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陆心蔓苦笑不得，但是脸颊却是悄悄的红了。
她有些想瞪夜尧一眼，但是转而想到自己和他可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夫妻那样，丈夫做错了事情，妻子还可以暗瞪他，训斥他。
陆心蔓觉得，夜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几乎可以算是私房话的话来，实在是有点不像话，虽然那些人也没有胆子非议什么，但是她的脸颊却是更红了。
等陆心蔓醒来的时候，夜尧已经走了。
她呆愣片刻，然后才从床上坐起来。她睡得太久了，头脑越是睡觉就越是昏沉，她身体有些发虚，酸软无力。
她昨天白天的时候，明明都睡了那么久了，但是到了晚上，却还是睡得很沉，想来这些时日里，她一直紧绷着神经，再加上那毒草的确是伤身，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些影响。
陆心蔓不禁冷笑，这些算计她的人，总有一天都要讨要回来才好。
璇玑守在外间，她听见陆心蔓起榻的动静了，就赶忙走了进来，她掀起帘子，柔声问道：“主子，您可醒了，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心蔓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身边的被褥早已变冷，想来夜尧已经走了很久了，而她却是睡到现在才起。
“回主子，已经辰时了。”
辰时了，难怪了……
陆心蔓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下了床榻，说道：“那易太医的药，就放着一会儿再喝，我怕我喝了又睡，睡个没完没了的了。”
璇玑应声，陆心蔓在梳妆台前坐下之后，璇玑跪在她身后，给她梳理着一头长发。
陆心蔓还有些愣神，她定定的看着镜中人的模样，却总觉得有些眼生，好像这一张脸不是她的脸一样，可是她看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脸的？
可是，却偏偏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心蔓摸上自己的脸颊，喃喃道：‘璇玑，你看看那我，是不是变了许多？’
璇玑听了，她从陆心蔓身后探出脑袋来，她认
认真真的看了陆心蔓一眼，随后才轻声道：“主子的气色看上去到底是不如之前的好了，依奴婢看，您应该是受了毒草所害，现在拔去了正好，这些害人的东西，奴婢真是一刻也不想留着。”
陆心蔓扯出一抹笑容来，没有再说话。
的确，璇玑是她当上了贵嫔之后才跟在她身边的，她问璇玑的这句话，璇玑自然也会跟以前的她做比较，就连陆心蔓自己看了，也是觉得自己有些气色不好罢了，可是她问的不是这个。
等陆心蔓收拾好出来的时候，易北川就已经在前殿里面候着了。
陆心蔓一愣，不知道易北川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易北川上前道：“臣拜见娘娘。”
“易太医不必多礼。”陆心蔓现在对于易北川也没有那些刻意的回避了，态度要温和许多，因为这一次的下毒事件，已经把易北川给扯了进来，那就没有再回避的必要了。
外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陆心蔓要是这种时候对他太冷淡了，对于易北川来说，反而是不利的。既是如此，那么陆心蔓也只有自己爬得更高，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他不让别人多嚼舌根才好。
璇玑在一旁解释道：“主子，易太医是陛下叫来了，他今早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奴婢的，说您的身体还未养好，现在就让易太医给您多多调理。”
原来是夜尧的命令，这下陆心蔓就再也没有顾虑了，她笑道：“璇玑，给易太医赐座。”
易北川却道：“娘娘，还是让臣先给您把把脉吧。”
陆心蔓微微叹气，“不是昨天才瞧过么？”
“臣既然已经来到了绛云殿，那就顺手一诊，也没有什么使不得的。”
陆心蔓也不再坚持，她自己微微撩起衣袖，露出了白皙的手腕，“那就有劳易太医了。”
易北川低着头，陆心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知道，易北川一直都是如此，心思从不外露，他看着对谁都好，对那些后发宫的嫔妃更是一视同仁
，但是陆心蔓也是在冷宫的那段时日里发现了他的不同。
“本宫的身子现在如何？”
易北川沉默了一会儿，等他细细思量过后，才答道：“娘娘有些体虚，不过这些都不成什么大问题，而您如今受了毒气入侵，在臣的治疗下，本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您的头疾……”
易北川看着有些为难，“臣无能，现在恐怕不能彻底根治您的头疾了，以后也许会不定时的发作一番，也只好请娘娘多多忍耐。”
陆心蔓还未说话，璇玑便道：“难不成，以后主子都要落下头疾的毛病了？”
易北川有些为难的点头，涩声道：“都怪臣无能，没有一个万全之策，这才会让娘娘受到这些苦。臣实在是……”
易北川说说不下去了，他一直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璇玑也是沉默下去，她也本以为，等把那个隐藏在绛云殿里的暗手给揪出来，那么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可是谁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实在是太出乎人的意外了。
绛云殿里一时都有些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
易北川既然已经说了，他无能为力，那么这这件事情，就真的是无可挽回了，而且陆心蔓相信他的医术，要是他都治不好她的头疾，那么整个人太医院的人，就没有人能够治好她了。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陆心蔓也说不上后悔，若她没有在慎刑司的那一撞，在程瑞儿污了名声之后，定然不能安然脱身，她那一撞，也没有什么好说。
而现在到了绛云殿里的毒草，她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既然知道了自己身边藏有心怀不轨的人，那么就一定要有所防范，不打草惊蛇，这是她当时唯一可想到的办法。
至于头疾……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也没有见过哪个患了头疾会天天头痛的，也不过是偶尔为之罢了，落下头疾，却从幕后黑手手下救回一条命，说到底，还是陆心蔓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