步,焦急万分的秦玲,此刻可顾不上与老领导重逢后的情感世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治疗高原病。要不然,它会危及到先遣队官兵的生命安全。
“魏书记,作为治疗高原病最理想的方法,就是高压氧舱,但是,这种设备极为昂贵,而且体积庞大,不便搬运。眼下,我们不具备这样的理想治疗条件,简便一些的,就是携带高压氧气瓶,必要时进行吸氧。这一点,请领导能及时向上反映,尽快着手解决。”
“好的,秦玲啊,你们只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这就很好,万事开头难,你接着说吧。”
对于南疆地区占极少数的女将们的发言,魏书记总会高看三分,这不仅仅是对女性的尊重,当然,也暗含了急切期望更多的女性,能够投身到边疆建设中来的迫切愿望。
受到鼓励的秦岭,素来白净清秀的脸庞,此时是微微地涨红,额头上浸出了汗珠,干脆全放开了,直截了当地接着说。
“我们大型的医院里都有压力蒸锅,用来消毒器物。据我所知,二战时期的美军在高原地区配备了一种小型的压力锅,能把气压提升到几个大气压,这对高原医疗器械消毒、煮饭,烧水都很有用,希望上级部门能够尽快提供它。”
魏书记一听,极为上心,当即扭头,向后吩咐着作会议记录的军事参谋,要重点记录,并立即向上级有关部门汇报。
“再有,就是盘尼西林(青霉素)针剂,高原病第一大杀手,就是感冒发烧,治疗它的特效药首选盘尼西林。不过,据我所知,我们国家现在还不能生产它,必须要从国外进口,希望上级部门能给高原将士们多配备一些。”
“传我的命令,告诉梁莹,把南疆军区所有的盘尼西林,都调过来,优先保证供给先遣队。”
说完,魏书记面带笑容地看着秦玲,委婉地提出建议:“当然了,秦玲,你也想想办法,如何采取一些因地制宜的方法,比如,相当地维族藏族同胞学习借鉴一些好的医疗方法,毕竟,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嘛。”
魏书记提议的弦外之音,秦玲听明白了。应该多向当地人请教学习,毕竟,他们长期在高原生活,已经适应了高海拔的地理环境,肯定有一条简便有效的预防治疗措施。
但作为一名西医,自己该说的要求,还是要提出来:“对了,魏书记,还有维生素C,高原缺少蔬菜,必须要补充维生素C,而且,它也是辅助治疗感冒的最廉价的进口药物,口服简便易行。”
魏书记是边听边记,高度重视秦玲的每一个要求,因为,它关系到我们高原将士们的安危。
“我代表南疆军区党委,感谢秦玲同志所带领的医疗队,为治疗高原病所作出的努力。有了这些经验和药物,对三七他们,乃至今后的高原戍边,帮助很大。应该给我们的白衣天使们记功。”
……
魏书记与大家正说到高兴处,突然,南疆大区同来的一位秘书推门而入,递给魏书记一份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记录稿。
魏书记此刻十分清楚,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秘书不会拿广播讲话走进来,贸然打断会议议程,随即,低头仔细地看起来。
“同志们,朝鲜战争爆发了,美帝国主义悍然派出第七舰队的军舰,封锁了台湾海峡。杀人的刀子,都比划到咱们家门口了。”
这正是1950年6月28日,人民广播电台授权对外播发毛主席的讲话,号召“全国和全世界的人民团结起来,进行充分的准备,打败美帝国主义的任何挑衅。”同日,周恩来代表中国政府发表严正声明,强烈遣责美国侵略朝鲜、台湾及干涉亚洲事务的罪行。
久经战阵的魏书记深知,此时,我党我军有一个稳定的西南大后方,对新生伊始,就要面对帝国主义武力威胁的新中国来说,该有多么重要!
他随即起身,环视一遍在场的主要领导们,朗声命令道:“进藏的事情刻不容缓,党中央深谋远虑,我们新生的国家,绝对要避免两面作战的局面,我们要坚决落实上级稳定西南大后方的战略方针。”
说到这,目光炯炯地盯着三七:“按照新疆军区的部署,我命令,先遣队务必于今年八一建军节前,进军西藏,具体部署中央军委已发布命令,新疆军区进军西藏阿里地区。”
三七和秦玲,当即起身立正,响亮地回答:“是!”
……
七月底的玉源西农场石拱桥身后的大道上,两辆带篷布的苏式嘎斯吉普车,五辆覆盖着崭新军绿色篷布的苏式吉斯十轮大卡车,贴着白纸黑字的数字编号,从一至五是一字排开,魏天亮书记受新疆军区和南疆军区的委托,在百忙之中,再次来到玉源,为先遣队一行践行。
“魏书记,你一定要帮我们医疗队说句话,三七他太欺负人了。”刚刚到达欢送现场的魏天亮,就被愤愤不平的秦玲给叫住了。
“三七他还敢欺负咱们的白衣天使,他还长本事了?秦玲别急,你说,他怎么欺负你了,我给你做主。”好家伙,魏书记一听,三七胆敢欺负秦玲,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啊!此风不可长。现在,我们南疆的女同胞多稀罕啊,那可各个都是宝贝!
“他不让我们医疗队上高原,练兵的时候,我们跟着一起练,还教授他们医护技能。你说他脑子里是不是封建思想在作怪,为什么女兵就不能上高原?”秦玲是带着哭腔,丽声控告着三七,不过,又好像是在质问着魏书记。
魏书记一听,原来是这事。这个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因为,这是他自己在南疆军区会议上率先提议的,目的就是要尽可能地保护南疆军区特别稀缺的女军人。可是,他前面又把话说得太绝,此时,再也无法拒绝秦玲的要求了。
一时间,无从回答的魏书记,焦急地四顾环视,突然发现三七带领先遣队干部们匆匆地赶过来,魏书记顿时心生一计。
“三七啊,你来的正好,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得罪秦玲啊?”一句话,等于是把问题的皮球,又踢回给三七了。
“魏书记,进军西藏没有女兵上高原的先例可循,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再说了,您在南疆军区的会上不是也……”三七正要往下说,被魏书记当即打断了。
“嗯?我的意思是让你们研究,你们到底研究的如何了?”
三七一听,当场一愣,好在他反应快,当即改口道:“我们也不是不想让秦玲她们的医疗队上高原,毕竟,研究高原病,早晚都要上去。可是,进藏的通道现在还都没摸清呢,相对比较有把握的路线情况,也就是从这里到赛图拉。魏书记您说,我哪有胆量同意她们呀?”
反应敏捷的秦玲,立即嗅出了三七话里的味道,好啊,这是联合起来阻止我们上高原,行啊,我就来个将计就计。
“那好,三七,我也不给你出难题,你不是说到赛图拉有把握吗?我们就到赛图拉,这回行了吧?”
“这个?……”说话失语的三七,被敏锐的秦玲抓住了话茬,一时语噎,求助的眼神望着魏书记。
魏书记是什么人呢?久经战阵了,这时候还能让自己处于被动吗?只见他开口就说:“你看,三七,你都说了,到赛图拉有把握,那我也只好同意了。秦玲,如果你能够遵守只到赛图拉的承诺,我就批准你们医疗队上昆仑高原。”
“太好了,哼!还是魏书记关照我们,你呀,死脑瓜筋一个,谢谢委书记了。”说完,秦玲哼着《解放区的天》的曲调,得意洋洋地跑走了。
魏书记朝着三七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三七明白,这次,他这哑巴亏算是吃定了。
……
经过魏书记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之后,三七所带领的先遣队与秦玲带领的医疗队,一起登上了崭新的苏式吉斯十轮大卡,跟着返回阿克苏军区驻地的魏书记,以及返回喀什军分区驻地的靳书记,分别乘坐的两辆嘎斯69吉普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此时,四分区的杜国辉书记,率领哈景明区长,撒里满副区长等班子成员,站在石拱桥上,正在为三七他们送行,不停地向缓慢驶出的汽车上,威武神气的将士们挥手道别。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祝愿他们一路平安,早日顺利地完成进军西藏的光荣任务。
直到车队走远了,杜国辉还在原地驻足眺望着。毕竟,经过大半年来的共同生活战斗,他们与三七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此刻,怀揣着这份真情,还真有些难分难舍。
……
我们人民解放军做事,有一个鲜明的特点,那就是不干则已,干则必成!这是因为,我们战无不胜的人民军队,始终在尽力做到,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不把握之仗!
充分利用前一阶段大练兵的宝贵时间,先遣队的每名将士,不但,加强了军事体能和野外生存技能的训练,而且,已经变成了军事技能的多面手。每名战士都能熟练掌握各种枪械,马上作战和战马饲养的基础技术技能,并在秦玲带领的医疗队指导下,学会了使用急救包,进行战地伤病救治的基本方法。
对先遣队每位排以上的干部的要求则更高,不但要熟悉上述的技能要领,以及组织战斗集体协同作战的指挥能力,而且,还要学会军车驾驶,地图作业,依靠太阳和星斗,甚至是根据树木和水草趋向阳光的生长习性,来辨别方位的军事技能。
这不,车队一上路,先遣队员所学的技能,就派上了用场。
紧跟在两辆嘎斯吉普车后面的,是老司机柱子驾驶的第一辆吉斯十轮大卡,也就是一号车,后续依次是马连科、夏尔巴提、马威武,以及王三七压阵驾驶的五号车。
在柱子驾驶的大卡车宽大的驾驶舱里,坐着胸挎电台专用帆布包的二娃,以及携带辅助设备的小婉。车厢内两侧车帮上固定的左右两排长条座椅,挤坐着先遣队一排的战士们,除了不在场的一排长夏尔巴提,班排几位骨干,都坐在车厢前部,绑扎固定好的军用背包上,依靠着车厢的前车帮,随车不停地晃动着。全排携带的各种装备和行李,秩序井然地堆放在他们的脚前。
这就是经过严格训练之后,所形成的战斗素养。每个车厢里,都是这样的训练有素并齐整规矩,他们现在再也不是‘土坷垃’和‘叫花子’部队的摸样,已经脱胎换骨,鸟枪换炮了。
再看车厢里每名战士的装束,清一色缝着中国人民解放军胸标的崭新棉军装,腰间扎着手榴弹、新式的军用铝制饭盒和一把带齿的军用匕首,插在武装带上崭新的刀鞘里,左肩右斜的军用挎包和右肩左斜的军用水壶,也规规矩矩地勒在武装带里,头戴内衬羊毛的护耳棉军帽,八一徽章在军帽正中闪闪发亮,军帽上还带着一个军用风雪镜,脚蹬翻毛军用棉鞋,打着厚厚绒布的绑腿,手抱着苏式泼泼沙转盘冲锋枪,三横两竖背包带捆绑的军用背包里。还有新发的羊毛军大衣,背包带下,绑着一个备用的41发泼泼沙冲锋枪71发供弹盘。
当然,还有备用的鞋袜、急救包、医药箱、馕饼、肉干、雪菊茶、食盐、银元等物资,已经打包装箱,准备骆马驮运。
可以说,只要是条件允许,战士们能想到的,部队都做到了。这就是我们的人民军队,这就是我们的钢铁长城!
在三七亲自驾驶的尾车驾驶室里,端坐着英姿飒爽的秦玲和小媛,虽然,前车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但是,她们晶莹闪亮的慧眼,依然透过雨刮器不停地清理的前车玻璃窗,注视着滚滚烟尘中,短暂浮现的前车身影和脚下的戈壁大漠公路。
“哎?我说秦玲姐,三七开车的技术也不怎么样嘛,我们这一路竟吃土了。”车队稳步行驶之后,小媛锋利的薄嘴皮又开始煽动了。
三七一听暗自一笑,知道小媛挤到这辆车上,就没安好心,这一路上,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
“怎么着,要不你们女将来开车?自己不会开,就别说别人,踏踏实实地坐着,比什么都好。”
早有准备的三七,这就叫以己之长克彼之短,反正,我要是不开车,你们谁也开不走,现在,就是再发牢骚也没用,我就来个洗耳恭听,权当是一路解闷了,“嘿嘿嘿。”想到此,三七忍不住笑出声来。
“停车,不用你开了,停车啊!”秦玲平时听起来赏心悦耳的嗓音,今天,怎么就这么严厉刺耳呢?
三七极不情愿地踩了两脚刹车(大卡车都是气煞,过去的卡车,踩刹车一定要踩上两脚),踩住离合,挂空档,十轮大卡车慢慢地在公路边停了下来。
“下车啊!”秦玲说着,就用柔软的肩头一拱三七的胳膊。
三七看着窗外停车后翻卷着,滚滚而来的烟尘,厌烦地皱了皱眉头,补上了一句:“不差这一会儿吧?秦玲,这里可不是练车场,车上还有你们的医疗器械呢。”
三七的提醒等于没说,两位女将根本就不理睬他。讨了个没趣的三七,只好怏怏然地推开车门,跳下了驾驶室。
反正也不用担心,这茫茫戈壁,就算是车开出了大路,也出不了车祸,最多是陷在沙子里走不动了,等待前车救援。
到那时,就该轮到秦玲她们被动了,哈哈。下了车的三七,一脸得意地,已经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了。
……
眼看着秦玲身体娴熟地跨过换挡杆,正襟危坐在驾驶位上,两眼平视,打火、踩离合、给油、挂档、松离合,大个头儿的卡车,就开始向前移动了。
“怎么着,还不上来,想徒步前进啊?”得意洋洋的秦玲,头也不转地,送给三七一句,令他此刻是大失所望。
没办法,三七怎么也没想到,秦玲这三位女将,居然,在这一段时间里训练中,把开车都学会了,她们可没少下功夫啊!
无奈之下,只能迈开长腿,绕到车的另一边,登上驾驶室,躬身挤进了副座位子上。
经两位女将这么一闹腾,与前面的车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马威武驾驶的卡车,当即减速闪灯,意思是问三七,有什么事吗?
三七连忙示意秦玲,连续按三次大灯,间歇一会儿再按三次,直到马威武明白后车无事为之,这都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联络信号。
“坐稳了,我们出发了。”秦玲清脆地吆喝一声,就像是赶着一辆大车一般,启程赶路了。
“三七同志,跟秦玲姐学着点,这就叫保持车距,不吃尘土,懂了吗?”坐在驾驶室中间,三七身边的小媛,毫不客气地教训着,已经失去了操纵方向盘机会,无所事事的三七。
三七此刻又能怎么办,只能是避不作答,一脸无奈地手抓车门上方的扶手,闭目打盹儿,这也好,咱还落个清闲休息,这岂不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没过多一会儿,稚气未脱的小媛,一头短发也贴在了三七肌肉紧绷的臂膀上,在摇摇晃晃之中,梦入了摇篮时期。
三七本能地向外躲了一下,小媛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干脆双手抱住了三七胳膊,依靠的更加紧密,甜甜地睡着了。
三七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一副苦脸看着秦玲,秦玲头也不转地报之以得意的微笑。在秦玲眼里,小婉和小媛就是她的两个亲妹妹。
……
人一旦睡着了,时间就好像是在飞速前进,五个多小时的行程,对三七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不,车队已经到达了桑珠古道与漠南大路的交汇点,也就是前往昆仑山隘口途中休息,进餐的地方。
在臂带红袖标,手拿红白小旗的军人调度员的指挥下,秦玲自如地操控着卡车,在指定位置停了下来。
当秦玲推开车门,走出驾驶室的一刻,前来查看车队情况的魏书记,当头就是一句:“哎呀,了不起啊,我们的医疗天使们,再也不会临危被困在戈壁滩上了,哈哈哈。”
秦玲为了充分显示女兵强悍的一面,刻意来了一个立正敬礼:“报告魏书记,我就是这么想的,上次投敌的保障科长,差点没把我给留在戈壁滩上,现在绝对不会了。”
魏书记满意地微笑着点点头,当他看到疲惫不堪的三七,走出驾驶室的时候,不免大笑起来:“哈哈哈,三七,坐女兵驾驶的汽车,你可真幸运,我们可都没这个福气啊,哈哈哈哈。”
三七此时可没感觉到任何福气,这不,被小媛一路依靠的胳膊都酸麻了,三七正不停地揉按着,嘴里还在低声地嘀咕着:“有什么好的?差点被逼得徒步走回来。”
就在这时,从驾驶室里传出了,一个睡意未消的柔弱女声:“到哪了?我还没睡够呢!”
在大家一阵开心的欢笑声中,秦玲急忙拉开车门,拉着小媛的手,匆匆溜出驾驶室,带领医疗队员们,登上车厢,逐一开始检查着随着携带的医疗设备。
“同志们,都以班排为单位,到四号车,领馕饼、咸菜和肉干喽。”驾驶四号车的马威武,站在打来了后车厢挡板的汽车上,大声地吆喝出诱人的音符。
眼看着马连科走了过来,马威武随即拿起一包早已准备好的食品包袋,递给了他:“这是魏书记、靳书记和钱副司令的午餐,里面有馕饼、咸菜和肉干,还有水壶。”
看到了吧,我军的官兵一致,特别是在就餐待遇上,表现的最为鲜明。身为军、师级高级领导,就餐时也仅仅是多发了一水壶水,因为,战士们都自身携带着水壶,没必要再发了。
……
先遣队和医疗队的干部们,就近坐在倒伏的树干上,围拢在魏书记和靳书记身边,边吃边聊。
魏书记抬眼看着上无片瓦,下仅尺方的间歇之地,不无感慨地说道:“老靳啊,我们应该在这里设置一个兵站,你看,将来过往的军队和车辆会不断增加,我们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就地安营,风餐露宿了,一定要建立与新中国相适应的军事保障系统。”
靳书记停下进餐,深有同感地说着:“是该好好规划一下了,玉源的粮食,今年肯定是一个大丰收。是啊,我们初到之时,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当着大区领导的面,大家都说说吧,咱们也来个集思广益,现场办公,魏书记您看行吗?”
毫无疑问,对靳弓提议,如此行之有效,走群众路线的做法,魏书记当然是满意地点头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