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苗苗,只有一件事,她敏锐指出说:“这个西班牙语的单词是错的。”
禾儿一开始都没注意,这会定睛一看橱窗说:“还真是。”
又说:“真材实料的人,都在各单位待着呢。”
现在都是这样,像他们这样大学毕业不分配的非常非常少数,首都大学本届学生里估计不超过十个,很多有远见的老板,挖人都很舍得开大价钱,实在是人才难得。
苗苗“哦”一声,只觉得外面的世界样样都新鲜。
姐妹俩手挽手走在前头,高明落后两步跟着,忽见禾儿头也不回,空着的那只手却向后伸,他嘴角都快咧到耳后,牵住只觉得一切都落定。
苗苗偶然回头看见,也只当没看见,她恐怕是全家唯一对高明和姐姐在一起,最没反应的人,反而觉得本来就该这样。
只是饶有兴致地看四周,看见好吃的就停下来。
什么事情都没做,肚子吃得鼓鼓,夕阳落下时又到海边散步。
苗苗到地方,画架就支起来。
禾儿脱掉鞋踩在沙子上,还有点烈日的余温,风吹得她的头发乱飞,裙摆也炸开,只能双手用力往下按,步伐都不敢像平常一样迈得大。
高明索性说:“要不坐下来吧。”
也没能坐的地方,除了沙子。
禾儿坐在能看到妹妹的地方,说:“坐那儿还有太阳,她也不嫌弃。”
苗苗画画一定要挑角度,选哪儿就是哪。
别说是这么点太阳,就是大中午都不带挪的。
高明也看得到,说:“待会就没了。”
现在毕竟是日落,要不是夏天,估计早天黑。
两个人并肩坐着,像他们这样的小情侣有很多,一对一对的,要么是携家带口地走着。
坐到夜里头,海边摆起小摊,卖海鲜和烧烤,都不用走太远就有得吃。
都是早上新鲜的东西,种类和沪市也有许多不同。
禾儿吃着有些遗憾,说:“可惜带不回去。”
鹭岛是这次到闽省的第一站,之后还有很多地方要跑。
高明说:“以后会有时间来玩的。”
样样都在越来越方便,不像以前,出趟门才叫麻烦。
禾儿想想也是,一个劲催着妹妹吃快点。
苗苗咬着螃蟹,嘎嘣嘎嘣响,说:“很快了。”
禾儿觉得她的快就是和小时候比,无奈道:“行吧行吧。”
姐妹俩说着话,高明支耳朵听旁边的人说话,手肘碰了女朋友一下。
禾儿发出一个询问的鼻音,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也注意到旁边那桌人。
是几个大叔,年纪四十左右,二锅头都喝掉两瓶,正在说“边境贸易”的事。
这年头,做倒、爷是顶挣钱的事,坊间传闻跑一趟能挣一辆车,但机遇与风险并存,别的不说,一年不知道多少人被杀被抢,出去再没回来过的比比皆是。
禾儿听一会,小声说:“挖国家墙角,也敢说得这么大声。”
看来是真喝不少。
现在国内实行价格双轨制,对国营单位的产品还是固定价格,比如一袋米,粮店卖一斤一毛二,私人老板可以卖二毛五。
很多人就钻这空子走后门、批条子,大笔买下国营厂的东西,倒卖出去。
边上这几个就是,苏联那边重工业发达,轻工业产品奇缺,加上天气问题,纺织品和皮毛一向走俏。
他们就是利用手里的关系,挣得盆满钵满。
不过挣大钱的人一向不敢在外面说的,现在治安可不怎么好,这些人胆子倒大,别还没回到住的地方就叫人敲闷棍才好。
高明是一直听着,说:“你看没说话的那个人。”
禾儿定睛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戴副金丝眼镜,一只手一直放在随身的公文包上,表情是生怕人家看不出来人他有钱,已经被忽悠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一句话都没能插上。
满脸就写着“我家有钱,快来骗我”。
她眉头一皱说:“难怪我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看来,说话这几个是不是倒爷还不好说,有所图是肯定的,说就跟钱是地上捡的似的,一个劲忽悠金丝眼镜投资。
这种事,哪年哪月都不少。
禾儿警惕起来,假装打量风景看四周,目光收回来说:“靠门那块桌俩男的不太对。”
她有个早年抓在部队里抓特、务,现在在公安学校教侦查的爸,半个公安的素养还是有的,不然谁家也不会让个小姑娘在外面跑,有人跟着都是危险。
高明刚才只顾着听,这会神色一凛说:“吃完走吧。”
苗苗听完眼睛眨眨,手擦干净说:“我吃完了。”
还舔舔嘴上的油花,回味着刚刚吃的大螃蟹,清蒸以后一勺油淋上去,别提多鲜美。
禾儿好笑看着妹妹,说:“行,那就走吧。”
三个人一路走回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