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姚老将军向印连锦保证明天早朝一定到,而且会带上姚义。印连锦又说几句很中听的话,给足了姚老将军家人的面子。
我已无法站稳,一步三晃地往外走,在差点摔倒时被一双白嫩的手扶住,不是狐狸,是印连锦。
印连锦的大拇指上戴着玉扳指很好认,狐狸的手上从来都是什么都不戴,光滑得紧。
此时醉眼朦胧,还是看清了狐狸一直盯着印连锦搀扶着我的那双手,面色阴沉的吓人。我忙挣开印连锦的手,并出言提示,谁敢让皇上扶?
“陛下,臣可以自己走。”
印连锦僵在我身后,好一阵才跟上来,并未再出手相扶。
我晃到轿子那时,他们早就上去了,但是我登了几次也登不上去,最后狐狸放大笑脸哈腰伸手拉我一把,且嘴不饶人:“很难得看见靳忠王醉成这样。。。。。。”
甩了甩头,心想这还是刚才脸色不好的那人吗?变脸变得这么快?
上了轿瑞青岚还没有给我窜座的意思,我还是来时的位置,心知他们肯定以为我醉得脑子不清醒,已记不得来时发生了什么事,一会儿我很有必要再提及几次让他们恶心的话题,他们才能想起我的历害!
用手扶着额头,发现酒劲现在才开始上来。以前醉酒头痛都是第二天早上,但是这次现在就发作了。
对面的印连锦疑惑道:“姑姑头痛吗?”
我摇摇头,想看清他的表情:“臣没事,就是喝高了!”
瑞青岚跟着提议:“臣下车透透气,让靳忠王躺一会儿。”
我立即拦住瑞青岚:“不必!”笑
话,他下去了我怎么脱身?
“陛下,臣直接回军营吧!想是一会儿酒劲就上来了。”这是朝皇宫去的路,我不能再进宫了。
印连锦似轻笑一声,明明一杯酒也没喝,却满面都是桃花盛放的**:“姑姑怕自己耍酒疯吗?”
看见这张相似的轮廓,我不禁向斜对面瞟了一眼,正碰上狐狸追魂似的目光。
“有人说过臣的酒品不太好,恐一会儿在陛下面前做出有伤大雅的事。”说我酒品不好的人此时又把眼睛垂下了,不过似弯起了嘴角。
谁知印连锦并不想放我走:“姑姑既说有伤大雅,那就更不能回军营了,不是吗?”
这小子钻我空子!我立即改变地点:“那臣就回昕雪轩,那里不怕被人看到。”
印连锦固执地驳回我的提议:“朕记得昕雪轩已无人给姑姑醒酒了?”
我尽量保持脑子清醒,使劲在自己腿上掐一下:“还有靳安在。”
印连锦把桃花面凑过来,微笑道:“朕猜靳安没给姑姑做过醒酒汤!”
我猛地抬头,又清醒几分:“是,他的确没做过!”感觉到轿外有人极不赞同我的话,轻咳一声,表示不满。
雪名特别教给小白的,而小白搬出去时又传授给了靳安,基本上人人都会做醒酒汤。
印连锦不知道抽得哪阵疯?不想让我回昕雪轩,也不想让我回军营。
难道他是想跟我谈军粮的事?所以让我住在宫里商议?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进宫一趟了。
“臣听陛下按排!”
印连锦听见我应下就笑容更盛:“朕也不想免强姑姑
,只是姑姑替朕挡下不少酒,朕怎能不担心姑姑?”
一家欢喜一家愁,狐狸听后满脸的乌云密布。
我属实也不能接受“担心”两字从印连锦嘴里说出来,总感觉让人打哆嗦。
这一哆嗦不要紧,车内三人都感觉到了!印连锦很殷勤,非要把他用来装饰的披风给我系上,也不看看这天多热?
“臣有内力护体,不怕凉,刚才打颤并不是因为。。。。。。”我真的醉了,要不怎么脑子慢几拍,还说出醉话来?刚才打颤不是因为怕凉,难道是因为他关怀的话?这么回话不是找死吗?
印连锦见我噶然而止,面带微笑地等着我自圆其说或等着我领情。
发现三人的目光都定在我膝盖上,我立即停下躁动的十指:“臣谢陛下恩点!”
他甚至亲手给我披上了披风,叔父也曾这么做过,那时我还不感恩戴德,以为叔父是做给别人看的,现在想来叔父真的只是想谢我替他解了难题,这个印连锦比叔父有过之而无不及,挡几杯酒不算是大功吧?
等待他双手离开我的眼皮下,我再次起身谢恩,谁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印连锦扶我坐回座位,然后又嘱咐道:“姑姑起来做什么?坐着就好!”
即使我头晕,还是注意到了狐狸周身从刚才就酝酿而成的一股怒气,突然想起来他说晚上让我去他府里,我差点给忘了,应该说还好记起来了,不然他指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我的眼前已经无法辨清谁是谁,脑袋特别沉,感觉迷迷糊糊的,下一秒就靠到了身侧一人的肩上。
觉得口渴,就直接
喊一嗓子:“靳安帮我拿杯水,有点渴。”果然他递给我一杯水,还送到我嘴边。
我扯着他的袖子问:“你怎么不说话。。。。。。怕我给你找媳妇?其实我不舍得你们都离开。”
撑不住眼皮想睡会,听到有人问:“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离开?”
靳安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了?鼻子有点痒,我拿他的袖子蹭一下:“当然是因为伴君如伴虎喽!我做事太随意,早晚有一天会触怒他,他很小气的。。。。。。我最讨厌小气的人,男人小气成这样没救了。。。。。。”
不知谁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
“你不知道背后骂皇上是要灭九族的吗?”有人带着火气怒问。
努力摇了下头,睁大眼睛想看清前面的人是谁:“呵,九族?”我扶额努力想面前这个人是谁来着?
敲着额头,思维却跟不上:“我靳无寒十岁就被人追杀开始逃命,十岁中了七月,感受到了那彻骨的疼痛。。。。。。为了压制七月,我在寒冰床上冻得眼泪都结了冰,一夜能冻晕几次,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这个世界里我无亲无故,无牵无挂。九族是什么?你给找出九个亲戚出来呗?别说九个了,就是找出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我就服你。。。。。。靳无寒一个人就是九族,你明白了吗?”
“说句‘小气’就灭我九族?那要说句‘他是混蛋’,还能把我怎么样?比灭九族还历害的有吗?这世上还有比七月更狠的刑罚吗?没有什么刑罚可以让我掉一滴眼泪。。。。。。”
用手指点着凑过的
那人胸口,他也不回话,我看不清他表情。脑中一点点没被酒劲占去的理智让我心骇。
这么多话呢!得管住自己的嘴,万一传到印连锦的耳朵里怎么办?
面前这人还在用手捅我,不让我睡过去,他好像很生气。我抬手扬了几次也没赶走,只得又免强坐起来。想起面前有把琴,不如弹琴,免得多话!
“帮个忙,把琴往我这边靠点。”
半晌也没人动作,听得有人问:“你会弹吗?”
我要不是脚不听使唤,一定上去揍他:“竟敢小瞧我?我,我闭着眼睛都能弹!”
被这人话一激,我立即活动一下十指,摸摸琴弦的位置。记得第一次弹琴还在山上,在师傅们的面前,那天师傅们也是这么跟我叫号的。
还好我耳朵和双手都未被酒麻木,不过我好半天才费力地盘上双膝,听到有人轻笑声,还伴随着嘲笑的意味。
我闭上眼睛,随意弹,一口气弹好几首,很陶醉。
当我撑着眼皮,眯着醉眼问起弹得如何时,有人回答。
“绝世无双!”
“绕梁三日!”
“为什么你不去参加琴技大赛,我现在知道原因了,原来你根本不稀罕参加!”
我是因为这个不去的吗。。。。。。
晃晃悠悠的轿子停下,听得有人问:“怎么回事?”
有人掀帘严谨地回报:“被人群围堵,都问刚才是谁弹得琴?”
听见某人道:“连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什么理由告诉他们,继续前行。”
我终于撑不住睡过去,耳听得有人感叹,人回顾,马驻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