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本官这儿也没有多大的印象,但可以确定应该不是咱们大禾县的人。若是其他县或者其他州府的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知道这么多消息并且找到你们家去的,肯定就是被人引过去的。你们回去也想想跟人有过什么过节,本官也回去让人探听一下来人身份,才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听了谢长安和乔馡的话后,县太爷便把这件事重视起来。
毕竟这不仅仅是关乎到谢家一家人的安危,更换切到他的前程,以及整个大禾县百姓乃至天澜国百姓的民生问题。
有过节的人……
乔馡思索了一下,村子里与谢家有过节的人倒是有两户,可那些人都不可能认识那种人物。
再细细一想,她的眸子忽然掀了起来。
“我想,这件事八成可能与青云镇的柳家有关系。”
她在谢家一年多,除了偶尔有点儿邻里之间的口舌以外,她发现谢义胜和崔氏俩口子极会为人,极少真正得罪什么人。而他们敢于得罪的,也不会是这般心思深沉却有机会接触到大人物的人。
那么,便只剩下她了。
她从柳家出来,身后还牵着一个至今还妄想着娶她为妻的柳青辰。
那日他们还在酒楼闹了个不欢而散,以柳青辰的为人,难保他不会为了逼迫自己回到他身边,对谢家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乔馡越发笃定起来。
“大人,请你派人前往青云镇好好查一查柳青辰这个人,我怀疑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关系!”
若真是他……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见乔馡提供了线索,县太爷自是马上着人调查。
可调查需要时间,乔馡和谢长安便先回了桐木村等消息,这一等便是好几日。
虽说这事儿挺棘手,可没有消息的时候,一家人总不能就眼睁睁等着县太爷送消息来,该过日子照样过,该干的事情照样干。
因着有了省时省力的机器,家里人手顿时显得富余起来,所以即便是农忙时节,崔氏的菜地里已然没有断了青,仍旧是隔日就要往县城里和青云镇送一波菜。
这日,一家人准备好了两大车的蔬菜山珍还有鸡蛋等物,由谢长安几兄弟分开送往县城和青云镇。
谢长安和乔馡想去县城打探消息,于是选择用马车将东西运往县城,而青云镇近些,便租了个牛车,由谢长风和谢长春兄弟俩运着往青云镇去了。
“大哥,二哥,你们到镇上记得小心一些,送完了菜以后就立马回来知道吗?”
想着之前的事情,乔馡出门时,还忍不住叮嘱了兄弟俩一声。
谢长春和谢长风自是满口应了。
可谁能想到等到谢长安和乔馡从县城走一遭回来后,就出了大事。
俩人来到县城先把货都送了,然后又往县衙走了一趟,正是白日办公时间,县太爷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你们俩来了,走,到后堂细说吧。”
见到县太爷这个样子,乔馡和谢长安心里同时一紧。
应该是事情查出来了。
可县太爷的神情有些不好看,难道事情很棘手吗?
“大人,可是那人身份查出来了?是不是真的与柳家有关系?”
若真与柳家有关系,也难怪县太爷会脸色生变了,柳家好歹也是青云镇首富,在这大禾县自然也有些影响力的。况且柳家除了地多粮多外,还经商,家中商户每年给衙门交的税也不少了,县太爷轻易不想动都不奇怪。
可县太爷却摇了摇头,“与柳家有些关系,却也可以说没多少关系了。”
嗯?
“大人,此话何意?”
什么叫与柳家有些关系,却又没多少关系。
“事情的确因你与柳家少爷的牵扯而起,可那人的身份却与柳家并无多少关系。你们可知,那位年轻男子从何而来?”
谢长安和乔馡同时觉得事情不太妙,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县太爷却狠狠叹了一口气,面色涌起几分无力之态。
“那人姓覃,乃是从府城而来,是府城有名的皇商覃家的嫡长子。”
竟是皇商吗?
听到覃勉身份那一刻,乔馡和谢长安心内同时一震,随即又释然了。
其实也并不意外,能那么嚣张,又那么强势的人,岂能是普通人。
只是没想到那样的人物,竟会盯上了他们。
何德何能呐。
“如此看来,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想必是斗不过这覃公子了。只是可惜了那改良的谷种,本来我们是想献给大人造福百姓的,可没想到……”
想到县太爷对他们的照拂与对改良谷种的热忱,谢长安忽然有些觉得对不起县太爷。
可没办法,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家老小要护着。
若是普通商户家的公子还好,县太爷能够护着他们,他也不介意硬气一些,替他分忧。
可对方来头太大,他敌不过,只能退而求其次,保得家人平安再说。
县太爷何尝不懂这些道理,只是一想到那原本即将到手的东西就要这样子飞了,从今以后还会成为覃家敛财的器具,他的心就仿佛被人攥在了手心一般。
覃家,欺人太甚!
“你们回去,若是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便拖延一段时间吧。其实本官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真要成了,只怕以本官的能力,怕是也护不住这东西。所以啊,本官在你们上次跟我提起的时候,就给京中一位友人去了信,只是可能当时提的随意,我那友人尚未回信。等一会儿我便在修书一封送往京城,希望我那友人能够想出法子替你们解决了这个困境。但覃家此来,想必也是抱了决心的,只怕不会给你们太多时间,所以你们回去后,若是逼得太紧了,就别守了。”
县太爷都这样说了,乔馡和谢长安还能怎么办。
自然是谢过县太爷,心慌意乱的赶回家了。
对方身份那么显赫,却为了他们特意跑到桐木村走一遭,必然是对改良谷种存了志在必得的心思。
那日被他们拂了面子,过后只怕要找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