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些东西,你觉得别人会要吗?”谭阳明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盯着老板。
短暂的沉默过后,老板看向谭阳明:“小兄弟,那你说说,拿多少钱?总不能一分都不给吧,这些可都是实打实我家传的宝贝。我要不是看放在家里没什么用,我怎么也不会拿出来摆摊的。”
“老板,这些东西,说实话,我拿回去也没什么用,我不过是比较念旧罢了。我出两块钱,您要是觉得合适的话,就给我。您要是觉得不行,那咱们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上一世,谭阳明已经走向了人生巅峰。
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于这个老板来说,毫无用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老板虽然不舍,但最终还是将这些东西给了谭阳明。
毕竟,在老板的心里,这些废旧的报纸跟邮票,就跟一堆垃圾,没有任何区别。
临走的时候,谭阳明无意间瞧了摊子一眼。
眼睛一亮,脸色顿时蒙上了一层喜色。
湖北银锭。
这么大个头。
在当时,应该算是五十两了。
“嘿嘿!兄弟,正宗的湖北银锭,有些年份了。这一锭可是光绪年间,江汉关,乾裕号出品的,价格好商量。”
银锭,在80年代末期,已经不能作为流通货币。
而且,收藏的人极少。
“老哥,
说说吧,要什么价?”谭阳明笑呵呵的看向老板。
“哟!小谭,这时候还没回家呢?在这瞎转悠什么呢?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在外面鬼混,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谭阳明身后响起。
刘国海,这个老家伙,在国营厂里面就随时损自己,没想到在外面,还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谭阳明转过身子,依旧陪着笑脸:“刘主任,您还没回家吗?”
刘国海哈哈笑着:“手里头有点闲钱,来这些地方逛逛,没准看上我喜欢的东西,也好将其买了摆在家里面。倒是你,一个月没多少工资,来这些地方有什么用呢?这些东西虽然不怎么贵,但是你买一件,对你的家庭来说,也会伤筋动骨吧?”
谭阳明:“刘主任,我也只是过来看看,并没有打算买什么太贵的东西,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刘国海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上位者的态势:“你这种人也买不起啊,让我一下,我看上了这摊子上的一件东西,我要跟老板谈谈。”
老板见刘国海也是过来买东西的,也是陪着笑脸:“您看中了小摊上什么东西尽管开口,我一定会以最便宜的价格出给您。”
刘国海伸手,拿着摊子上的陶瓷花瓶。
“啧啧啧———这品相,这做工,太妙了,我简直太喜欢了。”刘
国海啧啧称赞。
“老板喜欢就好。”
刘国海正色看向老板:“多少钱?”
“您要真是喜欢,就拿两百块吧,这花瓶可是我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年代有些久远了,要不是看您真喜欢,我三百六十块我都不打算卖的。”老板一脸认真的道。
刘国海虽然觉得两百块有些贵了,但是在谭阳明面前,可不能跌面子啊!
“哈哈哈!才两百块,也不怎么贵嘛!不过,这花瓶,我着实喜欢,你就给我包好。”刘国海老气横秋的道。
地摊老板顿时眉开眼笑,斜着瞅了一眼谭阳明,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这么大半天,就他跟刘国海过来摊子面前。
而且,这刘国海这么短的时间,就在自己的摊子上买走了一个价值两百块的花瓶。
单单是这一个花瓶,他就能赚不少钱呢!
刘国海拿到了花瓶,还特意看了一下谭阳明,将花瓶在他的面前显摆了一下。
他走过去,拍了拍谭阳明的肩膀,小声的说道:“单单是这个花瓶,你可能就要省吃俭用好一阵子,小谭啊,这些地方,真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谭阳明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不过还是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道:“谢谢刘主任提醒,这些地方,我以后会少来的。”
刘国海完全就是为了人身攻击谭阳明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至于
他说的来不来,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招呼都不跟谭阳明打一个,径直离开了古玩摊。
“小兄弟,刚才那人你认识啊?”老板笑呵呵的问谭阳明。
“他是我们国营厂的副主任,算是我的直系领导吧。”谭阳明笑着。
“他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人生的很长,谁也不知道哪一截顺畅。”老板轻轻拍了拍谭阳明。
“放心吧,老板。”谭阳明伸手抓起了摊子上的湖北银锭。
的确是光绪年间的。
以谭阳明的记忆,就是这种光绪年间,乾裕号的湖北银锭,在未来可是炒出了不低的价格。
就单单这一枚湖北银锭,就有人出价到三十万的价格。
当然,这时候是八十年代末期,远远不能跟未来相比。
“老板,这银锭,您要多少钱?”谭阳明问。
“小兄弟,拿一百块吧。”老板道。
其实,花一百块买回这一湖北银锭,稳赚不赔。
但是,柳晴给自己的钱本就百十来块,要是买这些玩意儿就将钱给花完了,回去跟柳晴也不好交差。
“老板,五十块卖吗?”谭阳明笑着说:“现在包括以后,咱们用的都是纸币,也没人会用银锭了,这银锭你留在这儿,无法变现,对你来说,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老板没说话。
1989年,白银价格从1980年代开始往下跌,足足跌
了九年!这块银锭子,融了的话,按照克价也不止五十元!
可是对于一个足足跌了九年的价格,即便它的真实价格远高于此,也没人敢买,因为买了之后,银价可能持续再跌,跌到完全不值钱。
显然,这一块湖北银锭,在他的摊子上,败了太长的时间了。
谭阳明说的,确实是真的,这块锭子,无法变现,无人问津。
“五十就五十吧,小兄弟。”老板呵呵笑着:“也就是你,要别人,这五十块就想将我的湖北银锭买走,那绝无可能。”
“哈哈!老哥够爽快,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交个朋友。”谭阳明朝着老板伸出手。
“好呀!我叫周卫山。”
“谭阳明。”
谭阳明买走了湖北银锭,才没走几步,又遇到了刘国海。
“小谭,不是我说你,你花五十块钱,买那个湖北银锭做什么?现在大家都用纸币,这种湖北银锭,又不能流通,银价跌了九年,早该扔了,你脑袋让驴踢了吧?”刘国海轻笑着。
“我就是看着喜欢,压根儿没多想就买下了。”
刘国海摇了摇头,带着一种得意洋洋的笑容,装作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小谭啊,银价跌了九年你或许知道,但你或许不知道,银本身作为金属,是没有太多商用价值啊。所以啊,你这块东西,要砸手里了,没人敢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