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待到来生重现时,一锄一杯尽欢颜”,小兄弟既然有此雅兴,为何非要等到来生重现时呢?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岂不痛快?”灰衣蒙面人轻飘飘的便挥落了眼前急射过来的利箭,又从手中弹出一把东西,只见那东西瞬间带着极强的劲道,朝那些正准备再次发射弓箭的官兵们飞去,顿时有十几个官兵的印堂之上,便都穿了一个深深的洞,立时便倒毙了。
余下的官兵见状,心中虽然害怕,无奈军令如山,想逃却又不敢,想攻却也没胆,只是手中拿着刀剑,互相看着对方,显然阵角已经大乱。
“小兄弟,来尝尝我的酒,味道如何?”灰衣蒙面人击退一拨官兵,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来,用牙拔掉壶塞,顿时一股清香之气,传遍四周。只见他在这围攻之内,竟似完全不将面前这些官兵放在眼里,竟然闭起眼来,对着酒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微微扬起头,那神情似乎有着说不出的享受。
此时周围的官兵,眼见大好机会却又不敢贸然出手,都紧张的看着他的举动,生怕他再一挥手,自己的小命也就没有了。
过了片刻,灰衣蒙面人这才微微睁开双眼,突然将手轻轻一挥,顿时那壶酒,竟直直的朝潘擎苍飞去,中间竟没有溅出半滴酒来。
潘擎苍伸手接过酒壶,对他微微一笑,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酒壶,自上而下倒了下来,那酒竟也丝毫一滴不洒的落入了口中。他刚才大战一场,正口渴的难受,身上又负了重伤,此时酒一入口,顿觉一股醇香之气,经过喉咙,滑入心间,又顺着五脏六腹,落入肚内,当真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潘擎苍喝完一口,不由开怀大笑一番,大叫一声:“好酒,今日我小猴子有美酒作伴,英雄作陪,纵然是死,也值得了。”说完,便又将手中那酒壶平平的扔了出去,手法竟与那灰衣人一样,酒也丝毫末溅出一滴。
“好!小兄弟果然胆色出众,今日能与你并肩作战,当是人生一大快事。干!“灰衣人伸手接过那酒壶,便也效仿潘擎苍,喝了一口酒。说来也怪,那蒙在面上的黑布,顿时像明白主人的心思一般,竟然会主动揭开了嘴边的一角,只容得下那股清酒入口。等那酒入口之后,黑布竟又覆盖下去,这一过程虽短,但却极其自然流畅,毫无脱泥带水之感。
二人就那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在这包围之中,喝起酒来,周围的官兵竟似看呆了一般,动也不动。有的人口中,竟也流出了口水,显然一看,便知此人也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如今若不是碍于军命,不然恐怕早就跑到酒馆,痛饮一番了。
也就是在这一会时间,又有一人带着五、六十
名弓箭手跑了过来。为首的那人大约有60多岁,长着一脸的胡子,身穿官府,显然一看便是当官的。
刚才那带兵的头头见那当官的来了,便连忙上前恭维道:“大人,就是这二人杀了你的小舅子,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了,谅他插翅也难飞。”
“好!命令弓箭手给我围上,老爷我今日要扒了他们的皮,不将他们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是!”带兵的头头见状,连忙便又命令那些弓箭手将他们重重围了起来。
潘擎苍一见来的人竟然就是武昌知府,不由怒火中烧,大骂一声道:“**,你纵容家属祸害百姓,欺压良民,如今却又乱杀无辜,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在这整个武汉,老爷我就是王法。给我射,射死这小王八蛋。”知府见潘擎苍此时还敢骂他,不由大怒,泠笑一声,便单手一挥,命令那些弓箭手开始射击。
一时间,万箭齐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灰衣蒙面人,突然从身后掏出一个绿莹莹的竹棍,大喝一声:“喝不尽杯中酒。”由地上一跃而起,顿时挥起手中的竹棍,去阻挡那急射过来的箭。
只见那绿棍所到之处,顿时那箭纷纷掉了一个头,朝那些弓箭手身上射去,所到之处,无不哀声四起。
与此同时,潘擎苍似乎受到灰衣蒙面人的鼓舞,不由的也士气大增,挥起手中的长剑,也大喝一声道:“杀不完敌人头。”顿时一颗官兵的头颅,在他的剑气之下,与尸首分离。
不到片刻,那些官兵们便被斩杀了几名,其余的官兵见此,面露惧色,想退却不敢退,想进攻却也不敢。
灰衣蒙面人见潘擎苍的长剑所到之处,无不惊魂,再看看他虽然全身是血,却也毫不害怕,不由大为惊奇。
潘擎苍此时看着那些围着自己的人,都朝自己大叫着挥舞着刀剑,脑海里不由的有一种同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他回头看看不远处的灰衣蒙面人,也是一身的鲜血,不由的脑海中的这种情景更加清晰了,这时突然从后面一个拿着刀的人,泠不防照着他的后背砍了一刀,他不及躲闪,只**接了那一刀,顿时后背一种钻心的疼痛。他将手中的长剑朝后一挥,那人来不及惨叫,便被分成两半,鲜血又溅了他一身。
此时他身上已经连受几处刀伤,眼睛似乎也已经模糊,再看看周围那些官兵,似乎都变了模样,不再穿着官服,而是一个个手拿兵刃,一幅江湖人士打扮,个个都凶神恶煞向他砍来。
他脑中此时一阵迷糊,指着周围的官兵大叫道:“挡
我者死!庄玄彤、王不认、洛冷寒、柳香奇、司徒洪、花奇子你们这些奸徒,你们害的我好惨啊!今日我要你们今日****。”说完,似乎忘却了身上的痛疼,有如疯了一般,拿着剑朝四周狂挥过去。无意中,他竟然使出了落日剑法中最精妙的招式,每一招都使出全身的力气,用了十层功力,这些当兵的只是会些普通的牛把式,如今见到他这种不要命的架势,都纷纷吓的直往后退。
灰衣蒙面人原本正在痛快的杀敌,突然听潘擎苍一吼,又见他披头散发,神志不清,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顿时眼见血光四射,到处都是人的肢体横飞,有人被削去了双臂,有的被砍去双腿,还有的被拦腰截断,总之所到之处,惨不忍睹。
此时的潘擎苍似乎已经杀红了眼,见人就刺,心中似乎有着万般仇恨,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发泄。
那些官兵们此时已经被斩杀大半,其余的人,见此情景,哪里还敢再作反抗,都纷纷掉头跑掉,有的人只恨自己没有长着翅膀,唯恐跑的慢了,小命就没有了。膀,唯恐跑的慢了,小命就没有了。 幻影成真
那知府见状,一边叫着让那些官兵挡着,一边也开始逃跑。
潘擎苍见他要跑,便又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顿时跑的慢的,便又有几人惨死,那知府来不及叫,便被砍了头颅,至死两只眼睛都圆睁着。
这边的灰衣蒙面人越看脸色也越难看,也不阻拦,任由他去发泄。不一会儿,周围便都剩下一具具死尸,当真可谓是血流成河。
潘擎苍似乎并不解恨,口里一个劲的喊着什么,看到灰衣蒙面人还站着,便指着他大叫道:“庄玄彤,你个奸伲?闫?奈液貌遥?妹?窗桑 彼低瓯憔俳3??倘ァ?
灰衣蒙面人见他竟然朝自己攻来,也不躲避,只是呆呆的站着,等他快到身边时,突然挥动手中的绿棍,快速朝他身上点去。
潘擎苍一个泠不防,指着灰衣蒙面人说了句:“你……“。话还未完,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唉!”灰衣蒙面人见他昏厥过去,叹了口气,伸手抱起他,一路狂奔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潘擎苍终于醒了过来。他想动,却无力动弹,只好静静的等着。此时他的脑海出现了许多自己曾经遗忘了的事,他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跟着师傅在山上学武,练剑,又想到下山之后,跟兰儿在一起的时光,与她相依为命,同生共死,山盟海誓。还想起了庄梦蝶的任性、可爱,以及庄玄彤及四大门派的卑鄙无耻。
这所有的一切此时竟如梦境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重新重现,促使他的记忆在一
点点的重新恢复,他慢慢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好甜,也好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很久,很久之后,潘擎苍才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在他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偌大的观音像,面目慈爱有加。在观音像的旁边,立着几个仙人,此处毅然是一座大殿。
不知从哪里飘来阵阵香气,引得他的肚子“咕、咕”直叫,他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虽然他早已经清醒了,可他却不愿意去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这些天,他在沉思,也在回忆,他已经想清了所有的事。
“你醒了!”有人问,声音很熟悉。
“我醒了!”潘擎苍答到,他似乎已经猜出那人是谁了,尽管他们仅有一面之缘。
“你醒了多久了?”那人继续问到。
“我醒了至少有三天了!”潘擎苍继续答到,也不抬头,只是看着周围的一切。
“噢?”那个似乎有些不相信。
“是的,我看到这些天陆续有郎中来给我治病把脉,还有一些人陆续赶来见你,给你送来吃的。”潘擎苍不理会那人的好奇,不紧不慢的答到。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那人停了片刻,又继续问道。
“起先我不知道,后来我想起来了,毕竟很少有人用那种武器。”潘擎苍如实回答。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些醒过来吃些东西?而要躺在那里挨饿呢?”那人似乎更加不解了,继续问到。
“能躺着,我就不想坐着。这些天,我发觉其实躺着比坐着舒服多了。”潘擎苍又回答道。
“可是饿着的滋味也不好受啊?”那人有些不解。
“我曾经试过七天不吃一口东西,不喝一口水。”潘擎苍又答到,语气平静而祥和。
“七天?据我所知,一个人若是七天不吃不喝,绝对不像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说话。”那人继续说道。
“不错!一般人也许会虚脱而死,可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山里,受过非人折磨的人来说,七天也许不算长。“潘擎苍仍然躺在那里,继续回答他的话。
“噢,这么说,折磨也是一种财富。”那人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过了片刻,又恍然大悟道。
“有时间,的确是。”潘擎苍承认,他不得不承认是小时候师傅那种无形无尽的折磨,才成就了他现在几乎金刚不坏的金身,让他无数次都能死里逃生。
“那你现在饿不饿?我这里有刚烤好的叫花鸡,还有一壶上好的茅台,不知你是否有兴趣?”那人问道。
“一个人若是饿了三天,既然有现成的东西吃。如果不吃,那他肯定是个傻瓜。”潘擎苍一下子坐了起来,抬头看到灰衣蒙面人正坐在观音佛像的侧面,手中拿着一只棍子,上面正插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在火上烤着。
“你真有口服,我已经烤了足足有两柱香的时间。”灰衣蒙面人见他看着自己,轻声道。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潘擎苍想要起来答谢,但却双腿发软,只好就地拱手道。
“我没有救你的命,只是陪你打了场有趣的架而已。”灰衣蒙面人只顾烤着那东西,并不看他,平静的说道。
“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潘擎苍再次谢道。
“陪我再喝一壶酒,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灰衣蒙面人从旁边的地上拿起一壶酒,随手扔了过来。
“好!”潘擎苍接过酒壶,拔出壶塞,顿时一股醇香之气,飘满整个大庙,果然是一壶上好的茅台,至少在地底下埋了近三十年。他轻轻泯了一口,笑道:“好酒。”说完又扔还给了灰衣人蒙面人。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这面纱不戴也罢。”灰衣蒙面人伸手接过酒壶,又揭开面纱,猛然抬头喝了一口酒,也赞道:“果然好酒。”又扔还给了潘擎苍。
“果然是前辈,果真是上好的酒。”潘擎苍见灰衣蒙面人,果然如自己所猜,便是丐帮帮主王承颜,心中不由一阵痛快,也猛喝了一大口酒,又将那酒壶还给了王承颜。
“记得第一次与小兄弟相见,至今已有三年,时间过的真快啊!”王承颜喝过一口酒,又将那手中烤着的东西上面的一层泥土轻轻的揭了下来,顿时一股香气,扩散开来,把整个庙宇都变的诱人起来。他从上面撕下一小块肉来,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了起来,随后又将其余的鸡扔给了潘擎苍。
“丐帮的叫花鸡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能吃到王帮主亲手烤的叫花鸡,纵死也无遗憾啊!”潘擎苍伸手接过叫花鸡,被王承颜的一个细小动作所感动,不由面露感激之色,忍不住赞美道。
“这叫花鸡虽好吃,可做起来却难。必须要选用上好的云音鸡,且要不肥不瘦作为原料,然后去其内脏。外表涂上一层黄泥、柴草,再用鲜嫩的荷叶包裹,或架与火上烤,或埋与底下烘,火不能太大,太大则容易焦;也不能太小,太小则味不足,要经过两柱香的功夫,慢慢的烤,方才熟透,这时味道才正好。若是再加些广东的精盐、镇江的香醋,那味道吃起来更是妙不可言。只是现在委屈了小兄弟,只好将就些了。”王承颜见潘擎苍面露感激之色,便微微一笑,示意他边吃边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