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放弃理想,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在面对挫折与艰难时,一个人的理想很容易遭到冲击。
是放弃亦或是坚持,成为了决定人生未来的选择。
阿道夫所要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抉择。
啤酒馆运动是他的一个转折点,然而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在监狱中,他接收不到外部信息。
根据自己的计划,当他被关于监狱时,自己的人如赫斯和罗姆,都会煽动退役老兵与nazi的支持者,以此来操控舆论。
这是他的计划,他坚信不会有任何差错。
可是,心中的担忧,依旧徘徊不止。
为了让自己的心归于平静,为了让自己的信仰更加坚定,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心得。
收了钱的狱警对他颇为关注,得知阿道夫需要笔和纸之后,狱警便为他准备起来。
但一切准备好久之后,阿道夫却只是拿着笔,呆呆地站在原地。
目光停留在这张雪白的纸张上。
手中的钢笔,悬于半空。
迷茫,犹豫。
脑海中有百般想法,仿佛有说不尽的内容,无处宣泄的情绪。
可当他拿起笔时,却不知从何下手,又不知要如何去书写。
第一天的准备,他一个字都没写。
监狱中,一位神父路过他房门。
住在他边上的是一个即将面对死刑的囚犯,临死之前他将会受到来自神父的悼文。
可是这位囚犯却不以为然,并大声斥责着德国政府,斥责着那群犹太资本家。
愤怒,咆哮。
犹如将死之猛兽,发出了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声怒吼。
不久之后,他被带走了。
可他没有垂头丧气,而是昂首挺胸,迈向死亡。
那骄傲的神情,不可一世的眼神,让阿道夫至今难忘。
这一夜,他失眠了。
脑海中不断重播着那个死囚的神情。
如瓦尔纳英雄一般,让阿道夫深深着迷。
第二天,他带着厚重的黑眼圈,眼睛满是血丝。
然而,精气神上却异常充足。
仿佛拥有用不尽的力气,用不完的精神。
他有一次拿起手中的钢笔,雪白的纸张上,他写下了属于自己的想法。
笔尖落下,黑色的墨水瞬间染满了整张白纸。
上面赫然写下了自己的情绪。
他要在上面宣泄着自己的一切,无论是对命运的傲慢和偏见,亦或是对理想的执着与意义。
在写作中,他更是写到。
‘上帝并不重视维持已存的事物,而重在培养新的生命。’
‘如果命运以偏执与傲慢来对待你,那你也以偏执和傲慢回应祂。’
‘现在,我就在与命运搏斗,待我战胜之后便会成为世界杰出人物,而我奋斗的最高目的,便是为了德意志。’
他继续书写着,只为将自己心中的所有情绪都宣泄出去。
及时到了1925年末,监狱准备把阿道夫给放出来,他也自愿性地暂时待留,因为他需要将属于自己的著作给写完。
直至1926年中旬,他才写完且整编完自己的这本书,然后在nazi党的拥护下离开了。
离开之后,阿道夫道出了自己想要出书的念头。
赫斯是第一个赞同的人,他本身就有不低的文学功底,而且对阿道夫充满了崇拜之情。
由于这个时空中,赫斯没有被关入监牢,并没有根据阿道夫的口述来撰写这部作品。
因此,由阿道夫亲自下笔的自传,少了很多口语内容,多了更多自己的内心想法与对自己理想激情的宣泄。
最终,阿道夫将自己的手稿全都丢给了赫斯,由他一人来负责手稿整理。
这项工作无异于甲方对乙方的刁难,但赫斯很愿意去做。
毕竟,在阿道夫被关入监狱期间,全盘负责老兵调控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罗姆和戈林。
论功绩,他们二人已经爬到身为元老级别的自己,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事情来表现自己的能力,恐怕就会被踢出管理层。
所以当阿道夫丢出手稿时,赫斯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份任务。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份手稿里面,有百分之三十的内容是情绪宣泄,百分之三十的内容是对自己的夸奖赞誉,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内容是他的见解看法。
剩余的百分之十,全都是写手稿时被他划掉的内容,依稀可以看到这些内容乱七八糟,甚至整不齐完整的句子。
赫斯自认为自己学习不低,年轻时,他先后在亚历山大里亚的德国教会学校、德国的巴德戈迪斯堡教育学院、瑞士的纳沙泰尔商业学校和德国的慕尼黑大学学习。
论知识水平,应当是nazi党内的最高的一个。
正因为这段学历历程,赫斯读过很多著作文章。
这份庞大的阅读量让赫斯对一个任人物的作品水平,自然会有着属于自己的鉴定。
机缘巧合之下,他甚至还接触过恩格斯的一些手稿内容。
尽管只是手稿,但这些手稿都是条例清晰,逻辑通畅。
然而,当他接触到阿道夫的手稿时,整个人都傻住了。
他足足花了一天的内容看完这些手稿,他看完了三分之二的无用内容,让他安心的是,最起码还有三分之一的正文内容。
可是这三分之一的内容,其水平之低让他感到无语。
他之所以追随阿道夫,是因为阿道夫的演讲深深震撼着赫斯。
万万没想到的是,与阿道夫形成鲜明对比的,居然是他的写作能力。
捂着额头,赫斯只能在这三分之一的正文中,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文学修饰。
可是考虑到阿道夫的偏执性格,前面三分之二的内容又不能全部删除。
该说不愧是甲方爸爸,赫斯只能含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该说不愧是nazi党内的高材生,近乎于头脑风暴一般的经历,赫斯整理完了阿道夫的手稿。
当阿道夫接过赫斯的完整版内容,并仔细看完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意。
最终,他决定以此来出书,并命名为《我的奋斗》。
这本书出世之后,便立即引起巨大的关注度。
由于是经过赫斯改编,同时又有阿道夫在边上进行指导,使得这本书的受众两极分化。
首先,这本书其理论性趋向于零,跟一般的文献比较,等同于儿戏。
但是这本书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通俗易懂。
里面的内容通篇下来没有特别的专业术语,就连与哲学有关的内容都没有。
如此通俗的大白话书籍,自然会引起学者的不喜,甚至认为这就是一本疯子写下来的疯言疯语。
但也正因为通俗易懂,加上里面全都是情绪宣泄,竟获得了一大批拥护的受众者。
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本书对他们而言压根就没有价值。
可是,当这本《我的奋斗》被一些社会学者所获得时,他们便能理解,为什么这本没有半点专业性的书籍,会有如此之多的人喜欢。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奋斗》内容通俗易懂,更是因为现在的德国社会过于压抑。
东德情况还算可以,毕竟苏联的供应确实给予了很大帮助。
即使‘道威斯计划’之后,魏玛共和国政府减少了与苏联之间的联系,但粮食过于重要,以至于无法切割。
兴登堡的反腐行动其核心目的确实是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力,但这项工作也确实带来了反腐风潮。
经过一系列大清洗过后,逮捕的逮捕,流放的流放,枪毙的枪毙,几万人就此落马。
紧接着换来的官员就正常许多,苏联的粮食分配上也获得了监管。
只不过负责监管的大臣来自容克贵族,而最嫉恨苏联粮食援助的也正是容克贵族。
由容克贵族们去监督粮食分配,可想而知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几个月下来,西德情况可谓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要多好就有多惨。
而且德国西部秩序也因为缺少管理变得越来越糟糕。
之前要五十万才能买一块肥皂,而现在是五十万买一块面包。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东德人民过得还算滋润,西德人民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同是一个国家的人民,却看到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这感觉,就像是‘看到这小子赚钱,比我亏钱还难受。’一样。
最终,在如此分配不均的情况下,社会矛盾越加激烈。
巨大的民怨积累在西德社会之中,无数人都憋着一口气,如火药桶一般,只需要一点小火星就能引爆。
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的奋斗》横空出世。
这本书所表达出来的情绪宣泄,瞬间引起西德人民的共鸣。
他们不满,他们愤怒,他们无处可泄,憋着,忍着,捏紧着拳头。
最终,在这本书的引导下,走向了极端。
正是这个社会风气,让大部分底层民众都被这本书所牵引住。
而且对于西德的底层民众而言,他们需要的不是繁琐且晦涩的理论,而是能够一眼看懂看明白的大白话内容。
《我的奋斗》里面,通篇都是如此。
再加上阿道夫那极具渲染力的演讲,再加上阿道夫对退伍老兵的拉拢和西德方面的不作为,他的宣泄逐渐得到认可。
仅仅几天时间,他的支持率便快速攀升,其规模之大甚至盖住了施特拉塞拉。
若非鲁登道夫的影响力是在上层,恐怕也会被阿道夫所盖过。
在这种情况下,施特拉塞拉已经不再是阿道夫的对手,但他仍不放弃,依旧要与阿道夫竞争到底。
这时,隶属于施特拉塞麾下的戈培尔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们应当与阿道夫直接摊牌,并且论激进程度,我们比他还要强势。”
此话不假,虽说阿道夫已经是很激进的一个人了,但施特拉塞所代表的nazi党左翼就更加激进。
正因为这份激进,施特拉塞才会吸引到戈培尔这样的人才。
在啤酒馆运动之后,阿道夫被关了进去好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面,施特拉塞成为了nazi党的主要领军人物。
他所信奉的‘国家社会主义’,正是依靠无产阶级来建设nazi党。
在1926年初,在阿道夫还未出来的时候,施特拉塞在汉诺威召开了一次领导人会议,并提出一个新的经济纲领,那就是把所有大工业和庄园收归国有。
然后,学习意大利墨索里尼的方式进行管理。
这样的行动自然是要征用贵族财产,而且这个纲领跟社会党和德国gcd不谋而合。
这份激进,直接让鲁登道夫公开撇清与他之间的关系。
毕竟鲁登道夫的主要影响力就是贵族那边,他可不愿意被施特拉塞牵连。
可惜,这项方针并不能执行,因为他们遭到了内部的阻力。
那是冲锋队,隶属于阿道夫的武装力量。
原本的冲锋队成员并不是很多,可随着阿道夫的啤酒馆运动,再加上罗姆和戈林的带动,冲锋队人员逐渐增多。
荷枪实弹的冲锋队,一下子就成为了施特拉塞的巨大阻力。
施特拉塞手下并不是没有武装力量,奈何与混杂了退伍老兵的冲锋队相比,他们的力量还是略显劣势。
但戈培尔却不以为然,他继续劝说道。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应当联合社会党和德国gcd,否则我们不可能取得成功。”
现在的nazi党内部,并非完全性地与社会党和gcd对立,因此这份提议确实可行。
可是大会中,强硬了一辈子的施特拉塞却在这一刻,怂了。
戈培尔见状,心里那叫一个急,他连忙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我提出要求,必须将阿道夫这个小资产阶级疯子给开除出党!”
把人开除出党是左翼的常态,然而戈培尔却没有这样的权力,他的提议必须的有nazi当的三方首领支持,而三方首领中就有阿道夫。
毫无疑问,鲁登道夫是持中立态度的。
即使他与阿道夫是竞争关系,但他更清楚一件事实,施特拉塞得罪了所有贵族。
如果施特拉塞在这个时候投下赞成票,即使无法开除阿道夫,也能表明态度,稳定左翼军心。
奈何,他又怂了。
在犹豫不决的情况下,孤军奋战的戈培尔只能失落而归。
可就在戈培尔成为被排挤对象时,他却受到了邀请。
邀请他的人,正是阿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