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这才敛回思绪,尴尬地挠了挠头。
嘿嘿笑着,迈着步子来到凉亭下,坐到林念身旁,红袖先生对面。
靳华面具下墨色晕染的眸子,不着痕迹地左右瞥了两眼,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下也明了了几分。
他悠悠开口,“星儿说得对,我们四个一起去,未尝不可。”
星儿见靳华同意了她的提议,当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唰!红袖先生猛地撇开折扇,吸引了星儿的目光。
靳华是属孔雀的吗?有了林念了,干吗还勾引他的星儿!
他凤眸狠狠地剜了一眼靳华,轻摇折扇,酸溜溜道:“我也赞同星儿的提议。”
四人三票同意,林念也只好点头应声,“那好吧,今日我和风华先去和二皇子交代下,明日一早,我们动身!”
林念这次可长了记性,不再像上次擅自去江北那般行径了。
“好耶,终于可以出去玩了!”星儿高兴到欢呼。
他们四人,恐怕也就只有没心没肺的星儿,觉得此行是去游玩的了。
院子廊下,角落里坐着的两个人,思墨和来福。
去东南方向找药王谷?不行,爷还中着毒,他也得去!
去东南方向找药王谷?不行,那里太危险,她也得去!
这时,二皇子一贴身侍卫火急火燎跑来希芸园。
“林念姑娘!二皇子有急事,请姑娘前去二皇子府邸!”那侍卫拱手俯首行礼道。
林念算了算日子,今日
也不是什么重要节日,最近也无要紧事发生,二皇子能有什么急事?
她满眼疑惑地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可以将南下之事,告知二皇子。”
林念点头,她本也就打算让靳华一同前去。
高大巍峨的殿宇,雕栏画栋,富丽堂皇。
这是林念好几次来到这里了,可依旧觉得它金碧辉煌,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二皇子见到靳华和林念一同来到殿内,脸上顿时褪去焦急之色,转而挂上喜色。
忙上前关切道:“风华,你这是解毒了,好了吗?”
“回殿下,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体内之毒,若想彻底解毒,恐怕还要费些时日。”靳华拱手作答。
林念站定对着二皇子行礼,礼毕开门见山说着,“殿下,您来找在下,可是有急事?”
林念不提,他倒还真差点儿忘了,“对了,近日京城的传言你们可都听了?”
“是在传殿下您贤德之名之事吗?”此事她早已让红袖先生命人将传言压下去了,应当不会传及皇宫,危及二皇子的。
“正是,只不过此传言俞传俞烈,现在变成了说本皇子乃兴元国太子第一人选!此传言传得很是凶猛,怕是现在都传入父皇耳朵里去了!”二皇子一脸焦急。
本来三皇子损失林铮林暮之,元气大伤,他本可安分守己,多做几次功绩,那太子之位便能稳坐。
可如今这传言传开,若真让父
皇听了去,他最是多疑,恐怕并不会遂了民心所向,反而会加倍对三弟好,转而打压自己。
二皇子能想到的这一层,林念和靳华自然也都能想到。
林念眸底划过一丝惊讶,她在听到传言时,就第一时间命红袖阁管控消息了,怎么才过去几个时辰,事情就到了此等地步?
“殿下,此传言定是有人在暗中推动,在下即刻去命红袖阁将传言如数压下去,至于皇上那边……”
如何应对皇上的说辞,林念倒确实不知,毕竟帝君之心难测,何况,她还一点儿都不了解皇上。
“至于皇上那边,殿下即刻前往宫中如实禀告,就称有人推波助澜,故意以此传言挑拨殿下与皇上父子情意,再向皇上请求揪出造谣者,整肃京城内外言论,殿下如此坦诚相告,光明磊落,皇上见之定然不会被传言所左右。”靳华插话。
林念不了解皇上,他可是很了解他的,此事由二皇子告知皇上,跟他从旁的地方听了去再召见二皇子,性质可大相径庭。
二皇子脸上没了半分担忧之色,赞誉道:“此法子果然妙哉,将此传言一事,一招破解,还能追本溯源,找到造谣者的一方,狠狠治上他一番!”
他们心中都知晓,此动作定是三皇子命人暗中做的,而做这些事的人,也定是跟观海云山脱不了干系。
但他们也只猜中了一部分,此事是被关入水牢的林暮之,命总舵主盛鸿年去做的。
他此举,就是为了让三皇子知道他的能力,即便他曾经毒害过他,他也是他唯一的选择,只有救他,他才能继续与二皇子抗衡!
水牢里,林暮之已被折磨得血肉模糊,不成样子,他这几日一直想不通,林念是如何得知他还活着的?还有那证据掉了包墨宴竟然不知?
难不成墨宴有问题?
上次盛鸿年他们来得匆忙,见无法救他出去,又担心被发现,就急匆匆离开了,他只吩咐了盛鸿年传给三皇子的话,却没来得及让他去调查此事。
“咳咳……”空气中弥漫着粉尘,吸入口中,引起了他一阵猛咳。
咳嗽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伤口撕裂,流出暗黄的脓水,里面的白肉清晰可见。
“嘶~”林暮之倒吸一口凉气,脸颊和脖颈皮肤尚且完好处,顿时布满一层密汗。
他强忍着痛,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再次牵扯到伤口。
一旁的林铮也好不到哪去,他身上的伤比林暮之还多,但他好歹是在军营里长大的,这些皮肉之痛,倒没能打倒他。
林暮之瞥了他一眼,见看守之人都去吃饭了,才叫着他。
“你,你还能坚持吗?”
“当,当然能了……只是,你的那些说辞,能让三皇子来救我们?”
“放心,肯定能。”林暮之坚定道,就算不能,他还有后招,他一直豢养着一支特种暗卫,那是他派去闯西凉国九天牢的暗卫,武功暗器技能样样精通,
若硬闯水牢,应该也能救他们出去。
召唤此特种暗卫的哨子,他在盛鸿年来时已然悄悄告诉了他。
林铮望着兄长,他刚被关进水牢时,心里是有怨恨的,恨兄长,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若不是心里还念及兄弟血脉,他也不会回京,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他还是那高高在上,人人敬仰的将军。
但人生没有如果。
他看着兄长咬紧着后槽牙,忍着身上的剧痛,还不忘关心他,不忘筹谋如何逃出去,也突然觉得他的这个选择也并非完全是错的。
“三皇子到!”
水牢门口的侍卫大声喊着。
那些行刑的侍卫急忙放下碗筷,站在高阶之下,拱手相迎。
他们都是自小在水牢长大,没去过外面,更没见过犯人之外的人,他们既兴奋,又紧张。
只一心想着见一见皇子长什么样,却忘了自己的手背上有干涸的血迹没擦干净,骚臭的侍卫服上,还挂有行刑时溅在身上的肉末。
水牢之下,阴冷潮湿,密不透风,行刑时的血腥味,和骚臭味,久久散不出去,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一股刺鼻难以形容的腐败气味。
这种气味也早就与行刑侍卫的体味融为一体。
三皇子拿着手帕掩着嘴,紧蹙眉头,强忍着这里面奇怪的气味。
待走近那行刑侍卫,气味更是刺鼻,他使劲捏着鼻子,夹着音说着,“这里都是什么怪味!怎么这么难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