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宗政一见着玫暖竟然有些愣住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玫暖听了这话就跟小猫见着鱼一样扑了过去。濮阳宗政抬手拍在她额上将人推到一边去了。玫暖坚持不懈的凑过去,双眼亮的恐怖:“你认识我?”
濮阳宗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玫暖比手画脚的解释道:“我死了以后就忘记自己是谁了,你是不是认识我啊,你知道我叫什么,是不是真的叫玫暖?”她一边问着,一边将胸前佩的玉牌举起来。
“死?你还能死?”濮阳宗政皱着眉有些嘲讽的看了玫暖一眼后就不再理会她。
沈蝶烟伏在濮阳宗政胸口已经渐渐缓了过来。她抬起头还没问出什么人就已经被濮阳宗政打横抱起:“有什么事情等会在说,我们先回去。”
玫暖一见他要走,连忙纵身一扑抱住了濮阳宗政的腿:“哥哥哥哥好哥哥,您这么厉害,您居然认识我,您就告诉我吧。要不然人家可就真成孤魂野鬼了。”
“不认识。”濮阳宗政看都不看玫暖一眼,“松手,要不然我把你踢出去。”
“不松,哥哥您是个大好人,您就顺便告诉我吧。人家整日飘来荡去的不知有多可怜,做了鬼居然还做不了恶鬼去吓唬人,做不了恶鬼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能去投胎做人。哥哥,妹妹我好可怜啊,您就帮帮忙吧。书上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您要是跟我说了我的身世,那您今天可就连造了十四级浮屠了。”玫暖双手抱着濮阳宗政的腿,他移动一步,她就被往前拖出一尺。
眼见濮阳宗政已经跨出了门口,玫暖上半身也探出了门外,大裙子却仍留在屋内,门槛正好卡在她胸口。小姑娘估计是被压的不舒服,见濮阳宗政停下脚步后便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手仍是不敢送来,简直就跟刚学会爬树的小猫崽般。
濮阳宗政等她站起身后,微微弯腰,手臂上撑着沈蝶烟,手指却迅速的勾住玫暖胸前的玉牌,稍微用力,就将扭成花藤样式的金链给扯断了。
“你拿我的玉牌做什么,说不定我还要靠着它跟我娘亲相认呢。这可是我重要的信物,你还给我。”
金链缠在濮阳宗政的手指上,玉牌悬空摇晃着。濮阳宗政看都不看一眼:“你根本就没娘亲,改日我有空了就通知你家人来接你。你再跟着我的话别怪我一掌打得你魂飞魄散。”
“我怎么会没娘亲,难不成我也跟那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去通知我家人来接我?我家是哪里的,家中都有些什么人?”玫暖不停地问着。
濮阳宗政忽然抬起一只脚踢中玫暖的膝盖,小姑娘一时站不稳朝屋内倒去。紧接着房门就自动关上了。
玫暖连忙爬起来跑到门边又敲又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虽然外边没传来任何动静,可玫暖还是能感觉到那人已经离去了。她扭头正好看到床上的虎尸。她连忙双手合十拜了拜:“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您一路好走。急急如律令,恶鬼怨灵不近身。”
“哪有人把一个小姑娘跟这种东西关在一起的,这人真是毛病。况且,要是那蛇女见着她情哥哥没了,还不一口把我给吞了。我可得快点出去,免得受那殃及池鱼之祸。”
玫暖在屋中绕了半圈后,终于狠下心来,双手前身,掌心慢慢聚拢一小块光亮,可惜有些单薄微弱。玫暖咬牙道:“本姑娘存了这么久的本事,现在可不是心疼舍不得用的时候。一、二,三,破----”
玫暖伸着两掌向前朝门撞过去----她撞的极其用力,即便她总说自己是只鬼是只鬼可还是觉得门没事,自己快要给撞散架了。
玫暖因为反弹力跌坐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门,却发现它已经开了一条小缝。玫暖伸手一推,小缝跟轻易的就闭合了。
她猛然站起来,气冲冲的拉开门:“连个门都这么有心计,居然是往里拉的,简直是白白浪费了我的修炼。”
玫暖连忙跑出门去,等进了园子的时候猛然顿住了脚步:“我好像还没有跟那个厉害的人说倒霉姐姐吞了蛇妖内丹的事情----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应该说了吧。”
玫暖歪头想了一会,最后拍掌肯定的说:“我绝对跟他提过了,绝对提过了。再说,他这么厉害,其实不提也没什么关系----对对,不就是颗蛇妖的内丹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哈,没什么大不了。”
正当玫暖叉腰干笑的时候,忽然一阵腥风刮来,紧接着,不知从何处窜出一条五六尺粗的金眼绿蛇。那蛇张开大口就朝玫暖的脑袋咬去,身形快如闪电,要躲已经来不及了,玫暖急的大叫:“千万不能定住形,你要是敢不挑时候此刻定形我可就真的完蛋了。”
蛇嘴卡在玫暖的腰腹出,红色的信子甚至穿过了她的身体不停的伸缩着。在外人眼中,就是少女的身躯融进巨蛇的血肉中般的景象。玫暖不管自己的一双脚在蛇的下颚,自己的脑袋却立在绿蛇平滑不满鳞片的脑袋上,转身就朝院外跑去。
绿蛇也不追,只是立起粗壮的身子,金色的要求直直的望着黑沉沉的夜色。忽然,它扭过身躯朝门户大开的房间移动。它慢慢爬上红艳艳的被褥上,一点一点的拱起大虎的身躯,随即一圈一圈的缠绕住,最后床上直剩下一副绿色的蛇躯。等着将对方完全的裹进自己身体中后,它缓缓的张开大口,下颚骨松开后蛇头简直像被撕开了一样。
它一点一点的将虎尸朝喉咙深处塞去,金色的眼睛上蒙了一层水光,胜过精润的黄田石。
水层越来越厚,最后顺着鳞片滑了下来,滚过咧开的大嘴打在黄褐色的待着黑色横纹的皮毛上,然后一同被送进腹中。
桌上的烛台、蒙着素白窗纸的窗户,红木的雕花圆凳……除了绿蛇身下的如喜床般的红色被褥,屋内的东西迅速变得破败不堪恢复到它原本的模样。
沈蝶烟昏昏沉沉的依偎在濮阳宗政怀中,只觉得人飘飘荡荡的跟浮在半空中一样。被冷飕飕的夜风一吹,人稍微清醒些,微微眯着眼睛视线应该是朝着濮阳宗政的脸庞,可究竟有没有真将人看进迷噔噔的眼中却无人知晓。她想了片刻才想起自己一直奇怪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鬼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