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b1的建筑物,一家五口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哥哥大我两岁,从小就染金发。和抢眼外表相反的是,他是个成天埋首书堆的书虫,甚至睡在藏书的书房,在餐桌上的话题也永远离不开书。妹妹则小我四岁,和我们不同母亲。因为患有严重癫痫,总是被家里当作隐形人。通常只有我会去照顾她,不过却总是被回以暴力,从来不曾对我笑过。母亲有两人。最初的母亲生下我三年后便过世,原因已经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她总是背对着我横躺着的身影,再加上手和脚的关节很不自然。而在那两年后有个大肚子的女性住进我们家。没有举行典礼只成立婚姻关系的女性,在三个月后产下妹妹。哥哥不曾对妹妹及妹妹的母亲讲过一句话,在家里愈来愈孤立。然后就在暑假前的结业典礼,从体育馆屋顶往下跳自杀了。丧礼只有我和父亲参加。妹妹和妹妹的母亲也开始写意地在家里生活。哥哥死时正好五岁的妹妹当时每天都在外面玩,带了一身泥土与擦伤回家。妹妹当时很热衷于杀死山里的动物,然后突然有一天就这样再也没回来,只有我和妹妹的母亲偷偷为她办了超渡。然后家里只剩下我、父亲,以及妹妹的母亲。
八年后,只剩下我。
「骗你的。」
一如往常的谎言。本文纯属虚构,很明显的与任何现实无关,请不要当真。
「……骗你的。」
为了纠正谎言而说谎,实在不怎么愉快。
不过,我也有无法说谎的事。
即使本人再怎么改窜、想要奉捏造出的事实为尊——
以当事者的立场来看也不过是一大谎言。
例如,她与我。
「我啊,很讨厌我自己。」
浑身不舒服地模仿了那个语调。真的,很恶心。
「我想也是吧,御园麻由。」
毕竟你最讨厌的东西,就是你自己本身。
御园麻由是杀人者。
过去发生的绑架事件,就是麻由把犯人及其他关系者以杀人事件解决的。
一开始是,麻由自己的双亲。
绑架犯老爸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呢?不,应该说,从他踏上绑架小孩这条路,除了他本人以外就没人能理解缘由了。唯有一件事,是我看到那样的犯人之后理解到的。
人类全心全意享受某件事时展现的笑容,实在只有一个词能形容——丑陋。
为期将近一年的监禁,以伤害人为前提的各种游戏都试过一遍。或许是腻了吧,讽刺的是绑架案的犯人与麻由的双亲颇有交情。为了将感情濒临坏死的麻由玩个透彻,犯人或许认为这是个相当适合的刺激。
于是邀请了麻由善良的双亲,将两人束缚,然后强迫麻由杀害自己的双亲。他威胁如果不照做,就要杀死我和麻由。麻由展现许久未见的高昂情感哭着抗拒,而她的表现也如预期地煽动了犯人的兴奋感。但是才十秒就感到烦闷,踢飞麻由肿胀的脸,用自己准备的切肉菜刀在麻由的大腿划下一道红线。比起麻由,她双亲发出的悲鸣声更响彻了我的耳膜。
复活的情感回想起痛楚的感觉,麻由只能遵循犯人的指示以求保身。绑架犯的妻子基于良心遮住了我的眼睛,悄声说:「不要看。」但是她遮蔽得不完全,从指缝中隐约看得到面前发生的光景。即使想出声提醒这件事,嘴唇和牙齿却都不停颤抖,根本无法发挥功用。
绑架犯用龌龊的声音大叫着身体的部位,停了一拍,悲鸣与钝声便同时出现。然后是,如果没有把眼睛遮起来,心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的——非现实的菜刀使用法。在那之后,我连把目光移开或闭起双眼的勇气都消失了。
恐怖到几乎连我也要尖叫出声,但是又怕发出吵闹的声音而被杀,只能拼命忍住。前排牙齿像是要撕裂下嘴唇般狠狠地咬着,两手紧紧覆住耳朵。即使如此,也只能减少些微声响而无法阻绝声音。就连从嘴唇流下的血也带着恐怖的味道。
之后,响起复数的惨叫与一个听惯了的粗野大叫,声音终止。
当全部的声响都静止,在起不了遮蔽眼睛效果的阻挡物之前,趴伏着绑架犯们,和已经看不出原形的——麻由的双亲,以及身上和刀尖不断滴落着液体,微微驼背的麻由,合计五人。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景色,我即使亲眼看了,亲耳听了,心中仍然顽固地抗拒着理解。
麻由用杀人的手段结束了这个事件。
然而麻由却不记得这件事。
也不记得曾对我刀刃相向。
「……我为什么没死呢?」
我藉着犯规活了下来。因为有人保护了我。
是绑架犯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