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传染病,英国、法国、德国、美国都选择性隐瞒。
他们欺骗自己的士兵,说这是单纯的流感和感冒。
可能是通过老鼠传染,也可能仅仅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毕竟在战场上,那些老鼠可是比猫还要大,而且都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苏俄的做法。
留在彼得格勒内的弗拉基米尔,在得知此事之后,便立即做出指令,命令察里津立即实行封锁政策,对所有病患者进行隔离。
与此同时,弗拉基米尔还召集了大量的医生。
这些医生并非都是俄国人,他们来自每一个国家,五湖四海。
之所以都会聚集在此,主要是因为十月革命的宣言,让他们抛弃各自的诧异,聚集而来。
一个遥不可及理想,一个宏大光明的未来。
这群国际同志,都为此而来,聚集在彼得格勒。
而这些国际同志里面,就有不少医生。
一位名叫白求恩的加拿大人,自动请缨,加入了弗拉基米尔的号召当中。
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彼得格勒就聚集了三百多名医生和大量的医疗物资。
如此高效率的政府速度,着实是让这些国际友人感到惊讶和不可思议。
要知道,国家内的资源调动,往往都要国家内部的党派进行扯皮,而这一扯皮,恐怕就要扯到事态变得严重,才得以停息。
反观苏俄,他们所实行的政策,让彼得格勒拥有最快的反应速度和工作效率。
刚从芬兰回来的玛利亚,在得知察里津出现神秘流感病毒之后,便立即参加到里面去。
要知道,她在圣彼得堡大学里面,也是一位医学毕业生。
而且玛利亚已经意识到,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大流感病毒,而且是美国大流感病毒。
在玛利亚上辈子的历史记忆中,它被称之为西班牙大流感,但熟知历史的她,愿称之为美国大流感。
也正因为自己对病毒流感的传播机制十分熟悉,她才必须亲自赶赴现场。
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责任。
得知玛利亚也要前往察里津之后,弗拉基米尔表现出了一丝担忧。
他向玛利亚劝说道。
“察里津那边有约瑟夫,你了解他,以约瑟夫的能力肯定能处理好的。”
但玛利亚却摇了摇头。
“我了解约瑟夫,但我更了解这个病毒,很抱歉我无法说清楚为什么对这个病毒如此了解,但请您相信我,现在的察里津需要我。”
最终,弗拉基米尔被说服了。
由于要管理这个面积巨大且国情极其复杂的国家,加上内战原因,弗拉基米尔已经是分身乏术。
若非如此,恐怕他也会亲自赶赴现场进行指挥工作。
临走前,玛利亚对弗拉基米尔提醒道。
“导师,这个病毒具有极强的感染性,请您安排纺织工厂,对这种名为口罩的东西进行大规模生产。”
“后面的日子内,我们都要携带这种口罩。”
“而且我认为不单只有察里津一座城市。”
“或许在其他城市里面,也同样存在着这种病毒,只不过因为处于潜伏期,所以才没有爆发。”
“这些工作都需要您和雅可夫先生去进行协调。”
“辛苦您了,导师。”
弗拉基米尔接过玛利亚递来的设计图,最终点下了头。
他对病毒学并不了解,但他能看出玛利亚表情中的凝重。
而且察里津反馈回来的报告里面已经说了,短短一周就几乎让半座城市感染。
他无法想象,一旦这种病毒传染到苏俄这种人口庞大的国家里面,会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现在的他,只能尽快行动起来,将所有危险都扼杀在摇篮当中。
回到办公室后,弗拉基米尔立即将捷尔任斯基召入办公室。
开门见山的,他将察里津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同时,他还提出一个极其艰难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任务。
“如果我需要对所有城市进行监视,你认为可以吗?”
如果仅仅是对个人,单凭契卡的规模,那是真的易如反掌。
但要对苏俄内的所有城市进行简直,这可不是一般的任务。
要知道,一个省就会有几十座城市,而且城市之间的规模都不相同,有些城市需要更多人,有些城市只需要些许人。
而且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监视苏俄内的所有城市。
“主席,莫非我们里面出现内奸了?”
“内奸?”弗拉基米尔愣了一下,连忙补充道。
“不不不,我们内部或许是有内奸,但我想要你做的并非这样的工作。”
弗拉基米尔突然停顿了下来,他又问道。
“我们的基层干部都已经安排在可控城市里面了吗?”
“是的,都已经安排好了。”捷尔任斯基思考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除了个别还没有掌控的地区。”
例如乌克兰和西伯利亚的那些地方。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弗拉基米尔已经听出来了。
“对了,为了防止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你们契卡得投入工作了。”
捷尔任斯基点着头,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责任。
别看他们苏俄控制了大部分土地,也掌控了整个国家的主要实权,但事实上其国家内部已经十分的乱。
他们需要一边应付内战,一边应付国家内的各种社会矛盾。
而如今还要加上这个不明流感,着实是让弗拉基米尔分身乏术。
就在昨天,雅可夫就累得瘫倒在地,把脑袋给磕伤了,若非有工作人员反应迅速,恐怕得滚落到楼梯口处。
而弗拉基米尔自己也是如此。
已经好多天没睡过好觉,就连医生都劝说他,要多多休息。
但他压根就没时间去休息。
如果说玛利亚的工作量是体现在外面的军务上面,那么弗拉基米尔的工作则是国家内部的大大小小,各种繁琐的社会问题。
其工作量,足够让人心态爆炸。
他开始怀疑,沙皇尼古拉二世究竟有没有着手过国家内部的社会管理。
从二月革命之后,弗拉基米尔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接管的俄国,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但这个摊子的破烂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想之内。
他曾经跟雅可夫打笑道。
‘就算让我们从0开始去建设国家,也比在这个已经进入负数的废墟中建设国家来得简单。’
虽然只是一句不轻不重的笑话,但也从侧面反应出,弗拉基米尔如今的无奈。
而且如果仅仅是社会矛盾问题,弗拉基米尔还能进行处理。
但是,社会中的暗流却非如此。
这些暗流极有可能是之前的反动派,他们为了对抗苏俄,从而潜伏在大街小巷当中。
可能以造谣的方式,又或者进行挑拨离间。
就以契卡抓到的反动力量,就有数千人之多。
由此可见,苏俄内部的问题,远不是纸面上那般简单。
如今要面对神秘流感的威胁,这些家伙就更不可能坐得住。
这就是弗拉基米尔所要面对的问题,同时也是捷尔任斯基等人所需要去处理的问题。
接到命令之后,捷尔任斯基立即去执行。
雷厉风行的捷尔任斯基会将这个任务,贯彻地执行下去。
紧接着,弗拉基米尔召集了大部分基层干部进行开会。
“这是从未遇到过的难题,而如今正摆在我们面前。”
“苏俄的建立必然要面对各种困难,无论是反动势力的包围,亦或是我们内部社会矛盾的处理,都是我们需要去处理的核心工作。”
“而这个流感也同样如此。”
“我无法想象在三天之间内传染五百人的流感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强敌。”
“但我有信心,也有决心。”
“面对这个强大的敌人,我们终将取得胜利。”
“而这样的胜利,也绝不仅限于我们苏俄,还有全世界人类!”
弗拉基米尔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就在玛利亚和那一众国际志愿者医生前往察里津时,全国各地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流感迹象。
这种迹象以极其可怕的速度蔓延开来。
短短三天时间,就有数百份报告落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便投入到工作里面。
与他一同埋入工作里面的还有雅可夫。
他将会成为弗拉基米尔最得力的助手,无论大小事务,皆是如此。
事实上这些报告并不仅限于对自己城市内的病例报告,还有对物资的申请与医护人员的紧缺。
他开始调用存放在喀山的黄金。
这些黄金原本是属于沙皇的,都是从百姓身上收刮出来的民脂民膏。
如今用在百姓身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与此同时,弗拉基米尔还希望能有更多国际志愿者前来帮忙。
一时间,大量的国际gc主义者都响应号召,打算前来俄国进行协助。
当然即使他们要来苏俄,也得横跨大洋,或者避开战乱地区。
要知道,现在的欧洲可是晋西北,乱成一锅粥。
该是获得了彼得格勒的全力支持,率先发现感染病例的察里津,立即进入封锁状态。
原本留守在察里津的大部分部队,都已经跟随着图哈切夫斯基到往西伯利亚。
所以在玛利亚的部队到来之后,着实是给约瑟夫打了一剂强心针。
该是太过于心急的缘故,在得知玛利亚所乘坐的列车将要到达车站时,他便离开了沉闷的办公室,往车站而去。
寒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列车才算是到来。
伴随着浓厚蒸汽的散开,一身男装风衣的玛利亚从列车上跳了下来。
她环顾四周一眼,原本热闹非凡的车站,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冷清。
很显然,这都是约瑟夫的功劳,她对此感到十分认同。
别说现在了,就连二十一世纪的未来,面对这种高传染性的病毒也得实施最原始的隔离手段。
这并不丢人,毕竟有些时候,手段越简单粗暴,其效率就越高。
双面见面后,直接就省去了寒暄的过程,一边赶路一边进入主题。
“约瑟夫,现在察里津内的病例有多少人了?”
步行速度太快,披在肩上的风衣都被吹得后扬。
“目前估计,已经有五千多人遭到感染,而且数量还在上升。”
五千多人
这个数目远远在玛利亚的预料之内。
她从未想到,其感染人数居然会爆发得如此迅速。
在得知察里津出现疫情时,其感染人数只有数百人,而现在已经半万了。
她一边走着,察里津的冷风刮得她脸颊生痛。
“约瑟夫,你需要我怎么帮你?只要你提出来,我就会全力支持。”
约瑟夫抓着自己的烟斗,眼帘微微下垂。
“如果这是一场暴乱,我能进行镇压。”
“但我对瘟疫的处理毫无经验,所以我只能以隔离的方式将所有人都锁在家里。”
“但很显然,这绝对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再这样下去,察里津恐怕会陷入一片恐慌。”
他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约瑟夫是一个狠人,即使在弗拉基米尔眼中过于祥和,但他对待敌人是绝对的冷酷。
然而,面对流感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他却无能为力。
他甚至有些迷茫,现在的自己究竟要怎么去做。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协助你吧。”
轻轻地拍打着约瑟夫的肩膀。
凝重的眼神,透露着一丝自信的光泽。
“你懂这方面的知识?”约瑟夫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我可是圣彼得堡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对防疫问题比你们都有经验。”
只不过玛利亚没有说清楚,她的防疫知识,其实都是自己上辈子的积累而来的。
这些知识至关重要,她必须落实下来。
走到车站门口,玛利亚转过身对他笑道。
“1905年的时候,我们亲密合作,可谓是战无不胜。”
“这一次,我们同样站在一起。”
“我将会辅助你,将察里津带回原来的正常轨道。”
1905年
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一个年份。
约瑟夫不会忘记这一年,也绝不会忘记那时候他与玛利亚一同斗争的日子。
“好。”
察里津的风,干冷的吹拂而过。
“我们必将渡过这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