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一股无形的力量不断膨胀,让血脉贲张,我疯狂地挥舞手中火红长剑,每一次劈下都会带起一阵腥风血雨,眼里都是血红色的世界,浓重的血腥味冲刺着我的嗅觉,连急促的呼吸里都是血沫在滚动。
冲击力使地动山摇,滚石声轰隆,天地都有倒颠之势。
挡在卫璞玉身前的所有人都被血光吞噬,被长剑撕碎,凤鸣一声比一声凄厉,却更加贪婪地吸食鲜血。天地越加红艳,空气中弥漫着的都血腥味,血雾无法散开,让鲜红色越加凝重,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我心中的阴霾也无法驱逐。
我没能杀了卫璞玉,为什么他这样该死的人却有这么多人保护?可恨他杀了小四,我一定要让他****。
迫不及待地想将仇人碎尸万段,却总是差那么点距离让他跳开。他双目震惊,不敢置信地瞪着我,紧锁眉头,面色竟然还有些痛苦。
又是一群惊惧着赴死的人挡在他面前,每一次血流喷洒,都像红莲绽放,未来得及凝固又被铺天盖地的鲜红覆盖,让我脚下血流成河,一片血肉模糊,残肢尸骸在血河里漂浮,无数带有怨念的黑洞眼睛望着我,好像在诅咒我下地狱。
只要能杀了我的仇人,下地狱又如何?为什么我的仇人还没死,他在哪里?我找不到他!
赤发在眼前晃动,我疑惑地低下头,看见满手都是还带有温度的血液,染红了指甲,浸染了肤色,血色红衣依然流淌着鲜红血液。
脚下血河中出现了倒影,她一身血染红衣,手执火焰长剑,猩红的眼睛甚是骇人,眉心水滴印妖艳至极,还未来得及收敛的笑容有些狰狞,看上去毛骨悚然。
这人是谁?她是谁?
手一抖,惊骇地扔了剑,心脏狂跳不已,这不是我!这些人不是我杀的!
瞬间脚下的血河燃起了火陷
,并迅速连成一片,从我脚底一路烧到全身,似要将我焚烧殆尽。
我挣扎着,不停地乱砍,想用更多的血河来浇灭烈火,却被无数条从脚下伸出的铁锁链牢牢锁住,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放开我。。。。。。”
我狂怒地吼着,为什么要绑我?滚开,我还没杀了他!
连铁锁都带着滚烫的热度,将肌肤反反复复一寸寸熨烫,我受到百般煎熬,痛苦的折磨。
我不堪忍受这种痛苦,闭上了眼睛,世界也跟着暗了下来,没有了满眼的血色,也减轻了痛苦。原来只要闭上眼睛,不看、不想、不触摸就不会再受折磨。
黑暗里只有自己蹲在角落,不想睁开眼睛,害怕再次被锁链锁住,被烈火焚烧。
过了许久,黑暗中漂过一丝熟悉的味道,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淡淡的清香味划过鼻尖,是我很喜欢的味道。
我曾经把这种味道搂入怀中,做过无数美梦。那人总是带着这种味道在我身边打转,会无缘无故的生气。
明明小气还要装大度,明明在意的不得了还要死撑门面,动怒时会紧抿双唇,一脸阴沉,决不会与人当场争论,却翻翻手腕就能把人压死,开心时,即使提出再苛刻的条件他也会答应。
他经常会眯着眼睛看人,薄唇轻笑,媚眼如丝,玉面无暇,尖尖的下巴,一笑起来像只狐狸。
狐狸,我反复念着这个词,待终于想起来时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忘了呢?
还好记起来了!他还在等我还粮食,要是不见我回去他大概会气得暴跳如雷吧!
我不能再停留在里,我要出去!
使出最大的力气挣扎好久才睁开眼睛,见到光线时视线还很模糊,听到有人惊喜出声,是靳安吗?
人影清晰后才发现一人正端着碗,低头看我,是魏成茗。
眨了眨眼睛,我以为自己眼花了,魏成茗面色惊喜,笑开了花,让我心尖一颤一颤的,完全没了那种假笑,他竟然会流露出真诚的喜悦?
“元帅,您终于醒了!”
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靳安和高家兄弟,我不禁疑惑:“出了什么事?”
魏成茗要放下碗的动作一僵,不需几秒又若无其事地抬眼道:“没什么事,您现在需要休息,先把粥了喝了!”
他的反应我很熟悉,大概不打算告诉我实情,那次我当朝毒发再醒来,所有人都是这种态度,打死也不开口。
我拒绝他相扶,一下子坐起来,顿感头晕,又躺下。不理会他的劝告,我再次坐起来给自己把脉,再摸摸身上的穴位,银针还在,却还有疼痛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七月又毒发了?
我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不起来。
“军师,有没有斥候的最新消息?”既然他不说,那我就从问题中找答案。
“斥候没有最新消息。”
“本帅躺在这多久了?”
“半日。”
。。。。。。
魏成茗对答如流,对于我的问话没有卡壳,但是当我问起四驸马等人时他还是放慢了回答速度,甚至对他避而不谈的话题直接回答“不太清楚”,我知道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他一向对军中之事了如指掌,怎会不清楚?
我起身下地,才发现我的铠甲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了。军中将领不可御甲,主帅就更不可以了,我只在掉入山脉夹缝快要饿死的时候踩上武星晖肩膀前脱下过一次,所以这次绝对不是我自己脱的!
现在问谁脱的只能会让我尴尬,因为除了我一人,这里全是男人。
不理睬魏成茗想拦着我出帐的想法,我掀开帐帘,就发现百万关卡内只有我这一个大帐孤零零地
在原地,四周空旷如野。
我知道果真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是别人都有意不让我知道,让我猜测七月毒发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毒发又是如何帮我封住穴位的?我记得只有靳安和高家兄弟加一个暗卫在此,其他人内力修为不足以帮我压制七月,难道也像我上次救武星晖和卫璞玉毒发时的状况,只是银针错位,一部分毒素流窜?
我毒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没有必要瞒着我,反之既然说什么要也瞒着我肯定当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还有一种可能,我还记得下令不准任何人出城,然后就去运功打坐,也许我运功时走火入魔了?然后我闻到了狐狸身上的檀香味,所以才醒来!檀香味高义、高宇身上也有,难道他俩在我醒来的时候还在我身边?
迷团重重,疑点多多,我想要了解最新的军情,偏偏来个智力型的军师在这守着我,问了也是白问,魏成茗想要瞒着什么事肯定瞒得住,哪里像小四,心直口快。。。。。。
突然胸口一滞,我手捂着疼痛处,心想刚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像少了什么东西一样空空的。
魏成茗皱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入神。
我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平王在哪里?”
“回元帅,平王和四驸马在一起。”
切,他又开始车轱辘转了!
扯出一大堆人名来扰乱我的推理,然后告诉我这个战场不差我一个人,说大家去叫阵,敌军守在第二道防线就是不出城,死守在那里等等,让我打消去出战的想法。
战场上到底有什么我不能见的吗?
看样子没有吃败仗,既然如此我就放心恢复内力,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去了也派不上用场,很可能起到反作用,给大家添麻烦。
只是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疑惑地
转身回大帐,魏成茗也跟了进来,他再次拿起那碗粥,说让我喝了再休息。
难为他堂堂军师能像保姆一样照顾人,如果我说不喝,他是不是还要呆在这里不走?为了避免麻烦,我接过来端起,像喝水一样灌下去。
然后他接过空碗满意地走出大帐,我长叹一声,有些人就是有让人折服的潜质,有想法就要施实,不做到完美指定不行!
我凝神运功,却发现了一件怪事,内力好奇怪。明明只恢复四成内力,并未多一点,怎么会感觉有点驾驶不了呢?
再次全神贯注感受内力,发现不是我的错觉,我的内力已并非先前单纯的一股,现在无疑这一股是由无数数不清的从各种途径修练而成的内力混合而成,光是我能感觉出来的就有上千种,但是却还是以我自身的内力为主。
不管如何,我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把这些内力融合到一起,不然我无法驾驶。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我已大汗淋漓,但是无暇顾及,稍一分神就会发生意外。感受到内力在体内怎么个流动法,不过貌似在不断融合。
过程中我未敢有丝毫松懈,完全没想到融合后还是驾驶不了!
在我快挺不住时,这内力无论如何要冲破体外,我只好想办法释放出来,否则我会五脏俱损,一命呜呼。
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以“破”的形式暴发出来,这样不会消耗我太多内力,也让不易恢复的内力保存下来。
于是在一声巨响后,我被整个倒塌的大帐埋了。
没多长时间就听魏成茗和几名士兵匆匆赶来,在帐门前止步,傻眼了几秒,然后就开始双手扒着倒塌的大帐找我。
魏成茗使出全力扒着,还一边大喊:“元帅,元帅!”
声音听起来非常焦急,早没了往日被追云箭瞄准的镇定和平时的一派自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