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掉出大量绑成一块块的绳子。
歹徒丢下功成身退的包包,像刚才指示杉田开钥匙一样念念有词,比手划脚地对他下了指令。大概是想要他用那些绳子将其他学生绑起来吧?看来,他并没有蠢到对自己的凶器与立场太有自信而亲自动手绑人。
杉田好像说了些什么。歹徒微微屈身向前,喃喃说了些话,接着将枪口抵住杉田的额头。他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表情也看不出对杀人这件事有任何抗拒,在在显示出杉田那缩起来的肩膀和僵硬的四肢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杉田被赋予绳子,被迫背上了用绳子迫害同学的任务。为了保全性命,他狠下心来绑紧他们,严密地限制他们的行动。如果他这时敢偷偷放水,他背后那只握着扳机的食指也不会再心软。
那群乖乖被绑起来的学生们,表面上也不敢表示出任何不满。
他们并不想跟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且他们对歹徒所说的「我并不想平白无故伤害你们」这句话深信不疑。摘除反抗的幼苗,这对指导者来说绝不算是「平白无故」。
「希望你们不要误会,使用暴力绝不是我的主要目的。动手只是手段之一,它绝对不比我的目的重要……」
在这场响遍篮球场的热烈演讲途中,有支无形的长枪(注:在日语中有插嘴之意)强制改变了我耳朵收音的方向。
「欸欸,阿道。」麻由抓着我的耳垂刻意朝耳朵里吹气,让我痒得难受。
「嗯?什么事?」
「我可以把愿望从三十个增加到五十个吗?」
「嗯,好啊,可以啊。」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让麻由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然而,过去的经验告诉我,情况可能越来越不妙了,于是我赶紧转头。
麻由瞪着我,一副累积的压力快要爆发的模样。
「欸——你从刚刚开始到底在干嘛啊?阿道要看着小麻、和小麻玩耍,不要不理小——磨嘎嘎——」我快速捣住她的嘴巴。冷汗和鸡皮疙瘩让我全身一下子不寒而栗。啊——心跳得好快,连我的肺都差点痛起来。
「怎么可以这么大声呢?」在确认歹徒和前排可能看得到我们的那一半学生没有转过来的迹象后,我叹了口气。这下子又要掉头发了。
「你能不能保证在我放开手后还能保持安静?我会帮你实现更多愿望的。」我撒下饵诱骗失去理智的麻由。」嗯!」她坦率地点了点头,于是我半信半疑地放开了,怎料她马上咬住我的手指,鼓着腮帮子向我抗议。
「唔——唔唔唔——唔唔——」
她轻快地绷起脸凑过来紧压住我的脸颊,这才察觉到我将注意力放在某个方向。麻由终于成功面对现况了。
「那是什么?」
「嗯……血淋淋生存游戏?」这个词是我自创的,而且意思乱七八糟。
「午休之前会结束吗?」
麻由感觉到情况不对,于是挑了个关心的部分询问。
我望着那些排列整齐、连打瞌睡都办不到的无数头部,听着歹徒那尖锐的声音一边思考。
现在的情况最适合拿来做人灾(注:人为造成的灾害)演习了,但我想学校的课程里并没有编入这项演练吧?
「看来没办法了。」况且也不知道外头的人能不能马上注意到这里。
这场雨让外面的人难以窥见体育馆内的状况,枪声也淹没在雨声中。
这名歹徒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挑今天袭击体育馆吧?
「那便当呢?」麻由抓住我的领子。她的语气有些慌乱,音量也增加了。
「小麻要和阿道一起在午休时吃小麻做的便当,否则我来学校一点意义也没有。」
「嗯……」我真心相信咖哩只要放久了就会变甜这项奇迹,所以其实很想放任时间流逝。没有啦,骗你的,其实跟咖哩没关系。
如果这次不用我出面就可以解决的话……
这次我并不适合出面吧?
即使情况产生变化,使得我必须出面解决——
就算我的鸡婆令事情平安解决,下次也会换我挨奈月小姐的骂。「你瞧不起我是不是?也不想想还欠我钱,居然敢这么不爱惜生命!」她可能会将我骂得支离破碎,连带拉下我的下唇。上回我的上唇已经遭殃了,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次可能会轮到下唇受罪。
「阿道。」麻由语带苛责地大力摇晃我的体育服袖子。她的声音接近标准值,幸好现在歹徒还热衷于演讲,否则就惨了。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到极限了吧?「……了解,等我一下喔。」
「磨嘎。」我再度用手掌捣住麻由的嘴,看向天花板。
现在我必须在三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