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玉一开始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上了好几盘下酒菜，那些酒客都没说什么，华玉的心才放下来才开始干活。
“你们这店怎么回事啊，这牛肉又给我缺斤少两！”一声质问把华玉放下去的心又吊上来了。
“今天的肉绝对没问题，您是不是搞错了？”明月说。
华玉走过来，明月偷偷小声跟她说：“这个客人就是昨天早上赔钱的那个，给他端的肉，我用手掂量过了，绝对没有少他的，我刚才一转身，他就说肉少了，肯定是来讹钱的。”
既然明月这么肯定，华玉知道，那眼前这人一定是来找茬的。
她对着眼前这个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说：“这位大哥，不知道你点了多少？”
那彪形大汉说：“整整一斤！”
“明月，去厨房把秤拿来，称称这盘子上有多少。”华玉说。
明月用秤一称，脸色变了。
彪形大汉得意地说：“我可没唬你们，你说说，这里面有多少。”
“八……两。”明月有点不敢相信。
向临泽没来之前，她待厨房的时间绝对不会少，刚才明明掂量的是一斤，现在成八两了。
“说不定，是你藏了一些，我刚才明明端给你的是一斤的。”明月辩解道。
那彪形大汉一听可不高兴了，拿起桌子上的刀狠狠一摔，说：“你这意思是说我存心讹你们了！”
明晃晃的刀一砸把明月吓到了，柳树赶紧站出来挡在她身边，说：“有话好好说。”
再闹下去，说不定还得把官差招来，那向临泽就危险了，华玉说：“这位大哥不要动怒，有事咱们慢慢说，犯不着舞刀弄枪的。”
“是这个小丫头先得罪我的，按我说啊，你们这，就是个黑店，招的什么厨子，毛病真多，一而再再而三地坑人。”彪形大汉转头对其他酒客说：“咱们以后还是别来了，明摆着的事，还狡辩。”
一时之间，其他酒客也开始叽叽喳喳
“说吧，你想怎么样？”华玉忍气吞声道。
“我要里面那个厨子出来承认自己手脚不干净，还有你们这酒馆的人都给我胡老二道歉，尤其是这个小丫头。”那彪形大汉特别指了指明月。
明月咬着牙，一脸不服。
华玉越听越觉得过分，但是又拿着野蛮人没办法。
“我来跟你对质。”向临泽的声音响起。
听到向临泽的声音，华玉慌了神，回头一看，向临泽过来出来了。
他的脸上涂着厚厚的锅灰，黑得像个挖煤工，一出来让众人都吓一跳。
向临泽的出现让华玉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看到他，周围的酒客包括胡老二都在想，这酒馆是有多苛待人，待个厨房熏得脸都黑成这样了。
向临泽面对胡老二，刻意粗着声音，说：“我可以肯定，刚才切得是准准的一斤肉给你的。”
“你说是就是吗？谁信啊？”胡老二说。
“我信。”华玉从身上掏出一块银两，放在桌子上，说：“大哥，这银子我放这了，够你去别家吃五斤肉了。只要你能让我看看你那衣服里面藏着什么，银子就是你的了，如果没有东西，我给你道歉，而且加倍赔你。”
华玉眼睛盯着他胸口的衣服夹层，因为僵持太久，卤肉带着的油渍已经慢慢渗出来了。
但她也说不准，也许可能是汗渍。
“就是，你有本事就掀开让大家看看嘛。”
“我看那有五两银子呢，这不赚白不赚啊。”
周围开始有人起哄，胡老二的脸色开始变得奇怪。
华玉乘胜追击，抓住胡老二的犹豫，说：“胡大哥，我一个弱女子能在南寻镇开酒馆，自然是打点好上上下下的了，官府的衙役我也熟得很，你要是觉得我冤枉你了，我现在就让官府的人过来，让他们亲自看看你那衣服的下面是什么。”
胡老二从刚才的得意忘形变得有些心虚，说：“你们这是店大欺客！”
华玉听他这么一说，道：“柳树，既然胡大哥这么说了，去官府叫几个衙役，让他们来处理，省得传出去咱们落个不好听的名声。”
华玉当然不是真的要让柳树去，只是为了吓吓这个胡老二。
胡老二可不想去衙门，他什么德行，要是去了官府那就是自寻死路：“算了，算我今天倒霉，碰到你们这家黑店，省得跟你们计较。”
他提着自己的刀，灰溜溜地绕过华玉等人出了门。
店里剩下的酒客纷纷笑了出来，说：“这胡老二就是想跟昨天一样，再贪个便宜罢了，谁知道碰到个硬骨头。”
明月气鼓鼓地说：“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来骗人的。”
华玉说：“让各位看笑话了，接着吃吧大家。”说完就把站在后面的向临泽拉走了。
柳树看着华玉的表情，比向临泽的脸还黑，对明月说：“这下向兄弟要吃苦头了。”
“谁叫他跑出来，老板娘冒了多大的风险留他下来，活该。”
华玉把向临泽拉到井边，拿了条布拧了水丢给他，说：“把你那张脸给我洗干净了。”
向临泽接了布，知道华玉心情不好，生他的气，道歉说：“对不起老板娘，那人刚才说的太过分了，如果是我的问题就让我承担，不是你和明月姐的错。”
华玉气急了，说：“你知道你这一出去，万一，我说万一让别人看出来了，我这酒馆不用开了，柳树明月也不用想着赚钱回乡下了，跟我一起坐牢吧，你呢，你更不用说，你是向家现在唯一的血脉了，你要是出了事，你对得起你家里人吗？你怎么能拿这些开玩笑呢？”
向临泽被说得头越来越低。
他声音低沉，眼睛失去光彩，道：“我身上背负了灭门之仇，却不能去手刃仇人为家人报仇雪恨，只能东躲西藏。爹当初就不该保护我逃出来，我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到。”
华玉知道是自己把话说重了才让向临泽想起往事自责不已，说：“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