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柄蝴蝶刀,四面利刃。
不过一声微响。
容苏嫌弃的把陈平生的身体从她面前拿开,手却依然没有离开他的咽喉。
陈平生的面容都疼的扭曲起来,蝴蝶刀是管家最伤人的暗器,此时两柄全都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容苏的脸色更加苍白,胸口的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老子的女人你都敢碰!”秦斯怒吼了一声,疯狂的抬起匕首冲了过去。
她眼中跳动着炽烈的火焰,刚刚逼迫容苏表明立场是真的,可是喜欢她帮她的心也是真的。
管家不敢怠慢,急忙聚精会神应对。
陈平生忍着剧痛,回头虚弱地说:“琴公子,你没力气了,血流的还不够多吗?”
容苏冷笑着抬手将那两枚蝴蝶刀全都抽了出来,然后在扎进去。
陈平生终于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容苏的脸色苍白如纸,她也不知都自己留了多少血了,倒霉催的伤到了动脉,即使有明泉月压着,她现在依然觉得头晕。
沈斯谦一把将那些五迷三道的家丁扒拉开,试图靠近容苏,却被正和汉典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随手一掌就给拍了出去。
扶钥叹息了一下:“那俩人我都不敢去。”
沈斯谦从地上爬起来,抄起一根被人扔在地上的棍子,凶神恶煞的冲了过去,然后又被拍了回来,再冲……
扶钥叹了口气。
琉璃鼻尖酸酸的,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沈斯谦再次冲出去,这回汉典有了准备,手上一发狠,竟是没让那俩人抽出身去。
扶钥一棒子狠狠地砸在了陈平生的头上。
“你没事吧。”他放下棍子,看着容苏半支着眼皮,看着她身上的血,声音都在颤抖。
“应该是我问你吧。”容苏虚弱地说:“你可别把他打死了。”
“祸害遗千年。”沈斯谦冷言冷语的说,“别出手了,我知道你自己能控制住伤势。”
他说完就拿着棍子,门神一样站在她前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所有人。
扶钥又叹了一口气,牵着容红,对不远的琉璃招了招手,他悠悠的走过一群傻眼了的家丁,也站在了容苏的跟前,琉璃也拿出了自小的架势,目光坚定。
“那老东西都不会动了,你还帮他打架?”秦斯招招致命,这间隙居然还不忘讽刺。
“那我就杀了你们!”一个人身上的暗器总有用完的时候,他只剩下了手边一把细刀,非要和秦斯拼个你死我活。
什么人最可怕?不怕死的人和疯子。
管家把这两样都占齐了。
或许是跟在陈三爷跟前时间久了,也学了他三分狡猾,他不在正面和秦斯拼命,转而死命的攻击她受伤的右臂。
宁可以血换血。
秦斯颇为头疼,只能咬牙换来他更深的伤口。
匕首脱手而出,秦斯倒退,整个右臂微微颤抖着。
“夫人!”汉典怒吼一声,他急忙转身,本就是筋疲力尽的时候后背被两人同时拍上了两掌。
大块头往前踉跄了两步,脸色有点不好。
秦斯脸色发苦,笑骂了一句:“你是不是傻!”
这回他们这边仅剩的一个战力也没有了。
管家没理会秦斯,沉着脸向那几个人走去,“把老爷交出来。”
他身上的衣衫划了一堆口子,早已经破烂不堪血迹斑斑,可是整个人却没有那种颓唐的感觉,依旧危险。
“不能放,放了我们更危险。”沈斯谦沉声道。
扶钥苦笑着说:“他要想抢人,没人拦得住。”
“你说的对。”管家阴恻恻的说,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几人。
汉典脚步声沉沉,那两人全都站在了管家的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汉典捡起三根长棍,抓在手里,狠狠地抡了下去。
三根棍子碎成两截,汉典吐出一口血来。
管家重新抬起手里的匕首,对准了扶钥。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他们变傻的,不过,你们今天都得死。”他说着匕首朝前一刺,但忽见漫天星辰。
白日里哪有星辰,星辰在他眼睛里。
斗转星移!
管家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头,他睁着腥红的眼睛盯着扶钥,竟然强行挣脱了出来。
“几十年前武道大盛的时候有一种人叫天演师,你是他们的后人?”管家将信将疑的问。
“阁下博学。”扶钥不咸不淡的称赞了一句,敛下了眼眸。
“可惜了。”管家轻声叹了口气,转而更加坚定的抬起匕首。
匕首有寒光。
忽有一物,从天而来。
肉香四溢。
河间府特产,三文钱一个的大肉包子,被匕首切得稀碎。
东方河傻眼了。
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还冒着油星的手,不甘心的舔了舔手指头。
“你出手就出手,抢我的肉包子干嘛?”东方河不满的看着身边的药老。
“没想到小小河间府,还有这等高手。”药老依旧是一身黑色斗篷,依稀是曾经在苏宅的那一件。
那场洪水对他来说不过是冲击大了一点,带个人逃出去,还算能做到。
“我给你三息时间。”药老淡淡道。
给你三息时间,逃命。
管家犹豫了一下,这老头什么之后来的他都不知道,就算全盛时期的自己,也很难从他手下逃生。
走,还是不走?
“能否将三爷还给我?”他恭谨的弯腰,像极了一个大府邸里的管家。
药老看了眼昏迷的容苏和陈三爷,轻轻的一台下巴。
沈斯谦没说什么,只有扶钥上前把满身是血的陈平生拖了出来。
管家一抱拳,刚刚抱起陈平生,只听得药老的嘴里淡淡的念了一个“一”。
他惊恐的一跃而起。
二!
房檐!
三!
陈家宅子的墙头。
一根断棍破空而去。
管家只觉得身后的风声越来越紧,临死之际,他只做了一件事。
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将陈平生扔了出去。
然后倒在了陈家的院子里面。
秦斯看见药老这一手,皱了皱眉毛,目露警惕。
“这人是谁,怎么会赶在这么一个绝妙的时间出现?”
她见过的所有人里面,都没有这个神秘的老头狠辣果决。
秦斯默默地握紧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