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纤巧原本只是坐在沙发里保持着呆滞的神情,听见陶淘这样详细的说出她的事情,她猛转头看她,半晌才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陶淘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也,不过,我擅长的不是这个。”
陈纤巧惊奇的问她,“你会八字排盘?那你最擅长什么?”
陶淘敛了笑容,“徒弟,将来你有机会好好了解。现在,你先去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回我娘家,你得先减肥!”
陈纤巧感觉思绪很是纷乱,今天的事情太多了,陶淘这一出也太突然太离奇了。“那个,我明天回家。对了,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徒弟?”
陶淘站了起来,在床和沙发之间来回踱了几步,“徒弟啊,你双目看似无神,久观则清明,这说明你是能定心做事情的人。你的面型上次我摸过骨,面型突出,前额饱满,鼻梁减下后必定挺拔,这说明你领悟力强,聪明。你身为南方人,南岳地形山水相宜,其卦象为离,多出清秀佳人,综合的你骨架,因此我断言你减肥后,定然清秀。你明天也不是一定要回家,只因为那是你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你现在心中其实并不愿意回去。我说得是否对?”
她虽然以问句结束,眼中却全是笃定。陈纤巧迎着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就点了头,确实,和薛子意离婚,陈家人肯定很难接受,尤其是父亲,只怕回家要天天任由嫂嫂奚落。这么多年来,亲情委实淡薄。只是,眼前这个一直喊自己徒弟的女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贸然真跟她走?
“徒弟,人与人之间,千万不要想得太复杂。我遇见你,实属不易。反之,你能遇见我,也是你的福份。这些年,我各大城市游转,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传承我衣钵的人。”陶淘直接就回答了她内心的疑问。
“我跟你走?”陈纤巧觉得这事情还是太不可思议。
“我们有缘,不存在你跟着我走,只能说,你有使命没完成!”陶淘摆了摆手,“明天,我就送你回我母亲家吧!”
“哪里?”陈纤巧发现自己开始跟着她的思维走。
“贵州黎平!”
“去干嘛?”
“减肥,身份证拿来,我订机票!”
陈纤巧感觉自己昏昏然离开了陶淘的房间,又昏昏然的到了自己房间,大衣口袋里,那本离婚证都被捂得发热了。她叹了一口气将衣服扔到大床上,靠着墙站了一会。陶淘说得没错,其实她真不想回家,回家只是因为无处可去。现在的她,已经一无所有,也不用担心被人卖了。或者真象陶淘说的一样,人与人之间,其实本没那么复杂,只是人太多了,防备越
来越多就变得复杂了。
这一夜,她又梦见她的孩子,浑身乌青,躺在一个冰冷的高台着低低的哭泣着。陈纤巧从梦中惊醒过来才发现天色还很早,她睁着眼睛躺在被窝里看天花板。睡了一夜,她感觉自己清醒多了,清醒过来后,她就又想起来,自己离婚了,孩子没了。鼻头一酸,眼泪又从眼角溢出。她随手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这才想起来一直没开机。她想了想,咬着牙开了机。
沉寂了一会才开始有短信接入,一共三条,一条是天天发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另外两条是薛子意发的,大意是说陈家已经知道他们离婚的事了,他把她没带走的钱一次性打给了她父母,他说他不想欠她的。
想了想,她决定打个电话回家,过几天就是春节了,问一下妈妈要带些什么回去?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是她嫂嫂接的。
“哟,纤巧啊,你这是又要回娘家长住了?”嫂嫂的语气不冷不热。
“我妈呢?”纤巧淡淡的问她,她听她嫂嫂扬着女高音喊妈,妈,你女儿找你!
“巧啊,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离婚了?”陈妈妈的话听起来象关心,但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悲伤,“延枫这孩子太实诚,钱都收到了,巧啊,你怪不得人家,是你自己不好!”
陈纤巧躺在被窝,双眼发怔的看着天花板,后面她母亲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清,只是到最后她母亲说要挂电话时,她说,“妈,我就不回去过拉,去外地同学家,过了年就在那里找工作,你们好好过年!”
陈妈妈只是叮嘱了几句,“那你自己注意身体,散个心也好,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我总还是疼你的,就是你爸气得不轻。”
电话挂了后,她又忍不住哭起来。她总以为,虽然那个家不是那么温暖,但总是她亲亲的父母。母亲一直是很疼她的,出了这么大事情,她想着,还是有家可以让她避一避。她没有想到家人的态度居然是这样。大过年的,连句让她回家过年都没有,真是太让她伤心了。
哭了好久,她才起床洗脸,刚洗完就有人敲门。她从厕所跨出去了开了门,乍一看陶淘,她又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昨天说的那事,八成不是开玩笑。
“收拾一下,该出发了!”陶淘拎着包直接进了房间。
“真的要去啊?”她傻傻的又追问。
“你应该改口叫我师父了!”陶淘答非所问,顿了一下才说,“当然要去了,我从来不开玩笑的!”
“呃~”陈纤巧跟她身后,有点惶然。
“你这房间幸好只住一夜,你早上肯定打过电话,而且你还哭过!”陶
淘连头都没回只是看着那张床。
陈纤巧差点跳起来,这也太吓人了,难道她早上就潜伏在床边。
“该叫声师父了!”陶淘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她。
“师父!”陈纤巧酝酿了半天才憋出这两个字。
“好好!来,要过年了,师父给你一个红包!”陶淘出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
陈纤巧目瞪口呆,这徒弟和师父了太奇怪,一般拜师不都要交拜师礼的吗?
直到坐上了飞机,看着塑料袋里里只剩土的红掌。陈纤巧还是不能相信,一夜之间,她居然要跟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对她过往的生命历程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到中午时,飞机终于着陆,她又拎着她的红掌跟在她师父身后。出了机场,她师父才转头对她说,“你改个名字吧!就叫纤纤,这名字好一点。另外,把你手机卡扔了吧,不管你现在有多么伤心,有些事情终归是已经发生了,你要学着慢慢放下,因为你还要活下去!”
陈纤巧在她的注视下,卸了电池,拔出了卡,然后将卡抛到一旁的垃圾桶。陶淘笑了笑,带着她往街道旁走去,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
“陶居士,您可终于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笔挺,眉宇间气宇不凡的中年男人热情的迎了上来,见了陈纤巧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神色如常。
“苏总,劳你亲自来接,陶某惶恐!”陶淘客气的朝他笑,又转身看了看陈纤巧,“这是我徒弟,纤纤!”
“哦哦,纤纤,你好!”苏总很客气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然后开了后备箱直接入了进去。“淘居士,那我直接送您回苗寨!”
“太客气了,感谢感谢!”陶淘仍旧笑得客气。
“陶居士,还得感谢您的指点,我才有今天,能帮您做点事情,苏某实在是太愿意了!”苏总启动车子,言语里充满了恭敬。
一直到半个下午,车子还在盘山公路上飞驰,陈纤巧隔着盘山公路看着山间的雾气蒙蒙,隐约的树木,仿似人间仙境般。她还记得之前在电视广告上看过一个长须老头和一个小男孩,那老头说苗家世世代代出好药还是什么的,她记不太清了。
此刻的她,只是想着,生命会从这里重新开始吗?而那些尘世无处堆放的痛与恨能在这里放下吗?她能忘记那个带给她无数美好和苦痛的男人么?她不敢去想她的孩子,怕自己这一刻就没有勇气再活下去。所以,她完全没有想到,这般美丽的苗寨有一天会让她历经恐怖,几欲葬身其山,而一直被笼罩在神秘文字背后的苗蛊更是骇人听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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