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记,和你汇报个紧急情况,下午发现墓的事情不知怎么传出去了,现在很多人都来看,我们仅有的职工是很难维护秩序的,如果真的有人趁机进去破坏了古墓,那国家的损失可就大了,我想请求公安局支援”,“玉章,没想到消息传播这么快,我同意你的建议,我现在立即给公安局孙局长打电话,你组织好职工想尽一起办法一定要保护好现场”,“是,李书记,我现在立即返回工地现场”玉章放下电话,又安排人立即关闭公园的大门,清除园内游客,又安排保卫科长拿出仅有的三支步枪到达施工现场,威慑有意图的靠近古墓的人。
当玉章再次回到施工现场时,张工程师和保卫科长已经拉起了警戒绳。玉章围绕着工地走了一圈,看着刘金宝和几名同志在劝围观的群众离开,他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想公安局接到指令应该也会很快到达的,只要这段时间不再让新的游客进来,目前形势还是可控的。
在他思考间,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就消失不见了。玉章一个劲地回忆,可还是没想起来。“老领导,我们来了”玉章的思绪被打断了,扭头一看,是老梁。“你咋来了,大局长”玉章和老梁打趣道,“是副局长啊,千万别把我给说大了,咱们小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孙局长让我亲自带队,一定不能让国家的财产受损失”,“也是啊,发现这个也是咱小城的大事了,没看吗一下午的功夫就传开了,不知道以后还的来多少人呢”,“老领导,我们已经全副武装了,放心吧有我们公安在,肯定不让国家的财产受损失,”老梁坚定地说。“那就好,也不知省里的考古专家啥时候能到,其实我也好奇啊,工作在这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听说这有墓,要不是这次弄人工湖项目还不知啥时候能发现呢”玉章看着老梁表达着心中的感慨,“对了,树德来了,今天刚到的,晚上在家喝多了,哪天这不忙了,咱们聚聚啊”,“好啊,树德现在还在部队吗?”,“转业了,到省规划设计院当院长了,人家现在是领导,和你一样啊”玉章笑着说,“又拿我开涮,行了,我得巡视一遍了,有空再聊”老梁说完径自走了。
小城真的很小,一丁点的事都能瞬间传开,何况是发现古墓这事,不出一晚,小城都人尽皆知了。玉章回到家,淑珍和孩子们都围过来,“玉章,咋样儿,发现啥了吗?”,玉章摆摆手“还没挖掘能看到啥,现场就是个大洞,一切都要等省考古专家来了才能下结论,老梁带着公安已经警戒了,不再让游客靠近了”。“爸,你说会不会有盗墓的人啊,我以前看小说里写的,那些盗墓的人可厉害了,墓里还有什么夜明珠,金银首饰等宝贝,那些盗墓的人得手一次就够活一辈子的了”振平在一旁问,“姑娘,古墓里的东西属于国家财产,任何人都是不允许私自盗取据为己有的”玉章耐心的讲解着。“玉章,你说咱这小城出这么大事,肯定有贪心的人会打歪主意,振平说的对,大家肯定都认为里面有夜明珠等珠宝呢,你们可得加点小心”淑珍在一旁嘱咐着,“嗯,对了,树德咋样了,酒醒了吗?”,“没有,还在炕上睡得正香呢,你也洗洗睡吧”淑珍回头看了下炕上的树德。玉章倒在炕上,脑海里始终在回忆那个熟悉的背身,是谁呢,那么眼熟,好像很久以前在哪看过的。想着想着睡觉着了。
树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看着玉章和淑珍都已经起来,他伸个懒腰“姐,姐夫,喝多了,真睡着了”。淑珍笑笑说“在姐这睡得踏实吧?”,“嗯,都差点睡死过去,哈哈”树德和淑珍开着玩笑,“树德啊,你一会儿到我单位给省考古专家再打个电话吧,昨晚啊小城的人都听说这事了,都挤到公园去看,我可是忙到大半夜才回来的,现在都是公安执勤了”“好的,姐夫,没想到我们一来居然赶上这个大事,今天啊我们再把附近情况也让孙工程师给看看”,“好的,快吃饭吧,吃完咱俩快点走”玉章催促道。
牙医一如既往地早早来到诊所,他刚把门打开,后面就挤进来一个人。牙医刚想骂,可看到眼前的人立即改了口。“你咋来了,赖子,牙又有坏的了?”,“牙哥,看你说的,我除了看牙就不能有别的事啊,来看看你”,“得了吧,出来这么多年,你哪会想起我这个老头子”牙医头一歪闪到一边。“牙哥,牙哥,别生气呀,在里面的时候是你治好了我的牙病,我孙赖子感激你一辈子,至于我这么多年没来看哥,不是我现在混得也不咋样,没脸见哥不是,我的好哥哥,在里面的时候你挺照顾我的”孙赖子一脸堆笑地凑到牙医的跟前,牙医用浑浊的眼睛看看他“亏你小子还没丧良心,记得我对你的好,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孙赖子左右张望下,见没人,小声在牙医耳边说“人民公园发现古墓的事你听说了吧?”,牙医点点头。孙赖子瞪大眼睛看着牙医“你不动心?牙哥,里面可是有大量的金银财宝,要是弄出来够咱哥们活好几辈子了”说着眼神里充满了贪婪,牙医这时扭头看看了看门口和窗外,“赖子,晚上到家里说,这不方便”,孙赖子一听笑开了花“我说吧,我找你牙哥就对了,那我晚上在这门外等你,然后一起和你回家”,牙医一边换白大褂一边点了下头,然后挥手示意孙赖子快点离开。
牙医看着孙赖子走出诊所,思绪回到了监狱的那个时候。刚进监狱的他被关进了十人一组的号子里,第一天就被号子里号头组织人给暴打了一顿,在地上跪了半宿。这是牙医生下来所没有遭遇的,由于地主出身,生活上从没有受过一点苦。在那个阶级成分划分严重的年代里,他没少遭受白眼和唾骂。为了改变成分,他想出了娶贫农出身的崔姐为老婆的主意。尽管如此他还依仗着父辈留下的家产肥吃肥喝,在自然灾害那些年,也没挨饿受罪。进了号子里的遭遇让他很愤怒,可是他还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在体力上还是年龄上他都没有优势,何况他只有一个人,他只有笑脸相迎,可依然换来的还是号头的谩骂和暴打。每当他走过号头面前时,号头都会看着他那秃头和那金牙来气,谩骂着非让他自己把金牙拔下来。甚至有一次让号子里的人按住牙医的头,逼着牙医张开嘴,让号子里人动手掰掉牙医的大金牙。牙医跪地一顿求饶,磕头如小鸡啄米,哀求着放过他一马,答应号头有朝一日出去一定给号头孝敬金条才算罢了。孙赖子当时就在这个号子里,他是号头的跟班的,号头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他没少找牙医的麻烦,每天吃饭他总是被安排最后一个吃,睡觉挨着门。夏天还好,冬天的北风呼呼地吹,牙医每天半夜都被冻醒。尽管如此,他也不敢反抗。号头的衣服每次都是孙赖子让他洗。牙医当时也恨死了孙赖子。事情就这样巧,号头让孙赖子组织号里的人和另外的号子人在挖坑时打架,孙赖子第一个冲在前面,结果撕打中被对方一拳打在脸上,三颗牙硬生生地被打掉了,鲜血顺着嘴往下流,牙医一看忙上前把孙赖子扶了下来。后来孙赖子因为聚众打架被蹲了小号,牙医天天趁着给他治牙的机会没少给他带东西吃,从那以后孙赖子从心里开始感激牙医,管牙医开始叫牙哥,所有号子里的事情都替牙医遮掩,牙医为此少挨号头很多惩罚。监狱里的十几年生活,让牙医性情大变,不再是那个总爱骂骂咧咧的邋遢男人了。他知道,今天孙赖子来找他,肯定不只是孙赖子一个人的想法,号头出狱也有段时间了,答应号头的事还没履行,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找上他的。
省里的考古专家要明天早晨才能到达小城,树德又带着规划设计院的孙工程师等人实地考察了人工湖施工现场,初步划定后面的山包也是墓地范围,建议玉章人工湖项目停工,把工作重点放到假山凉亭小景观区和游乐场项目上,还建议在公园正门建一组壁画雕塑,把大公园里设多个分区,把景观区和游乐区彻底区分开来。玉章和张工程师一一记下来专家的建议。省规划设计院的专家给出意见后就要回省城了,树德因为要陪省考古专家留在了小城,然而令他想不到的事情接连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