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纵马往东疾驰,“红叶门在什么地方?”西门琦问道,杨乐很疑惑,为什么连西门琦这种生在武林世家的人都不知道红叶门的具体位置。“红叶门就在山里的一个僻静角落,外人很难发现,我们平常除了做任务,都是躲在山洞里,极少出去,所以外人对我们并不是很熟悉。”杨乐问:“阿元,你跟岳父都没有听过红叶门的消息吗?”西门琦摇摇头,“江湖上打打杀杀,死人受伤的事情不计其数,而没有得到解决的案子也是很多,或者……我爹爹说的时候我没有仔细听,所以并不知道红叶门的名号……”袁芳道:“我们红叶门杀人之后从不留名,也从来不随便对外人说我们的名号,所以武林虽大,却很少有人知道。红叶门的功夫多种多样,都是十分狠毒的杀招,江湖上有许许多多的血案都是我们做的……”西门琦问:“都有什么案子,说来听听。”袁芳扳着指头给杨乐和西门琦一一道来,“像当年黄河大水的时候,朝林里有人想要那批赈灾银两,就给了我们巨款让我们劫了下来。当时朝廷雇了许许多多的高手押送,我们也派出一二十名好手,在松阳岗伏击,押送的高手死伤殆尽,我们也损失了几名高手……”杨乐心中十分愤怒,朝廷里的命官居然会不顾百姓死活,雇杀手去抢夺赈灾银两。而西门琦则倒吸一口凉气,当年在松阳岗的血案,许许多多的武林人士都牢牢记在心里,大家查了好几年,但是都没有头绪,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红叶门做的案子。杨乐和西门琦都看得出来,袁芳对红叶门并没有什么感情,她所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姐姐。“原来松阳岗血案是这帮败类干的,那这一次我就要替天行道了!”西门琦问道:“现在快到了吗?”
“快了……”袁敏答道,几人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终于来到了红叶门所在的山谷里。“这个山谷里全是机关,你们一定要跟着我,不要乱走,要不然肯定会出危险的!”袁芳说着,带着二人下马,往山谷里面走。“还有多远?”西门琦问道,“还有十几里地吧。”西门琦看着这漫漫山路,还有几十里地,心中不禁暗暗叫起了苦。一路上荒无人烟,树木也并不茂盛,杨乐和西门琦只觉得这里虽然有阳光照耀,但是依然让人觉得阴森恐怖。“把马匹拴在这儿,再往上的道路就不能走马了!”袁敏说道,三人就把马匹脖子上的缰绳绑在了路边的石柱上。“咱们走!”杨乐和西门琦还有袁芳则继续往山上走。“要不然我们扮作被你抓住的样子吧!”西门琦说道,“那样的话红叶门的人会放松警惕,我们也方便动手啊!”袁芳想了想则摇摇头,“不必了,我从小就在红叶门长大,对红叶门再熟悉不过,所以你们跟着我杀进去就好,反正我对哪儿从来没有过一点儿的感情。如果我们没有被这儿收留,说不定现在我跟姐姐已经凭着自己的双手过上了好日子,这个地方让我们两个变成了只会杀人的工具,我恨他一辈子!”袁芳说着,双眼已经是微微泛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师父,你跟你姐姐有可能会饿死街头?”杨乐试着问道,“我自然是想过,但是……我跟姐姐宁愿饿死在街头,也不愿意在这个红叶门呆一辈子……”西门琦十分好奇,“那你跟你姐姐为什么不跑呢?”袁芳苦涩一笑,“本门规矩是一旦背叛了师门的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她处死,我跟姐姐曾经说过,可是姐姐担心我的安慰,所以就要继续留在这红叶门。”
“原来如此……”杨乐点点头,“这个地方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看看古代的杀手刺客,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到了现在,怎么会出现一些这种只为了钱财的败类!”杨乐愤愤不平。“你说什么,杀手里面还有响当当的人物?”西门琦瞪大了眼睛,以为是杨乐说错了。“是啊,那是自然!你看当年太史公的《史记》中就有一篇是专门记载杀手刺客的,叫做《刺客列传》,里面记载了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高渐离六个人,而其中单是荆轲一个人就用了三千多字,你可知道荆轲是谁?”西门琦微微一想点头,“这难不倒我,荆轲刺秦王的故事我还是知道的!”杨乐点点头,“秦王政19年,秦王政派其大将王翦攻赵,杀掉赵葱,遂克邯郸,虏赵王迁。王翦随即奉命率兵驻扎中山,准备向燕国进攻。燕国这时处于朝不保夕、危如累卵的困难境地。事实是:‘燕弱小,数困于兵,今举国不足以当秦。’燕国是一个地处北方的小国。当初燕王为了讨好秦国,曾将太子丹交给秦国作为人质。秦‘遇之不善’,太子丹后来逃回燕国。秦将王翦破赵以后,引兵向北,直逼燕境。燕太子丹为了抵抗秦的大举进攻,同时也为了报当初在秦被凌辱之仇,决定派荆轲劫持秦王,想要挟秦王归还秦侵占的各国土地;如果要挟不成,便刺死秦王,造成秦国内部的混乱。但事与愿违,荆轲刺秦王失败,秦大举进攻燕,将燕国一举攻下。”杨乐讲完了长叹一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西部复还!当年荆轲的故事,说起来这是荡气回肠,可是看看现在的刺客,杀手,眼里只有钱,哪里还配得上这两个字?”
“你知道的,还真多呢!”在沙漠里面袁芳跟杨乐交手的时候,觉得他功夫高强,心里就已经有些佩服了,而没想到现在他又能滔滔不绝说出这么多历史故事,心中的惊奇和敬佩更是不可言喻。“那是自然,我从小除了练功,就是看书写字,所以这方面的东西知道的还不少!”杨乐听到袁芳如此敬佩自己,心里十分开心,袁芳也是十分好奇,“那你能不能再给我讲几个古代的刺客杀手的故事?”杨乐点点头,“自然可以!”他微微一想,说道:“那就给你讲讲聂政的故事吧!东汉蔡邕《琴操》记载战国的时候,聂政的父亲担任了为韩哀侯铸剑的任务。可是,他超过了工期却没有完成,韩侯就下令杀害了他。当时,聂政还没有出生。聂政长大成人后,他的母亲告诉了他父亲是怎么死的。从此,聂政发誓为父报仇,刺杀韩王。聂政习武学剑,以泥瓦匠身份混入韩王宫。遗憾的是,首次行刺未成。于是聂政逃进泰山,与仙人习琴。怕被人认出,就改变容貌。漆身为厉,吞炭变其音,还拔掉(或者说击落)所有牙齿。后来,苦练十年弹得一手好琴,辞师回韩国。聂政重回韩国,弹琴时观者成行,马牛止听。聂政名声大起来之后,韩侯下旨召聂政进宫弹琴。为避开禁卫搜查,藏利刃于琴内,神态自若步入宫内。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聂政使出浑身解数抚琴弄音。仙乐般的琴声,让韩侯和他周围的卫士们听得如醉如痴,都放松了警惕。聂政见此时机,抽出琴内短剑,猛地一扑,韩侯猝不及防,当场被刺死。聂政因自皮面决眼,自屠出肠,遂以死,无人能辨刺客是谁。。后世传有《聂政刺韩王曲》,就是《广陵散》,被琴家广为弹奏,据说弹得最好的是魏晋竹林七贤中的嵇康,用以表示对聂政的敬仰。后来的唐雎说:‘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
袁芳似懂非懂点点头,“原来如此,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在这一路上,杨乐和西门琦跟袁敏说话,发现她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她现在跟样了説起话来,开心得暂时忘记了心中的烦恼。“这个孩子,让我又想起了茜茜……”袁芳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杨乐呆呆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别因为过去的事儿不开心了!”西门琦拉了拉杨乐的胳膊,“你再伤心,茜茜也不会回来的!”杨乐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又如何能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悲伤和思念呢?杨乐和西门琦很清楚,袁芳一心只想要救出自己的姐姐袁敏,而两人也是要严惩红叶门众凶手。袁芳跟杨乐交过手,知道他的功夫到底有多强,所以十分放心,她相信杨乐一定能够帮自己救出姐姐的。“到时候你只要站在我后面给我们带路就好了,其他的事儿交给我们来做!”杨乐关切道。袁芳见到自己刚刚跟样了认识这么久,她就如此关切自己,而且起初自己还想要加害二人,两人却毫不在意。袁芳越想越是感动和愧疚,“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二位才好!”杨乐和西门琦都说道:“小妹妹你真是客气了!你把当年松阳岗学案的真凶告诉了我们,让我们有机会给中原群侠报仇雪恨,我们还没有谢谢你呢,怎么轮到你来谢谢我们了?”几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红叶门所在的山洞之前。“这儿就是红叶门所在的山洞了,二位真的想好了要跟我一起进去吗?”杨乐和西门琦点点头,“那是自然,你们姐妹俩都不是坏人,况且,我们还要严惩松阳岗血案的凶手,怎么能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