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雪花纷飞。翩翩的像是蝴蝶般在空中随风起舞,只是这寒风将它们吹得似乎有些凄凉。
常韵笛站在窗户旁边,支开窗,看着这眼前雪白的世界。这是她从拥有记忆开始人生中看见的第一场雪。
这景色明明很美,但在常韵笛的眼中却略有说不出的感受。
这鬼天气,实在是叫人没法出门。她本是打算从出去散散心,前些日子就一直待在房中实在闷得无聊,因为外面的天气实在不宜外出。却不料今日还下起了雪,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等雪停了去单刄之那里。
而单刄之房中,他正在书房批阅奏折。今日他好像公务繁忙,也没有去找常韵笛,弄的常韵笛总以为他回来却每天日思夜想都不见人影。之前的他尚不管宫中闲七杂八的事物,但最近那批单爵之所说的‘药材’却让他很上心。
正在他翻阅文本的时候,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进。”单刄之并没有在意。
房门被吱啦打开,安静的屋子被这么一声诡异的开门声弄的惹人提心吊胆起来,只是单刄之并未发觉。
慢慢的,慢慢的,越走越近,越来越靠近坐在桌前认真的单刄之。
越来越靠近他的后背,一双诡异的手慢慢伸向他。就像是有意要伤害他。
突然单刄之猛地回头,对视着不善的来者。认真冷漠的表情反应过来才换做友好,他示意道:“刘御医!站着干什么,坐呀。”
来者正是刘毅,只是他轻悄悄的来,弄的好似神秘。
“刘御医,你来的正好。”没等刘毅说明自己前来的缘由,便被单刄之打断。“你认得这种草药吗?”
刘毅低下眼帘去看单刄之所指的图画,虽然画的有些潦草。但尝遍百草的刘毅还是一眼就认得出,这株草到底是何物。
他记得他师父层特意教会他,切勿用这种草救人。不仅不能救人性命,反倒事而其烦,小则饮食成瘾,多则丢人性命。可为何这样稀奇罕见不为人所知的东西今日却被问起。
单刄之识它,难道是有什么用意?
刘毅装作无事,有意将话题转开:“我还想王上最近在干什么呢,原来在识草药。不知王上何时对草药感兴趣了?”
“听说这种草药少食可以有益身体健康,我便找邻宫百灵宫想运输一些来,给百姓食用也好增强我们点颏宫的实力。”单刄之认真的眸子中夹杂着喜悦,身为一宫之主想必他也想将自己的宫强于他宫吧。
刘毅愣住。他不知道单刄之是假的还是真傻,说什么就信什么!这种草药说好听了算是草药,说不好听了就是毒药!
但他说找百灵宫运输一些来?这种草药稀奇的很,几乎采摘不到,为何百灵宫有那么多?难不成单爵之早有存库!
“哦?原来如此。”刘毅了解的点点头。
“听说刘御医以前就认识很多草药,想必对这药物也多少有些了解吧,不如与本王说来听听。”对面刘毅的,是一张君王的笑颜。
“啊,小臣也只是略知一二。”刘毅抬手行礼,却转了转眼睛想尽办法将话题转移:“但小臣那边有一株比这草药更为合意的东西,小臣一直视其为掌中之宝。今日臣愿献给王上,算是报答王上伯乐之恩!”
单刄之连忙回绝:“刘御医哪里话!刘御医可算得上是医中医,如果本王不看重你,那真的是可惜了人才!”
单刄之如此夸赞他,让刘毅自己都觉得很难为情。单刄之如今还是这么器重他。只是他是被蒙在鼓掌中的蚂蚁,就算现在是将点颏一举歼灭的一宫之主。但刘毅总有一天会让他尝到代价。
那绝对比点颏一战还要血腥。他说过了,他所遭遇的一切要让单刄之十倍奉还。
刘毅不在行礼,只是招手派人去他寝宫的药房将他裹在盒子的草药拿去烹煮一个时辰。因为操作简单但且麻烦所以便没有亲自去,这一个时辰便陪在单刄之的书房中与他畅谈。
单刄之对刘毅是一百个喜欢与敬佩,小小的年纪竟然实得这世上千百万种植物,光是这一技之长足够在这点颏宫中有一定地位。可惜了这匹好马没有被伯乐所赏识。
药材煎好,派人端上给单刄之品尝。刘毅这般小心翼翼,弄的单刄之接过碗都有些不自觉的
轻拿。
单刄之嗅了嗅这碗中之味,果然是他闻所未闻的。
“刘御医真是心有,竟然将这般珍贵的药材与本王分享,本王定会重重赏你。”单刄之口中竟是夸赞,随口朝外面命令道:“来人!”
“罢了罢了。”刘毅连忙阻止单刄之,将他抬于半空的手轻轻推下,既而抬手行礼:“王上不必见外,这些只是小臣区区的心意,何足挂齿?又谈的而来的重赏一说?小臣认为,只要是对王上,对点颏宫。都是小臣的职责!”
“哈哈哈哈。”这话惹得单刄之开怀大笑,连连称赞:“好!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但赏赐还是要给的!”
就在二人在殿中畅谈欢笑时,殿外急促的脚步,踏着白雪皑皑,直冲大殿。
单刄之与刘毅同时停下,望着有些气喘吁吁的人儿,为何此人来时如此匆忙。
此人面部表情极为紧张,因为匆匆而来到现在都还未平复情绪。众人不解,为何好端端的常韵笛匆忙这这副模样。
常韵笛喘了口大气,望着单刄之还活得好好的,便安心了。
正是这殿上的小厮告知常韵笛单刄之有危险,因为自己偷听到而且身份低微无法见当今王上,只好出此下册恳求常韵笛可以前去单刄之大殿保他性命。
常韵笛忘了一下四周,在单刄之抬手拿起的杯中定住。目视着单刄之,突然三步并成两步抱着单刄之,面带微笑着,没等单刄之反应过来一把抢走手中的铜器杯。
“臣妾渴了,王上莫怪罪。”说罢常韵笛便要一饮而尽。
单刄之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因为此器皿中并不是饮用之水。
可是反应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单刄之的手还未阻拦,眼看着常韵笛的嘴唇与器皿接触之时,一只手似故意用力碰她的手,将其装有珍贵汤药的水打翻。
只听铜器掉落在地上和水溅出的声音,之后整个大殿便安静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为何刘毅反应如此巨大将汤水打翻。
殿内的三人都保持着沉默,谁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算为妙。
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刘毅上前行礼打破了沉寂:“娘娘莫怪小臣,只是这杯中之水并不是什么解渴之物。正是小臣给王上献上的壮阳之药,实在不宜女子服用。”
“原来是这样。”常韵笛本是有些惊讶的表情慢慢变得舒缓。
得到常韵笛的理解,却不理解为何常韵笛如此慌张匆匆跑来大殿。
但单刄之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一把将常韵笛搂入怀中:“溪儿为何如此匆忙呀?”
“因为王上今日政务繁忙,可臣妾又实在是想念。”常韵笛转了转眼珠子,假装起了大家闺秀:“难免有些失了分寸。”
“可本王就是喜欢你这般可爱!”单刄之说罢将常韵笛似掌中之宝的搂紧。
可常韵笛心里清楚,她虽几日不见单刄之是有些想念,但来的目的不止是因此。
“既然王上和娘娘许久未见,那么小臣先告退了!”刘毅在一旁觉得自己煞风景,便行礼准备离去。
常韵笛刚想喊住刘大哥,可想到此情此景没法那样称呼,便等刘毅前脚踏出单刄之的大殿,后脚便打发了单刄之。
单刄之也并不是无趣之人,就依了常韵笛了。更何况她现在是用常韵笛的身份,他为了她能过的好对她也是百般依顺。
常韵笛出了单刄之的大殿,看着门口那个等待她的侍女,开口问道:“珍珠,看到刘御医去了何处?”
“回娘娘,刘御医往御花园走去。”侍女珍珠行礼应答。
常韵笛眼神中滑过一丝深邃,冲珍珠等侍女挥了挥手:“走。”
“是。”
要说起这般侍女,还是上次常韵笛出了毁容一事儿被单刄之全殿上上下下换新的。也真是苦了那群丫鬟,如此冤枉却还是丢了性命。
常韵笛因为那事儿迫不得已,但还是觉得亏欠她们。她们为她那么卖命可倒头来还是被当做棋子废了。
这深宫若没有什么权势地位和王上的宠爱,不知那日便会引火上身。就算你什么都没做,还是会死无全尸。
宫中,就是争宠的地方。只有爬上最高处,才是可以真正闭目睡安稳觉的时候。否则,怎么都要提高一万分的警惕。
因
为单刄之对常韵笛独宠,所以她对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就是不管自己受了怎样的委屈,只要她肯说出口,单刄之就定会为她出头。哪怕错杀一百都不肯放过一个。
由此可见,单刄之对常韵笛真是用情颇深。
常韵笛带着下人快步追赶前往御花园的刘毅,却不料他却站在那里不知在等谁,但看的出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终于来了。”刘毅听着脚步,待常韵笛等人离他有一定的距离便缓缓转过了身,他的眸子干净的没有一点杂物。
“你等我很久了?”常韵笛让身后的侍女们止步,自己却继续前行数步。
“是的。”刘毅淡淡的应和。
如今的他也是风度翩翩,尽管是冬季里吹来的寒风,吹在他身上都是一股清新淡雅。
常韵笛道:“那你肯定知道我为何来找你了。”
“这我却不知。”刘毅微微垂下眼帘,并不看常韵笛的神色。
这话听的常韵笛莫名的心急,他明明什么都清楚,可为何摆出不知情的模样:“刘大哥你就别装傻了,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和我。你在这里专门等我,也一定是对我有话说。”
挺胸,抬头,微微一笑,刘毅望着常韵笛的眸子,像是在告知何事:“不错,可你明知道他是你我共同的仇家,为何你今日却要在殿上救他性命。我可是好不容易夺得他如此的信任,才换来今日与他这么近的距离!你要知道这是何来的不易,可你却!”
“没错!但你这棋子下的也太早了,你别忘了他是百灵一族,一个会痊愈身体的种族。我不知你下的什么药,但万一没有成功,你之前所有的棋子都要被吃了!而最活不了的,就是你!就算你今日成功了,可你也走不出那个大殿!”常韵笛打断他的话,真是仇恨蒙蔽了双眼,刘毅今日竟变得如此不稳重。
刘毅却不以为然:“我知道,但那也算是我报仇了!”
“他杀了你们族人那么多人,你却还要一命抵一命!你脑子被烧了?你觉得值得吗?”常韵笛嘴角的邪笑,笑他的荒唐。以前那深谋远虑的刘毅今日是去了哪里,怎么变得如此莽撞,如此毫无头绪!
这种简单的道理可是常韵笛都能想得通的,可为何刘毅半句话都听不进耳。
“可他知道了你的秘密!如果不早一日将他处死,我真的害怕到时候我们都会死。”刘毅的情绪有些按捺不住,小声的低吼道。
原来,刘毅还在意这件事。常韵笛差点忘了,她去找刘毅说了这件事之后就被单刄之告诉真相,但这真相刘毅一直是不知情的。可现在就算说了,刘毅也定不会信了,更何况是单刄之在单爵之面前袒护她这件事。
“他不会的。”常韵笛只是摇了摇头。
“你何来的自信?”刘毅有些嘲讽。
“我就是相信,他不会的。”她不说明,但却敢拍着胸担保。她现在对单刄之的了解,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的。话锋一转:“刘大哥,今日这事儿我们就不再提了,你还做他信任的臣子,我还做他最爱的妃子。”
这话一出口真是惹得刘毅想笑,但是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声:“你忘了你是要报仇的人吗?你都忘了你当时是如何跟我说的!”
“我知道,我没有忘记。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跟他在一起。”常韵笛认真的眸子气的刘毅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常韵笛啊常韵笛,正亏你还是青春年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看不清世间的对与错是与非!可你怎么不听劝告,一致觉得给你点甜头的人就是好人呢!我们,可是共患难的兄妹!不是亲但更似亲啊!
刘毅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可要说出口的时候便不知道要如何说。
“你!”刘毅手指着常韵笛可却气的没话说:“韵笛你糊涂!”
“是啊,你就当我是糊涂了吧。”常韵笛并不觉得自己的立场有何错,但就是这不知惹得刘毅气又不打一处来。
但刘毅并不怪她,这使他更恨单刄之那家伙了。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常韵笛狐媚!今日这事儿是常韵笛阻止,今后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哎,你!哎!”刘毅看着常韵笛那看破红尘的样子,气的实在不知说什么,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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