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宅子有泳池,有花园,大到塞得下高尔夫球场,融合了现代最先进的元素,唯独没有宅子该有的古色古香。
女人来到客厅,已经泡好新茶,男孩就坐在沙发上等她,“纪念羽,终于想通了?腆着脸来要钱?”
纪念羽把行李箱放在一旁,也没有拘谨,喝了口热茶,“是想通了,但不是来要钱,纪大任的钱,我不稀罕!”
“哦?”他把手搭在膝盖处,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她心平气和地放下茶杯,接上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纪微统,你想要的东西,我从来不稀罕,你要和我作对?别忘了,你没这个资格!”
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孩,是她爸爸纪大任的孩子,另一个女人与他的产物。
以这种血缘关系的维系着,却不融于水火的仇敌关系,让她觉得恶心。
她这么想,纪微统也一样。
“纪念羽,你他妈有病,我才是纪大任的儿子,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他把棒球棍子砸在价值上万的茶桌上,桌角斜倚了过去,磕在纪念羽的大腿上,磕出一道血痕。
纪念羽强忍着没吭声。
他越生气,她心里越痛快。
“我算什么东西?”她讥笑道,“你他妈又算什么东西!小三的儿子?还是私生子?或者……”
纪微统捂着耳朵狂喊,“你闭嘴,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和我妈!”
纪念羽连眉角都懒得抬起,镇定地喝完剩下的热茶,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张嘴咬去笔盖,写了串数字,塞进站在一旁伺候的女人身上。
“告诉纪大任,发短信告诉我,他在羌洲的地址,我妈祭日那天,我会去找他。”
话毕,她拎行李离开。
还没跨出大门,纪微统追了上来,“纪念羽,我才是纪家的子孙,你早就被纪家除名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你什么也不得到!”
只有心虚的人,才会说这样没用的话。
她停下脚步,背光一笑,语气如当年般肆意洒脱,“纪微统,你在乎的,我偏偏看不上,我在乎的,你也同样,没有了。”
纪大任现任妻子亡故的新闻占了商业版头条,正如她妈妈死的那年,被当成另类的家族史,挂在新闻板报上供大众娱乐,好一阵子没消停。
那个破灭她家庭的女人,没能熬过今年春,也成了一丛白骨。
不同的是,王爱秀躺在冰冷豪华的棺材里,而她妈妈,归于海。
她不懂,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而争?
就像她不明白,纪微统为什么总觉得她要去讨纪家产业一样。
“纪念羽,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跌进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棒球棍子砸在她的后脑勺上,还挺准,麻成一片,身后是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满屋子都喊着他少爷,劝阻声倒戈一片。
她没有回头。
对她来说,这个宅子才是深渊,这里面,除了有欢乐,也有满目疮痍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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