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凭着陆心蔓一个宫女出身的嫔妃，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得到夜尧的眷顾？
一定是程瑞儿在背后捣乱，给夜尧灌了迷魂汤。
程瑞儿本来是笑吟吟的看着陆心蔓，但是一察觉到冰冷的目光如影随形，她连忙往四周张望了一下，这一眼就看到了秦琪辛阴冷晦暗不明的眼神。
程瑞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但是接着，她又扬着鼻孔轻哼一声，神情里全是得意。
现在她算明白了，即使这秦琪辛手段再厉害，但是对上她也只是外强中干。
因为程瑞儿是淑妃，而她秦琪辛只是淑仪，这高出的品级便是对付她最好的武器。
再加上今天有陆心蔓在一旁助阵，程瑞儿深觉以前自己太没出息了。
要说没底气的人，应该是她秦琪辛才对。
程瑞儿家世，起点都比秦琪辛要高上不少，再加上秦琪辛自己本身不得夜尧喜爱，程瑞儿实在不必窝窝囊囊的，任由秦琪辛继续耀武扬威下去。
想通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程瑞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淡淡收回目光，对着随行的一众人等吩咐道:“起轿寿康宫。”
来到寿康宫的时候，程太后正从佛堂里出来，她有礼佛都习惯，自从先帝仙逝以后，太后一有空就会来到佛堂礼佛，这些年来，早已养成了习惯。
程太后刚从佛堂出来，身上还缠绕着似有若无的檀香的味道，陆心蔓鼻尖闻见了，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似乎也跟着把佛堂里的灵力跟着吸入鼻肺一般，陆心蔓福至心灵，突然觉得心旷神怡起来，就连睡眠不足造成的疲累都没有那么明显了。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陆心蔓和程瑞儿两人异口同声，齐齐拜倒。
程太后看见程瑞儿，一时大悦，开心的不得了，她连忙亲自起身搀扶着程瑞儿起来，而陆心蔓本以为有了昨夜的事情，不管她有无异心，程太后
怎么也会多做为难，借此立威镇压自己一番，但是今天陆心蔓却也沾了程瑞儿的光，没有在地上跪太久。
程太后看见程瑞儿大喜，她只淡淡瞥了陆心蔓一眼，随之便高抬贵手，放过她了。
程瑞儿见到程太后，一时间全卸下来伪装，她依着程太后，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姑母，您又进佛堂了，瑞儿好几次来寻您，都等不到人。”
“哀家要诚信礼佛，可没功夫陪你玩耍。”程太后口中虽然轻嗤着，但是眼里却满是慈爱。
而程瑞儿一听，也没有被程太后故作的厉色吓到，“姑母，瑞儿下次也跟着您一起进佛堂礼佛吧，这样瑞儿就可以天天见着您，和您住一块儿了。”
程瑞儿一脸天真无邪，程太后摇了摇头，轻叹道:“胡说什么，哀家不过老了，心性沉淀下来，自然有所顿悟，这才会拜佛的，你还小，看不够这花花世界，哪里舍得外面的世界的多姿多彩，进佛堂和哀家一个老婆子作陪？”
程瑞儿又是抓住程太后的手臂摇晃几下，撒娇得像个孩子。
程太后拿她没办法，便也任由她扯着自己的手臂没打没小的。
好一副天伦之乐，长惠幼顺，其乐融融的情形。
陆心蔓安安静静的低下头去，一言不发的坐在下首等着，等着程太后的问话。
程瑞儿和程太后两人挨着，正在小声的谈话，不时笑作一团，好像全然忘记了陆心蔓的存在。
到最后，程太后才像起来一般，她看向陆心蔓，脸上带着有些惊讶的神情，“呀，陆贵嫔，今日怎的这么早，就上哀家的寿康宫来了？昨夜，皇帝不是留宿你那儿了么？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陆心蔓温顺答道:“服侍陛下，是臣妾的本分，不敢言‘辛苦’二字，而且——”陆心蔓说到此处，似乎有些害臊的低下头去，脸颊看着有些发红，“而且，陛下昨夜睡得早，根本就不用臣妾服侍，哪里
敢说辛苦？”
“哦？”程太后挑了挑眉，“哀家竟不知，皇帝原来……是这么的洁身自爱的。”
程太后说得含蓄，但是陆心蔓和嬷嬷都听出来了，就程瑞儿呆了呆，随后脸庞才逐渐发红起来。
程瑞儿因为刚才陆心蔓在绛云殿内，帮她的那一把，现在对陆心蔓心中顿时生出喜爱之情，她见陆心蔓被程太后说得低下脑袋，一时为她辩解道:“姑母，您不知道，陆贵嫔她……也是跟瑞儿一样，紧张的不敢睡觉，您瞧瞧她，是不是眼底青黑一片？”
程太后认真打量了陆心蔓一眼，她似非笑的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不知道是何意思的笑容，也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是笑容。
“哀家在这后宫之中，待了大半辈子，哀家这一生，大部分都时光，都是在后宫的红墙绿篱渡过的，什么样的人，真心的，假意的，安分的，不安分的，哀家都见得多了。”
说到此处，程太后似乎是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她先是停下来，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才继续到道:“哀家最见不得的，就是朝三暮四之人，这些人，经常摇摆不定，风往那边吹，他就往那边倒，但是后来却把自己的腰硬生生给弄折了。”
“还有的，就是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从次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开始狂妄自大。但是殊不知，怕的越高，摔得越惨的道理。”
程太后顿了顿，继续道:“哀家既然能让你有今天，把你从凤阳宫里弄出来，也不计前嫌，不怕你是吴太贵妃的人，这么大胆的用你，那么你也就知道，哀家也有本事，让你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陆心蔓一听，再没有迟疑，她连忙跪下用力磕头，“太后娘娘对臣妾的恩德，臣妾不敢忘怀。既然太后娘娘对臣妾如此恩典，那么臣妾额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尽心尽力的服侍淑妃娘娘，为她披荆斩棘，为她一路开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