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煊志违背了我的军令,还死不承认,我只有下令把他拉出去砍了!
将领们都站出来为他求情,让我开恩,像才知道我是来真的。
雨淋玲第一个诚恳地为他求情:“元帅,念在他是初犯,且两军不日会再次交战,我军正是用人之际,请元帅饶他一命,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接着众将领都替他说话,萧君佐和魏成茗则为我分析着战局,连姚老将军这么治军严谨的人也为他求情,大致的意思都是在用人之际将领明显供不应求,敌军旗下猛将如云,现在再少个主力将领我军全局都会受到影响。
四个老乡互相对视后,出乎意料地也开始求情,免他一死,说就这么算了吧!
可见他们是通情达理之人,闺女受到此等污辱还担心影响战事吃败仗。这都是将领们把白煊志夸成了对战不可缺少的能人的原因。
哪能就这么算了?这样无疑对军队纪律产生负面影响,治军不严怎能服众?
我缓了好长时间,坐下来压下怒气,再次盯着下面跪着的一副等着赴死的白煊志道:“好!本帅也知道现在缺人手,既然四位老乡给你求情,众将领又给你担保,那本帅就给你一次机会!”
帐内所有人都悄悄抹了把汗,总算保住了白煊志的性命。待四位老乡出帐后,我起身示意靳安把银子放桌上,那是抓聚赌时从众将领那羸来的银子及财物,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军师!”
魏成茗上前,一拱手:“属下在!”
“军师稍后准备一些财礼带着这个罪人去老乡家下聘礼定亲,老乡开出的条件全部应下。如果对方都同意自家姑娘嫁给这个罪人,认同这庄婚事,那他回来领一百军棍即可,如果战后他没死就要和姑娘完婚。反之如果姑娘不同意,那本帅就直接砍了他的头!”
魏成茗盯着桌上那些从他们手中赢来的银子,爽快地应下了,以他的智商会明白我
的苦心,会把事办利索的。
我再次跟白煊志讲明,怕他不合作:“白志煊,你可听好了,如果那位姑娘给你机会你就做个有担当的男人,娶了她且对她要好。如果那姑娘不同意,那你就做为一个军人应有的惩罚被本帅砍头。你没有选择的机会,你的机会握在那位姑娘手里,你要做个有尊严的男人,有尊严的军人,你可懂了?”
他闭眼咬着牙,把眼泪忍回去:“末将遵命!”
我也不想这么做,并不是我不分清红皂白,不去查明真相。方法有的是,只是现下这种状况哪容得我们去审案,再把事情闹大?雨附属国众多,不能引起他们不满。再说人家是姑娘,不管谁贴谁,她也是未嫁的姑娘,如果真去验明正身,那人家以后还怎么嫁人了?两人在这种情况下结婚很可能闹出大事来。
如果那姑娘根本不想嫁他,肯定会拒绝这门亲事,拒婚说起来就好听多了!
不管怎么说得考虑人家姑娘的颜面。我作为主帅,既要给老乡一个交代,又要让白煊志戴罪立功,无疑这么做才是最佳选择。
我完全压下了怒气,看着左右的将领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其他将士有再犯者,定斩不饶,望各位将领紧记且管好自己的属下!”
众人散去,我等着魏成茗返回。我倒是真希望那位姑娘拒婚,婚姻这种事免强不来,因为这种事结婚他们以后如何相处?
白煊志要是能明白我的苦心,就不要再固执,让那位姑娘选择才是正确的做法,不见那姑娘就一定同意这门婚事。
魏成茗回来时已到深夜,我正在打坐,他径自找了椅子坐下,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看我调息,他这完全是“请功”的态度,可见事情已办妥。
我收了内力,在他这种邪恶的目光下还运功,我非走火入魔不可!
“辛苦军师了!”我下榻,慰问一下。他大概刚刚赶回来,就来向我汇报,准知我在等
他的消息。
“不辛苦,元帅此计甚好,那姑娘一家已拒婚。”他说的时候炯炯有神地盯着我,在这微弱的光线下闪亮得瘆人。
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用“计”来着?说得好像我有多擅长兵法!
“军师,有些事你还是放在肚子里比较好,因为你说出来别人不一定爱听!”
“元帅说的是,属下记住了!”他作出一副虚心受教,受益良多的模样,看起来比较乖顺。只是说完后他也没有出帐的打算,在我对面坐得稳稳的,慢慢地品着那半杯我喝过的白开水。
“军师还有事吗?”这么干对眼儿也不是办法呀,关键是我根本对不过他。
他听到我询问,便放下手中空杯,慢慢收敛邪恶的笑容,严肃地提及白天那个差点把头发都熬白了也没能想出解决办法,甚至现在还在苦恼的问题:“明日午时米粮就没了,不知元帅可想到解决办法?”
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在魏成茗面前来回踱步,感到焦虑不已。开战近三个月了,我头一次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此时束手无策。
魏成茗也皱起眉,好似在犹豫着什么。半晌听得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元帅,属下想到一个办法,不如拖一天是一天。。。。。。”
我猛然转身,打断他未来得及出口的话:“不行!”几乎成了喝止,因为我很清楚他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那么做!
见魏成茗诧异,我自觉失态,忙坐下缓解情绪:“军师,你同本帅一起趟过沼泽,自是知道在那里冤死了多少士兵。几千冤魂尸骨未寒,本帅岂可再做出此等事?本帅不会让一个士兵再冤枉死,除了死在战场上,本帅绝对不会让他们因为别的原因死去!”
“元帅果然晓得此计!”他恢复表情后转瞬变得感慨:“事到如今,已别无它法,暂且救一时之急。。。。。。”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也着急,缓解
一天也是权宜之计,过了一天之后怎么办?动乱是必然的。
让魏成茗先回去休息,我再想想。他临走时让我三思而后行,这个时候他军师的义务才明显化、突出化。
想了一晚上也无结果,而粮官前来报我,粮食所剩无多,跟魏成茗说得一样,只够大军用到午时。
我仰靠在椅子上,望着帐顶,心里已经开始为那位粮官痛心了,难道真的让我学曹操的做法吗?
现下的确别无它法,正像魏成茗所说,拖一天也有希望,如果现在不用此计必定暴乱,我应该为大局着想。
魏成茗入帐,他是怕我不够决断,替印连锦来督促我的吧?
我重重地吐口气,正襟危坐下令:“来人,请粮官入帐!”
魏成茗沉重的面色并没有因为我下了决定而有所好转,在一旁盯着我,似想把我此刻窘迫的心情收入眼底。
粮官入帐,他是二路姚老将军旗下的粮官,因为我升职为主帅,所以他也升职为两军的总粮官,才升职没多久就要遭遇不测,恐怕他自己做梦也没想到吧!让我感到下不去手的是已得知他上有老,还有妻小。
他要上前下跪,被我急忙扶起,他不知道我恨不得给他跪下。
他面上疑惑,又有些受宠惹惊,脸色涨红,不明白我的热情都来自哪里。
待我扶起他,魏成茗给他搬了椅子让他坐下,他惊惧万分,显然被我和魏成茗的做法吓得不轻。
“不知道元帅找属下何事?”
他疑惑不已,内心的鼓点我都听得清楚。他深知自己不是犯了错,要不然不能受到这样的接待,他完全想不到我们二人是因为心中愧疚才如此。
“你一直随军辛苦了。。。。。。”
因为我唠叨的话太长,太伤感,他更加疑惑,但也没有吭声,只是听着,很稳妥的一个人,好似对我讲话过多没有烦感。
魏成茗听我绕了很久也不切入正题,就要代劳,上
前两步被我摆手阻止,罪人有我一人就够了!
我是主帅,我有这个职责,而且我不希望这粮官过后才知道此事,要先告诉他。
这点没得商量,他必须知道为什么要放小斗粮,不想他临死时才明白,那样太不公平了!
粮官听我说后,张着小口,惊惧一阵,就是刚才稳妥的表情也出现震动。
这是在要人家的命啊!我宁愿他跪地喊着让我别杀他,那样也许会让我意志更加坚定。但是半晌后他面上释然,他竟然说“愿意听命于我”。
我心中一痛,轻声问:“你可是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见他点头,眼圈已红,我知道他听懂了。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悲痛,抹了下眼泪道:“属下担心这一走,一家老小无人照料。”
即使他不说,这件事我也会帮他办好:“这件事你且放心,待粮食运来,我便为你**,凯旋之日就是封赏之时,定让你一家老小衣食无忧。”
他跪下就嗑头:“谢元帅。。。。。。属下死而无憾了!”
我再次扶他起身,为了不让他更难受,我极力维持住说话的语调:“除此之外,你还有何要求?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他略微低下头,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些犹豫,见我点头,他大胆地抬眼与我对视,坚定道:“属下仰慕元帅已久,希望到时元帅可以亲自送属下上路。”
。。。。。。
魏成茗并未感到惊讶,他经常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巡视营帐,听士兵们议论些什么,以便更详细地向印连锦汇报工作。他那晚对我说,士兵们如何描述我在战场上的神勇无敌,憧憬着我挥舞长枪横扫千军,冲锋陷阵及开弓射箭的身影无法入睡。
我呆楞片刻,想想敌军将领在城头上的议论,可想而知,我在自家军队中是什么样的形象,恐怕我早就成了他们心目中的战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