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笑笑想张嘴想反驳,但是嘴张开了,话却出不去。
因为陆知闲说的确实是道理,她要再反驳,就是直接啪啪啪打脸。
“你……”林雀一时也哑口无言。
话匣子难得出来,陆知闲肯定会说下去,反正这次出去,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
她道:“相亲的事我就不说了,妈,我就问一句,你介绍给我的那些人,你会介绍给笑笑吗?肯定不会,因为你很清楚,你介绍的那些是什么人!吸毒,家暴,好色,偏见,入狱,二婚……”
陆知闲苦笑。
再这么下去,她真的像渣男回收机,很快就能集齐一套了。
“每当我想做点什么事向家里要钱的时候,你从来只有一句,说女儿都是要嫁出去的,等于泼出去的水,不值得浪费。但是笑笑呢,容我猜一下,那家寿司店最少得投入一百万吧。”陆知闲感觉每一个字都是在凌迟她自己。
“哪有那么便宜,花了五百万呢!”陆笑笑扬声反驳,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得瑟:“我那店,一根葱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一双筷子都是请买手找遍各大有逼格的店买回来的。”
“是吗?”陆知闲转头看向她,看向她这个好妹妹:“那不知道妹妹打算一份厚烧玉子卖多少钱?”
“卖……”陆笑笑想答,但是卖字一出口,她才猛的惊醒自己压根不清楚店内的物价。
为了不让陆知闲嘲笑,她立刻瞪着陆知闲,高傲道:“我是老板,这种事肯定有专人帮我计划的,我才不用想。”
陆知闲勾唇,但笑里是明显的苦。
陆笑笑那点掩藏的表情,她又怎么看不出来?
分明就是连店铺的物价也不知道,别人管要多少钱装修或者进货,陆笑笑就一股脑的给,也不去算其中的成本收益。
陆知闲重新看向林雀:“寿司店那一带确实人流足而且逛的都是白领,但是以寿司店的成本,一碟最普通的厚烧玉子没个一百块无法回本吧?我还真没见过哪家店敢把一碟鸡蛋卖的那么贵。”
“闭嘴陆知闲,你是存心找事的?”林雀见笑笑被攻击,护短的心一下子出来,恶狠狠喝住!
陆知闲不管,继续道:“妈,你还记得吗,我毕业的时候找你拿钱想开一间托儿所,只需要五万块,稳赚,当作是给自己一份额外的收入,但你也不愿意。”
陆笑笑立刻呛:“哟,敢情姐姐是神算子啊,你做的事情就一定稳赚,我做的就一定稳亏?我还是头一回觉得你这么恶心!”
陆知闲不恼,心平气和的答:“托儿所是顶让的,我其他朋友一共出凑出大几十万,我只要出五万。附近有三家幼儿园,学生上千名,托儿所最多可以容纳两百名,每个人每个月收四百,虽然附近也有同类机构,但我们都调查了,环境和服务都没有我们那间好,我们还和另外一间谈好,让他们将店顶给我们,我们一接手就扩大规模,每个月只需要付一部份转让费……”
陆笑笑听的心虚,没想到做生意还要调查这些,不是有钱就行了吗。
好像她的寿司店,只要有钱,装潢是最好的,食材是最好的,还有人替她包办一切,她只知道自己有间寿司店就行了。
陆笑笑背对陆知闲切了一声:“切,行了,我没时间听你表演。”
林雀也听的满心不悦,陆知闲这是在怪笑笑无作为了?
她一个养女,有什么资格啊!
“陆知闲,就算我偏心又怎样,你自己也会说,笑笑是我亲生的,而你,不过是辅助笑笑来到家里的一个工具,大师是说家里有个孩子有催生作用我才抱你回来,没想到倒养了一条白眼狼。”林雀开口:“就算笑笑不知道寿司店的一切又怎样,寿司店还不是红红火火的开张了,而你,清楚一切也没用,只要我这里不拿钱,你的计划还不是作废?”
“是啊。”陆知闲感觉有阵阵苦涩涌上心头,怎么也遏制不住:“毕竟相比打骂,相比让我穿笑笑的衣服,你明知道不合身,不给钱做生意这件事,确实是件很小很小的事。”
“你!”林雀抬手指向陆知闲:“你这是铁了心跟我们撕破脸?”
“我没有撕脸的意思,妈,我只是想得到公平一点的对待!我希望我在外面感到累了,能有一个地方接纳我,这是我的家,为什么我每次回来,除了听到责骂就是嘲讽?”陆知闲开声!
她最近真的发生了好多好多事,但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倾诉。
她也好想林雀能爱她,像陆笑笑一样,有任何的烦恼都能跟她讲。
但陆知闲知道这不现实。
她就是很清楚自己只是陆笑笑的辅助工具,所以她才一退再退一忍再忍,但原来现实世界的人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对你态度转好。
更多的是得寸进尺。
林雀见陆知闲竟然敢大声同自己说话,气的胸膛不起起伏,大喊道:“你滚,陆知闲你给我滚!”
“好,我滚,我接下来会外出一段时间,我回来再来看你。”陆知闲说完,上楼。
她用最短的时间将一些厚衣服塞进箱子里,然后拖着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陆家。
而她从上楼自出门,林雀的骂声一直不绝于耳。
一直骂她白眼狼,没良心。
以前陆知闲从不去想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既然生活在陆家,被林雀抱了回来,那陆达就是她爸爸,林雀就是她妈妈。
但这一刻,她真的好想好想知道,她的亲爸亲妈是谁。
他们为什么不要她?
嫌她是女孩?
家里穷?
还是说,他们是迫于无奈?
比方她是被拐卖小孩的人偷走,辗转到了林雀手里,所以她的亲爸亲妈找不到?
陆知闲脑子里乱糟糟,她出了小区伸手拦的士前往市区,她得买两件大衣,然后再将行李找个地方寄存,这肯定不能带回医院的,万一晚上其琛来了,会被发现。
做完这些事,已经是傍晚七点。
她匆匆赶回医院,当她踏入病房的同时江其琛的电话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