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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他不准我哭Ⅱ > 第159章 -直到世界末日

纪暮回到别墅时,林妙声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心中一阵感动又一阵甜蜜,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归属感吧。有林妙声的地方,才是他的归处。

纪暮蹑手蹑脚的走近了些,林妙声竟然没有发觉。她捧着几本杂志,手里握着遥控器,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纪暮顺着林妙声的目光往电视屏幕看去,然后,手上的外套便滑落在了地板上。

电视屏幕上,吴家辉正在接受各大媒体的采访,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谈吐间,雄姿英发,自信逼人。屏幕下方有一条很醒目的标题:X市新起的青年才俊!更有记者直接拿着话筒提问说:“吴先生,既然您是纪氏的少爷,为什么姓吴,不姓纪呢?”吴家辉说:“吴姓是随的养父,不打算改变姓氏也是为了对养父母表示感谢和铭记。”听闻吴家辉那般回答,边上的另一个记者赶紧抢着说:“看来吴先生还是一个重孝义无私心的人,那么请问您跟纪氏的另外两位少爷的相处如何呢?”“我们相处得很好,完全没有问题。”吴家辉的视线越过记者手中的话筒,看向前方。正好纪暮也盯着他,如此,这两人,便似透过电视屏幕,四目相触了般。一个微抿着嘴笑得儒雅风流,一个皱着眉头黑着脸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五百斗。

林妙声从沙发上起身,说:“纪暮,你回来啦?”语气中透着惊喜。“嗯,回来了。”纪暮恹恹地应了声,心道:早回来了,一回来就看见你盯着吴家辉发呆!

“怎么?今天公司的事情不顺利吗?”林妙声见纪暮的脸色不甚好,小心地探问道。

“还好。”纪暮闷闷地说,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外套也懒得去挂了。

“那,跟他们出去喝酒喝得不开心了?”林妙声凑近了来,嗅到纪暮身上的酒味。其实纪暮早跟她招呼过,田霖今晚约他喝酒。林妙声也自知纪暮身上这股不愉快的气息,十有八九跟自己有关,甚至是跟电视上刚才那个春风得意的吴家辉有关。但,她偏不提,她想听他如何说。

林妙声挨着纪暮贴身靠坐了,他不言,她便不语。顿时,大厅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良久。

还是纪暮伸了手将林妙声揽入怀中,轻叹一声:“不早了,妙妙,我们睡觉吧!”

等两个人都换好了睡袍,上了床,纪暮伸手去关床头灯,却被林妙声一把按住。他没有回头,用另一只手将林妙声的手拉开。林妙声不依不饶般再粘了过去按住他的手,竟是不想关灯的意思。纪暮这下语气中有些恼了:“几点钟了?还不睡?”林妙声只得缩回了手,纪暮将灯一下弄灭了,然后钻进了被窝。因窗帘里子里有一层遮光布,外面的微光透不进来,满室尽是黑暗。

纪暮在被窝中躺了两三分钟,见林妙声依旧穿着睡衣一声不吭地坐在床头,既不再纠缠他,也没有躺下来睡觉的意思。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不对,尤其是,对一个可能已经忘却了吴家辉的人,生这样的闷气委实过份了些,便放软了语气,好生抚慰道:

“妙妙,别闹了,睡吧!”

“嗯?”他知道林妙声是个心思敏感的人,语气亲近些或者疏远些,冷暖的感觉特别的对比强烈。

“乖!”纪暮忍不住又从被窝里坐起来,搂着林妙声,轻拍她的肩背,像哄孩子一般哄着。想来,他纪暮也就只对这么一个女人尽心尽力过。

“怎么了?”纪暮觉得这样闷下去,今天整个晚上都别想好过了,便动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念头。

“这话要问你吧!”林妙声见纪暮坐好了,也就不再沉默,“你今天,到底怎么不开心了?”

“噗哧”一声,纪暮笑了出来,可惜演技不甚高,笑得不怎么自然。这笑,在暗夜里没有从他的脸上表达出来,却从他的音调里泄了出来。他说:“妙妙,你不会就为这点小事闷闷不乐而睡不着吧?”

“怎么会是小事呢?”林妙声说:“纪暮,你知不知道,对我而言,你的开心与不开心就像我的心情一样。”

他开心,即便外面是下雨天,她也有如阳光和煦,春风拂面。他不开心,即便外面艳阳高照,她也有如冰雪盖地,寒风刺骨。爱一个人到深处,情绪便很容易被那个人给牵了去,他悲随他悲,他笑与他笑。

纪暮搂紧了林妙声,不知道想些什么,搂了很久,才低声喃喃地问:“妙妙,你认识电视上的那个吴家辉吗?”问完,又似不放心,怕错过林妙声的表情一般,再次打开了床头灯,心神忐忑地看着林妙声的脸。林妙声亦看着纪暮的脸。

他在想:你是记得一些呢?

她在想:你想听我怎么回答呢?

“他们说吴家辉是你的哥哥。”林妙声借用媒体们的话,她想听听纪暮的态度:“我在

电视上有看见他的采访,杂志上也有专版介绍。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哥哥。”

林妙声当时真的很震惊!与吴家辉相处多年,从来不知道他是纪氏的二少爷。她知道纪暮有个哥哥,在美国,叫纪宸。如果吴家辉是后来明白自己的身世,那么这个后来是什么时候?林妙声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陷入一个阴谋的漩涡中心,并且浑然不知,尤其……如果吴家辉在遇见她的时候就知道他自己的身份。那么,后来发生的这些,该是……多么全面又多么可怕的谋划?

那个温柔得目光能沁出水来的律师,那个在她失意之时贴心开导她的学长,那个在她处境窘迫的情况下睿智地为她寻找出路的老乡,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慕她很多年的男人……林妙声曾经以为,这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她的人,就是吴家辉了。因为,向来都是她在欺负吴家辉,而纪暮欺负她。

纪暮将头靠在林妙声的肩头,说:“我已经只剩下你了。”

纪暮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过了。两个人都僵持着磨蹭了大约三四十分钟,这个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据说,再沉默的人,在凌晨,若是遇到倾听者,都会吐露自己的心声。据说,在凌晨这段时间,人的倾诉欲望最强烈,也最不会撒谎。纪暮说:“妙妙,我妈妈在生下我不久后就死了,我被纪氏的人接了回去。曾经被大妈骗过一次,差点没命。”

“就是纪宸的妈妈?”林妙声问:“她怎么害你的?”

“在纪氏的后花园,有一个水池,里面养了荷花和金鱼,我那个时候小,很好奇,又不敢去摸鱼,便问她:池水深不深?”

“她告诉我,池水不深,还没有没其大腿呢!然后,我就一下栽了进去。”

“你,还真够笨。她的大腿,比你那个时候的头顶还要高吧?”林妙声轻轻地说,虽是嘲讽的话语,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的嘲讽,反倒是满满的怜惜。

“我后来想起这事,就觉得话不可信。任何事,都得靠自己。”

“而且,她很高明的是,她没有唆使我去下水,她只是暗示我这水不深。若真有什么事情,追求起来,她推脱起来很是方便。所以,我认为,人心有时候相当的危险,我讨厌复杂的关系,也讨厌心思复杂的人。”

林妙声伸手摸摸纪暮的头,他的发很柔软。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幸好,你还在。”

林妙声想起纪暮曾经跟他说,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专门偷偷飞回美国和新加坡去报信的事情,心头一阵晦暗。那一次,纪暮失去了他的奶奶,而她,亦离开了纪暮。现在想想,孤僻如纪暮,那个时候也很难过吧?

手下抚摸的动作不觉更轻柔更怜惜了一些,心想:纪暮,让你受苦了。我从前,只道你高高在上,一心想把你从天上打落凡间,看来是我还不够了解你。

是的。有时候,爱着的人,就是因为欠缺了解,所以干了很多糊涂事,以至于清醒时再想好好收场时,都来不及了。幸运的是,他和她如今尚在同一个床上,还能相互搂抱在一起。

“我现在已经脱离纪氏了,我不欠他们什么,他们也不欠我什么,不再相干了。”纪暮没有抬头,林妙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语气中听出,这个男人,真心疲惫。是由内而外的疲惫。

“纪暮,我们躺下慢慢说吧?”林妙声提议道,她真的不想看见这么累的纪暮了。她爱他,疼他。怜惜到血肉里。这么脆弱的纪暮,她真的……只想宠着护着,为他遮挡外面所有的风风雨雨,为他化去心中所有的阴霾和忧郁。

刚躺下,纪暮又似回神般从倾诉中走了出来,回到原先的话题。他问:“妙妙,如果你从前还爱过一个人,现在那个人又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怎么办?”

林妙声扭头看纪暮,他是闭着眼睛问的。她如何又不懂他问的是谁,又怎么不理解他的心思呢?尤其是,刚才听他说了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之后,她更加清楚:纪暮他,是一个外刚内柔的男人。一直以来生人勿近的气场,一直以来霸道的表象,不过是他自己在扼杀自己的感性。因为不想被伤害,所以不想轻易的动情。可一旦用心了,却又是百炼钢化绕指柔一般,简直比杨过还要来得痴心绝对。

可是纪暮,你知不知,我也是爱惨了你!

林妙声发觉吴家辉跟她的那段“恩爱史”快要成为纪暮的心病了。她是不曾见过纪暮当年在吴家辉面前嚣张的模样。

“她爱我,你怕我。”

那个时候,吐出这六个字的纪暮,该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呢?

才不过转眼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竟匍匐在林妙声身边,因为吴家辉的存在,以至于心神不宁,长吁短叹。

是从前不曾完全

的得到,所以才那般的大义凛然。还是如今的幸福,像刚刚吐出嫩芽的绿苗,所以倍加珍惜,倍加惶恐,倍加不敢承受失去之痛?

林妙声问:“我从前怎么会爱上另一个人呢?”虽然她将纪暮和吴家辉做过对比,甚至觉得温柔体贴的吴家辉更适合婚姻,可是从来她就没有认为她有爱上过纪暮以外的任何男人。于是,又似调侃般地问道:“难道,你从前待我不好?”

一句话,再次戳中纪暮的要害。

他不是待她不好,他只是……做了一件不太高明的事。除却绯闻女友这个大乌龙,纪暮扪心自问,不觉得有其他亏欠她的地方。当然,若说对她用强也算的话,在卡萨布兰卡的那次也算,但他对那一次的事情,毫不后悔。

“妙妙,我绝对没有玩弄你的意思,即使曾经说过要你做我的绯闻女友。”纪暮终于主动的提起这个事情,他认为是这一生的败笔的事情,“我有错,态度不够诚恳,但确实,也是想跟你更近距离的接触和了解……”

纪暮没有说谎,但他说不下去了。

林妙声知他是既愧疚,又懊悔。便转过身子,将头枕在他的胳膊上,胳膊搭在他的腰上,整个一副膏药粘在纪暮的身上。

纪暮的心,才安宁了一些。

林妙声说:“纪暮,你变傻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想起你从前的不是,忆起从前某些人的好?”

见纪暮沉默不语,林妙声又低低地在他耳畔说:

“若我是你,我就从现在起,日日夜夜都宠着你,疼着你,爱着你,让你享受现在都来不及,哪有空去回忆从前?”

“若我是你,我就大事小事都惯着你,惯得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忍受你的坏脾气。你想,你若想回头,又有哪个人受得了你?”

“若我是你,我就让你全心全意的依靠我,信任我,甚至于我都不跟你提及,你从前还有恋过的人。”

“若我是你,我就将你护得好好的,带你飞得高高的,莫说是从前的某些旧人,就是你的亲朋好友,我也让他们鲜少见到你,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你的世界里全是我。”

……

纪暮的眼睛早已经睁开了,他现在是被震惊了。他知道林妙声是一个聪明决绝的女人,但不知道她聪明到工于心计,决绝到有些狠辣。可他,亦是爱惨了她对他的这番心计和狠辣。俗话说爱人顶多只能爱七分,还有三分的余地要留给自己。她这般的做法,比起他当年抑或者比起他的现在,确实独断专行的多,亦丝毫不留余地。恋爱,有时间之长,也有程度之深。情根深种之人,往往都是飞蛾扑火的姿态,不成功,宁可成仁。

林妙声,她就是那样的人。

若不然,他又怎么会自一次遇见开始,便走火入魔般一日一日对她倾了心?

从隐忍的爱恋,到执着的付出,再到激烈的对抗,以至于生死纠缠。她倔强,但同时很温柔,那温柔不是妥协,却是以一种淡定而宁静的姿态,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刚强。对,就是那逼至绝境里的软剑,最后的那一刹,方得见她的璀璨。

于是,那一夜,两个人终于打开了心结,相拥而眠。甚至,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说着,笑着,就入梦了。

鲜少会做梦的纪暮,那天晚上竟然做了一个诡异得匪夷所思的梦。在梦境里,他不断地坠落坠落,然后看见自己魂魄分裂,他伸了手拼命想要抓住那个分裂出来的魂魄,却见它噗地一缕白烟,幻化成一只雪白的小兽,像极了星期天的模样。无数的刀和剑以及不知名的飞矢向他刺了过来,他张开嘴,喊不出声,心道:这回要尸骨无存了!却见身上的衣袍,忽然紫光乍现,将他紧紧地护了起来。他只感觉到一片温暖而柔和的光,然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早上一觉醒来,纪暮摸到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时间已是十点半。

纪暮去天虹公司后,林妙声拨通了顾小七的电话,她说:“七七,你敢不敢写一个揭露世事的故事?”

顾小七不久便开车赶到了纪暮的别墅。

林妙声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跟她叙述完毕。然后起身穿起围裙,去做晚饭。

顾小七跟进厨房问:“妙妙,你什么时候记起我的?”

“从我睁开眼睛看到你的时候。”

顾小七“啊”了一声,虽然四周并没有第三人,还是附耳过去问:“那纪暮,他知不知道?”“随他吧,他什么时候知道都好!”

“哇!你才是真正的大腹黑啊!”顾小七从背后挠林妙声的腰,又停了手,喃喃自语道:“我也得想个办法,叫某些人吃点苦头。”

“不用额外想办法,等你将我告诉你的那些报道出来,估计某些人会24小时保护你,甚至连女厕所也跟你一并进了。”

小七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脑子里全不是写稿后的风险,反倒觉得那是一件既伸张了正义,又充满了浪漫与刺激的事情。

简直就是,有趣至极!

晚饭后,顾小七热血沸腾地赶回去写稿子,这些都不在话下。因纪暮今晚的工作又忙得晚了些,林妙声沉吟了一阵,又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呆,最后还是选择用固定电话拨了一个电话给吴家辉,并且,按下了录音键。

“吴家辉?”林妙声说:“我是林妙声。”

陌生的号码,熟悉的声音以及熟悉的名字,吴家辉宁静的心绪乱了一下,旋即,又马上恢复了正常。现在的他,是媒体面前的红人,亦是X市的神话与传奇,不容许有任何差错,尤其是在熟人面前。

“林妙声?”他知道林妙声因脑袋受创,智力受损的事情,他亦知道很多专家都曾会诊过,纪暮几乎疯狂,也因为这事的发展变化,最终导致了纪暮和纪宸的彻底决裂。

林妙声听吴家辉叫她的姓名,不是妙声,亦不是妙妙。知他是存了戒备的心。便也越发的肯定,当年,他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尽管如此,尽管觉得不值得,林妙声还是为自己曾经错误的判断感觉到一丝苦涩。

叫她林妙声,就是撇清楚关系。前尘旧事,既往不咎?抑或者逝如流水。

可她不能不跟他算。她要算的,不是他欺骗或者伤害了她一些什么,而是:他现在威胁到了纪暮。那是她不能容忍的事情,因为,她爱那个叫纪暮的男人,远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吴家辉,你是纪暮的哥哥对不对?”她问得天真烂漫,吴家辉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应道:“是。”

“那你刚才叫我林妙声,怎么不叫我大嫂?”既然被人认为是智商有了问题的人,或者记忆发生了一些障碍的人,便索性做得更像一些,索性更不靠谱一些。

吴家辉半信半疑,电话中的林妙声百分之八九十是个没有太多危险的人。哥哥的老婆才该叫大嫂的吧?哪里料想得到,腹黑如林妙声或者奸诈如她,即便是装疯弄傻,也不会叫人白白占了便宜去,铁定是她要占些上风才好。

“我跟你说个秘密啊,有人可能要对你不利哦!”林妙声提示了一下,又卖乖道:“你叫我大嫂,我就告诉你。”

跟一个智商有问题的人,是不可以太认真的计较的。更何况能屈能伸如他吴家辉,一句“嫂子”,又怎么辱没得了他?

电话里传来一声“嫂子”,林妙声冷了脸,笑:果然,这家伙从前对她的爱意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哪有一个真正动了心,用了情的男人那么容易叫自己的心爱的女人为“嫂子”。分明就是演戏,他一直在跟她演戏。他的好,纯碎是为了让她看见的好,不过是为了衬托纪暮的坏。否则,两个人的性情,又怎么刚刚那么好的成强烈的对比。譬如纪暮霸道,他便体贴。纪暮粗暴,他便温柔。纪暮恶作剧,他便老好人。林妙声想:她竟在他身边,做了几年,对他感恩戴德的傻瓜。

“有人跟你哥哥商量过了,要告你啊,说你抢你哥哥的风头。”

“你到底是不是***老大呢?”

果然,这女人的逻辑颠三倒四了,不是说他才是哥哥么,怎么又变成有人跟你哥哥商量过了?吴家辉一面嗟叹林妙声的无智,一面紧张纪暮身边又有什么高人出来搅他的局。他不怕纪宸,但对纪暮,许是因为从前交锋过几次的缘故,始终对这个敌手不能掉以轻心。

“当然不是。”

“可他们说你害了一个叫方瑞的男人,连带他的老婆也害了。”

“一派胡言,那不是我干的,是假面俱乐部的老大干的。”听到林妙声这个节骨眼上提起方瑞,吴家辉很不淡定地辟谣了。

对啊,不能将别人的脏水泼在他的身上啊!本能的,人都有那个反应吧?

“那就没事了,你到时候把假面俱乐部的老大供上去就好了。”言罢,林妙声准备过电话。做戏,偶尔要欲擒故纵不是?

“嫂子!”电话里的人急急的叫道。

还在叫她嫂子,他还真能入戏啊!那么,就好好地享受这场戏吧,也许,这辈子,也就这么一出精彩演出了,得好好珍惜不是?

“他们还说什么了?”

“你放心,你知道把那个假面老大交出来就没事了。”

“他已经死了。”吴家辉急急的道:“你告诉我,他们怎么说?”

林妙声记得假面俱乐部的老大,是入了监狱的人。至于怎么死,怎么公告的,她不清楚,可她相信吴家辉很清楚。

“那个人没死,他说那些都是你指使的!”林妙声生怕吴家辉不信,又说:“李展言那个警官把他藏起来了!你认识李展言不?”

吴家辉笑:“是纪暮让你这样告诉我的?”

“才不是,我跟纪暮

吵架了!”林妙声说得气呼呼的:“我只是看了一会儿电视记者采访你,他就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气死我了!”

吴家辉的脑袋,“轰”的一下,乱了。

原本,他还猜测,这是纪暮利用林妙声跟他玩什么鬼把戏,可听林妙声口无遮拦的一通乱说,他忽然有些信了。关键人物是:李展言。对,他第一次见到李展言便是纪暮与人撞车一事,他成功地激怒报警人的情绪,并以袭警的罪名将其拷走。是以,那一次吴家辉没有将纪暮看在眼里,却将李展言记在了心上:那个人,是个狠觉。

当时为了不替那个男人背黑锅,才将他交给警方。如今,反倒成了祸害。果然,斩草不除根,祸害连连生。

吴家辉现在有些后悔了。

林妙声见对方已经入套,便说:“他们还说你妄图吞并纪氏的财产,背后做了好多坏事哦!”究竟做了多少坏事,她不知道,但一定清白不了。

面对智商已经变回童年般的林妙声,吴家辉忽然计上心头。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大概就是指的这般。半个月后,吴家辉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说起来,法院这种地方,他应该相当熟悉了,但这一次他不是以律师的身份,而是以被告人的身份。吴家辉是何等样智商的人,据说开庭那日庭审现场的人都被他的自辩弄得哑口无言,束手无策。最后,从观众席上站出来一名女子,当庭播放录音文件,并且口舌犀利,言之凿凿。

这样,好几年前的旧案又再次被翻阅出来,重新解读。

到最后,法院判决被告人吴家辉犯非法储存枪支罪、故意伤害罪、侵犯财产罪、妨害司法罪,处以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生。与此同时,某国内知名期刊上,一名署名为阿七的记者,全面报道了吴家辉神话传奇的终结秘史。一时间,舆论哗然。

李展言曾经私下问纪暮:“你做的?”

纪暮眼皮抬了一下。

“纪暮,我以为你变成绕指柔之后,血**跟着失了,没想到做起事来,比从前更狠决!”李展言这是表扬纪暮呢,也是为纪暮的重新振作发自内心的喝彩。

有天,纪暮和林妙声都起得迟了些,一起吃早餐的时候,纪暮问林妙声:“妙妙,你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程度呢?”林妙声“呼啦”喝了一口细细的小白粥,一边说:“因为,我说过,只要你需要我,只要你叫我的名字,即使我躺在坟墓里了,也要站出来,站在你身边。”

早餐是在落地窗边吃的,很简单的食物:小白米粥是林妙声熬的,小馒头是超市里买回家后纪暮用微波炉热好的,青菜是林妙声炒的,荷包蛋是纪暮用煎锅煎出来的。迎着外面的阳光,纪暮有些恍惚地抬眼看对面的林妙声,竟是连呼吸都屏住了。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林妙声在凌晨发短信给他……他的心凌乱得要跳出来了。

林妙声似乎也感应到了纪暮的心情,对他嫣然一笑,全然不知嘴角还粘着两颗白米,嫩嫩的,软软的。

纪暮彻底的呆住了。

“妙妙,我想你。”他亲她的鼻尖:“妙妙,给我。”

良久。雨疏风歇。

三日后,顾小七约纪暮出去,给他看《纪暮旅行记》的打样稿,封面上红霞漫天,红叶满地,一只鸟的翅膀似要穿透夕阳般掠了过去。红与黑的色调,竟一点也不显得压抑,反是令人觉得向往和深情。

见冰箱里的食物不多,林妙声去了一趟超市,然后遇见了从前的室友顾珊珊。她的腹部隆起,见到林妙声时,眼神中明亮了一下,又黯淡了一下,许是想起她失忆的事,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搭话,她说:“妙妙,你知道不,从前欺负你的那个女人,死了。”林妙声诧异地看着她,她眉飞色舞地说:“唐惠曼,不知道抽什么风,竟去坐地铁,哈哈,挂了。”原来,唐惠曼不知为什么去坐地铁,因地铁关门时,风扬起她脖子上的围巾,被车门夹住了。等地铁强制停下来时,她已经被勒得脸色青紫……

世事无常。虽然记恨着她对她造成的伤害,得知这样的悲剧,仍旧免不了伤怀一番。

再见和意外,真的不知道哪一个先来。纪暮那天一开门,林妙声便扑了过来,她说:“纪暮,我们出去继续旅行好不好?”纪暮说:“好。”于是,当晚,两个人便坐上了飞往英国的班机。

泛舟在康桥的柔波上,林妙声给纪暮念读徐志摩的诗词集,纪暮问:“妙妙,你为什么爱我?”她说:“因为是你,因为是我。”

因为是你,因为是我。所以,千万人海里,时间的洪荒里,我们从遇见到相恋,从相恋到相伴。

“吻我,直到世界末日。”她说,然后静静地闭上眼。

和煦的阳光和康和的柔波映照在一起,浟湙潋滟,浮天无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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