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便是此方冥间土地,阴司正神!
他虽然金身破损,一身实力十不存一,不过陈墨一介凡夫俗子,想在偷袭之下一击必杀自己,这多少有点异想天开。
三丈,已是极限!
陈墨能靠近对方三丈之内而不被发现,这就已经够惊世骇俗。
要知道那土地老,虽然失去了对此处水土的掌控,但他阴司正神的身份依旧摆在那,莫说那些神通术法,就是自身体内的那缕神力比之一些普通炼气士也不逞多让。
陈墨没和真正的炼气士交过手,更不知道炼气士身上到底藏有多少手段,经验匮乏。
他见自己被发现,毫不留恋,扭头便逃。
可矮人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左手一阵晃动,两只巨鼠速度再次加快几分,眼看就要追上陈墨。
千钧一发之际,灰色巨鼠前爪一扑,勾到了陈墨的衣角。
陈墨脸上冒出一阵慌张神色。
这一勾一顿之间,银白巨鼠也跟了上来,张开巨口朝着陈墨的脖颈咬去。
陈墨脸上慌张神色瞬间消失,呼吸一变,身形竟比之前快上一倍有余。
“刺啦”
巨力拉扯之下,陈墨的衣服被扯烂。
可他毫不在意,双目炯炯,整个人速度快到化成一道残影,那折返动作如同空中捕食的春燕,轻灵,迅捷!
而且,最主要的是准确!
因为他手中的狭刀已经快他一步,刺了出去。
传闻,两军对垒,大将不敌,好诱敌追赶,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一个回马枪瞬间结果对方性命。
陈墨此时这一刀与那回马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他的处境要更加危险罢了。
这不要命般的做法,着实令人震惊。
那一刀也颠覆了矮人对人的一种认知,这个少年不懂得恐惧吗?
还是说,他从一早就算计好,故意被捉住,出其不意之下,一刀取了我的性命,可这份缜密的心思也太过妖孽了一点。
矮人心中震撼的同时难免对陈墨生出几丝怜惜之意。
狭刀速度太快!
矮人来不及思考,他也没有时间去琢磨那少年的想法。他眼睁睁看着那柄漆黑狭刀刺向自己的胸口,可脸上却没有丝毫慌张神色。
事出反常,必为妖!
陈墨瞬间感觉不妙。
想撤刀已经来不及。
这一刀太快。
陈墨莫说做到收放自如,哪怕就是想改变一点轨迹,都变得异常艰难。
“嘡!”
一声脆响,,狭刀不偏不倚正中矮人胸膛!
但,矮人毫发无伤!
矮人胸前一缕缕黑气猛地一涨,向四周扩散,露出下面真容。
一个金色护甲出现在矮人胸前。
此等情形,令人匪夷所思!
南川一个小小土地神,此前竟然有如此功德!
金甲加身!
简直闻所未闻!
陈墨回神,双腕瞬间发力,矮人直接被狭刀挑起在半空。
巨大力道,通过刀身传到护甲之上,却被一一化解。
矮人身在半空鬼魅一笑,左手一甩,陈墨立马反应过来,他想都不想,两腿成弓,身子伏低,左手抵住刀背。
刹那间,刀身传来一股巨力,如泰山压顶。
灰鼠一爪拍在了上面。
银白巨鼠则瞬间跑到矮人身下,将其稳稳接住。
陈墨仓促之下,打算硬抗巨鼠一击,可他太小看了这妖物的能耐。
那股压力如同千钧重担,狠狠砸在了刀身之上。
陈墨的双腿瞬间陷入坚硬的地面之内,深可及膝,可想而知,这一抓的威力何其恐怖。
这巨鼠能长这么大,不知修行了多少年的岁月,一身妖力又岂是陈墨一个小小三境武夫能比得了的。
它精通地遁之术,两只利爪锋锐如刀,原本口中啮齿化作獠牙,看上去阴森恐怖,面对陈墨,灰色巨鼠多少有点轻敌之意,铁金刚与它经常打交道,但那傻大个一身血肉倒是淳厚,本事也就那样,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散发的气息与那傻大个差不多少,所以灰鼠一时起了玩弄之心。
灰鼠怎么想的,陈墨不知道,他眼见计划失败,腰间发力,两条腿瞬间拔出地面,想也不想纵身一跃退出七八丈距离。
灰鼠见陈墨要跑,一时起了狩猎的心思,不用矮人吩咐,立马再次扑了上去。
陈墨眼明心细,他瞬间看透巨鼠心思,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火,低声骂了一句:“畜生,一会儿就宰了你!”
矮人此时神色稍微有一点萎靡,那金甲不是他想放就能放出来的。
作为守护一方水土气运的阴司正神,想当初土地庙门庭若市,香火鼎盛,那一丝丝功德之力直接化作金甲附着在他的身上,护他周身安全。
可自从他在那场变故中活下来以后,有多少年他都不曾开过这金甲。
今日那金甲被狭刀触发,护主心切,完全不在意矮人还有几丝神力。
而矮人对此似乎也做好了准备。
今日哪怕砸锅卖铁,浪费所有家当,他也要把那个书生捉住。
矮人双眼血红,如同失去了理智,一丝神力传入右手掌心。
陈墨正在疾驰,可突然耳边出现一阵铃声。
听到这铃声,他神魂一颤,身子晃动差点跌倒在地。
可陈墨瞬间便清醒过来,此时的他和昨日比起来,神魂可是坚韧不少,要知道他那意识化身在道爷的神通内一通乱来,虽说受尽磨难,但也裨益匪浅。
“嗯?”
矮人发出一声轻微惊诧,这少年的神魂怎地这般坚韧!
要知道
天生二气,地养万物。
一方水土,一方生灵。
魑魅魍魉,妖邪鬼怪,大小阴灵,吃人的猛虎,狡黠的豺狼,狐仙狸怪,等等等等。
矮人作为此方土地,除了自身修为高人一等,又怎能没有震慑神魂阴灵的法器。
矮人摊开左手,看向掌心。
一个上粗下细的小金锤静静躺在掌心之内,是个铛簧。
矮人心中暗想,这摄魂铃虽不是什么好宝贝,但别说是一个三境武夫,哪怕是得了道妖物,都会被只得服服帖帖,怎地此子只是晃了一下,就跟没事人一样。
矮人的做法没有错,当机立断,铲草除根。
可时机不对,若是放在一天前,陈墨绝对不会这么轻松躲过那摄魂铃的攻击。
但世间事莫过于一个巧字。
土地手中的摄魂铃虽说也是件法器,但与道爷那手神通相比,就好比云泥之别,不,应该说还要过分。
那道爷的神通都不能改变陈墨意志丝毫,更是机缘巧合之下,帮其凝固了神魂,就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摄魂铃铛了,更何况,这土地还不敢太过用力。
他眼见陈墨钻入枯草丛内,眼珠一转,不管不顾,左手一晃,银白巨鼠拖着他便朝李凤言所在方向走去。
此时,方阵内冬儿翘首以盼,满脸焦急,她右手攥着左手,眉头皱在一起,时不时抬头向后看上几眼。
李凤言老神在在,搬出小马扎,往那一坐,四平八稳,他甚至嫌冬儿晃的眼晕,于是低下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窝小蚂蚁解闷。
冬儿李凤言这副模样,有点气急败坏,焦急问道:“陈墨少爷都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李凤言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只知道他长长叹口气,无所谓地说道:“其实咱们可以不用等他回来。”
冬儿双眼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可随即她的双眼又暗了下去,低声说道:“凤言少爷,不是我说你,我觉得咱俩去了只会给陈墨少爷添乱,什么忙也帮不上。”
李凤言哈哈一笑,说道:“你这话说的挺对,不过也不全对。”
冬儿的心思一直在别处,所以没注意到李凤言话中有话,她一脸焦急地看着后方,说道:“凤言少爷,我说的怎么不对了?”
李凤言想了想说道:“少爷我还有戒尺啊。”
冬儿一脸疑惑,她看向李凤言手中那柄精美剑鞘,说道:“少爷,这戒尺到底有多厉害?”
李凤言没想到冬儿会这么问,他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说道:“没进大周之前,我和墨哥可是用这柄戒尺,直接镇压了一个五百年的厉鬼,若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少爷我一戒尺下去,保管令那厉鬼魂飞湮灭,荡然无存。”
冬儿有点不相信,撇撇小嘴,说道:“凤言少爷就会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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