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炆若有所思,“为了我的演讲,爸妈改签到了前一晚,当晚发生致命性的航空事故,机毁人亡,万分之一的机率就这样被他们遇上,活了几十载,尸骨无存。”
空难的名单每浮现一个名字,心就猛揪一次,共两百七十个名字,他心存侥幸,但挣脱不开命运的风筝线,越拉越紧,紧到窒息。
他在医院躺了两天,悠悠转醒,却没有得到奇迹的半份眷顾。
他爸妈死了,没有骨灰入坟,只有衣冠冢。
他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那几年他不想活,找各种死法,割腕、吞安眠药、跳楼,他都做过。
就连李离歌都说,他疯的可以,倔地要命。
要不是赵家老太太,他那位见过风浪的奶奶硬拽着他,他早就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的忘尘汤了。
纪念羽握他的手又紧了一分,这种偏执,她也有过。
她们其实是一类人。
“赵宴炆,我在呢~”?她说话声音很轻,轻到只挠得他耳朵痒痒。
赵宴炆把毯子盖在她身上,动作轻柔,怕蹭到她不安分的小脸。
“我知道,”他的喉结在动,每个字尾却嘶哑难听。
有她在闹,他才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真实无疑。
纪念换了个姿势,把脸搭在他肩膀上,半张毛毯盖在她的右肩。
视线落在玻璃瓶中的桔梗,笑意微漾起,“你挑的桔梗花,我很喜欢。”
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她很满意。
“你喜欢就好。”
脸上冷气散尽,沾了些暖意。
这个时候的赵宴炆,笑的轻柔,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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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还没打进朝北的窗户玻璃,茶几上的花瓶中的桔梗舒展开了花瓣,细碎且可爱。
赵宴炆在厨房煮粥,煮了半小时就粘稠起来,汤勺一放进去,能聚起一层乳白色的薄膜。
“赵宴炆,你怎么还在睡呢!”李离歌按了阵铃,铃声急促又短暂,发狂地钻进他的耳朵。
赵宴炆冷眉一横,解下围裙开了门,“我不介意缝上你这张嘴,把你扔进疯人医院。”
真狠呐!
李离歌委屈吧啦地捂上嘴,吊着脖根喘了口粗气,捏着嗓子说道,“我可以定位到嫂子所在的城市,顺着这条线我们查行踪轨迹,还怕找不到人嘛!”
“公司不忙吗?我不介意让你过得忙些!”他作势关门。
碰巧,扔在沙发的手机铃响了,抓住他回头的契机,李离歌把脚抵在门缝里,趁机溜了进去。
李离歌大学主修计算机,那个年纪性子野,编码程序的这份心都用在把妹上。
学校教授就爱点他名,说他脑袋聪明,既然学不会克制,他就贡献点个人时间,管管这个没心眼的徒弟。
这一管,就四年,四年后还真因为这点手艺,还真能够自食其力。
“李离歌,不用查了,”赵宴炆单手中止了他的攻击启动软件,耳朵却沉浸在一口别捏的东北口音中,“赵老板,说好六个小时后发我手机号码,我还等着呢!”
打电话来的,是昨天联系的黑客。
赵宴炆括弧一笑,“不用查了。”
对方不肯放过赚钱的机会,不依不饶,“赵老板,您听我说啊,兄弟们都被我喊回来忙工作了,大伙儿可都可指望这笔酬劳呢!”
“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赶紧滚蛋,否则,下笔生意也别想再谈!”
赵宴炆挂断了电话。
李离歌在一旁听得小心脏一颤一颤地,能把赵宴炆气成这个德行,还真有能耐。
真想要揽生意,也不能这么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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