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授！刘教授你在哪？”
小张慌张的声音经过空旷的走廊一传，整层楼都能听见。
“这儿，办公室。”刘建国思绪纷乱，用并不大的声音回应了一下。
小张握着电棒吓得颠儿颠儿就跑过来了：“刘教授，那人越来越激动了，我看他就没有好的时候，怎么办我要不要电晕他啊？欸？”他语气突然转变，凑到电脑屏幕前仔细看了起来。
刘建国还沉浸在“如何才能收集到更多证据”的思考里，小张兀自问道：“刘教授，你怎么会有威尔逊豪的学生论文？”
刘建国一转头，小张正好抬头，两人面面相觑，空气都静止了......
“威尔逊豪？”他语气镇定，手却不自觉握紧。
小张放下电棒，下意识拿手指去戳屏幕，忽然反应过来这玩意儿不是触屏的，伸手跨过键盘用鼠标笨拙地标出了一个肉眼根本看不见的水印：“这是威尔逊豪的标志，你用的是word软件吧？这种软件都识别不出来，但标识就在这里，无论用什么都是去不掉的，所以这肯定是从威尔逊豪发出来的东西，没跑。”
刘建国：“威尔逊豪有基因突变学？”
“对啊！”他指了指门外：“我知道他是基因突变。”
“他不是突变。”
“okok，是异常，但是很符合突变的症状，这个案例就是典型，我也写过。”
刘建国将电脑正对着他：“你们已经对此得出结论了吗？”
小张停顿了一会儿，不太确定道：“这个学科的教材每年都在修改，我无法准确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你在看的这个案例我比较熟悉，我参与过案件调查。”
刘建国感觉事情距离自己的猜测越来越接近了：“这是一个案件？”
“是的，立过案，我们模拟可不敢瞎编，威尔逊豪的校规很严格，一旦发现有人造谣和鼓吹，一律免去学籍，宗教信仰都不许有。”
面对刘建国诧异的表情，小张继续告诉他：“学校之所以愿意拿来给学生们研究，也是因为基因突变学实在是太新，没有历史资料，只能与时俱进，所以这些案例都是保密性真实案件，患者全部已经死亡或者失踪，普通老百姓并不知情。”
“哐哐哐！”突然一阵剧烈的响声打破了刘建国的思绪，小张握起电棒：“我去电晕他！”
“等等！”刘建国将人拦住，把电棒从他手里拽下来：“来，帮我个忙。”
回到观察室，这位严正严先生已经趴在墙上了，由于小腿被牢牢栓死，座椅整个被挪到一侧，人也因为试图站起来呈现出了一个半蹲的诡异姿势。
刘建国将人一推，右手扣住他的脖子，左手在椅子两侧摸索，一边对小张说：“帮忙把中间的按钮也打开，快点！”
随着“啪啪”两声，这位爷彻底跟这台笨重的座椅连为一体，双手捆住，脖间、腰部和腿部都被细环扣了起来。
“小张，”刘建国一挥手：“头部下方这里有电片，我已经打开了，你尽量跟他说话，聊天话家常说什么都行，然后采集下来的数据就留在电脑里，等我过来再看。”
“哦哦！就说话吗？”
“对，你尽量说些家长里短，调动他之前生活的记忆。”
“行，没问题。”
往上一层，是白毛三人新成立的特别调查组会议室，会议室一张桌子都没有，只有一面巨大的显示屏和三张椅子，v某靠在门外正在等待着什么，随后，就遇到了前来的刘建国。
刘建国以表达欲很强的状态向他迎面走来，v某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然后比了个请的姿势，将人直接引到了自己的办公区域。
“他们正在探查秦子恒的状况，你有什么进展？”
“是这小子醒了吗？”
“没有，出了点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哪方面的？”
v某宽慰道：“还不明确，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事，他队长也在第五区，不会不管他的。”
刘建国微微叹了口气：“我可看他这个队长自己也有点泥菩萨过江。”
部长不予置评，如果樊煜篱都自身难保了，那他们就算真正陷入危险当中了。
“有什么发现，您不妨直接告诉我，先坐。”
“不了，小张一人在，我就是想找你确认一件事，”说着，他把那份论文从线上传给了v某，智能眼罩上出现了威尔逊豪大学的标识。
刘建国问道：“v先生，大学的事情我就不多问了，学校里的学科，是不是有一个‘基因突变’的类目？”
v某点了点头：“是的，小张就是威尔逊豪在读，这些他也清楚。”
“这位3号玩家的症状不特殊，你们早就遇到过，还给学生做了论文的参考案例。”
v某没有表现出惊讶：“嗯，但这还在研究中，可能给不了你更多的线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部长有没有想过，这也许不是基因突变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说已经排除了这一情况，我们先前也是怀疑他们不是正常的突变，才让你来查的，但目前都只是猜测，对吗？”
刘建国转过身来到设备前，熟练地登上了那个使用了十年的网站，然后把秦子恒的数据展现给v某。
“老规矩，还是从这几个数据来对比，人体机能自然发生的突变不论变到哪里去，都一定会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平衡’。”他将秦子恒变化最大的几段标出来，继续说：“a缺少，b来补，人体机能弹性是很大的，秦子恒最不舒服也就发高烧，过去之后免疫力大增，都是有迹可循的，但这个玩家的症状.....”
他调开几张照片：“行动失衡、呓语、幻觉、失忆，还有攻击性，这不是突变，是病变。”
v某看了一会儿，说：“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他们的身体机能被打破了。”
“是的，但由于某些方面增强，让人们误以为这是异能。”
“你说的这个‘人们’，指的是基地吧？”
“最起码威尔逊豪的这个案例是误解了，而且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此案例出现在普通人类社会，说明这种病变与基地没有直接关系。”
部长沉思半响，说：“我们没有说这跟基地有关，目前威尔逊豪没有定义基因突变的性质，不论是病变还是突变，都不影响我们继续研究。”
刘建国摇头：“我认为不是这样，出发点不同，基因突变是基于人体本身，但是病变却有一个‘元凶’，或者，两者都有。”
“刘教授，你要知道，威尔逊豪代表着最新的进度，我们已经在做这件事了，基地建立的初衷也是如此，不管是什么原因，都需要时间来查......”
v某有些耐心不足，刘建国却总觉得没有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正还想说几句的时候，蓝妖推门而入：“我们失去了秦子恒的监控。”
......
dc的锆石盘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白毛也因为噪杂的环境放弃了入侵。
三人正对着停止的扫描沉默着。
“你们老大呢？”v某也有些忍不住问道。
白毛摇头：“第五区的南北系统是分开的，南区已经等于敞开大门了，北区我进不去。”
“黑武士呢？”
“黑武士很忙，没有回复。”
“忙什么呢？”刘建国横插一句，突然就点燃了白毛的怒火，但他的脾气却发到了部长头上：“忙什么...得问高高在上的总部啊！大迪云那个什么三k党还在跟黑匣子狼狈为奸，黑武士都七老八十了还要管这破事！”
“胡扯，最多才三岁，什么七老八十？”v某挥了挥手：“大迪云是大迪云，黑匣子是黑匣子，卞白都搞不定，我们能怎么办？”
“别说这个了，先想下怎么救人。”刘建国担心得不行，他虽然不知道什么黑匣子，但看着屏幕上病房内大大小小的设备和模糊不清的人影，心里就干着急。
dc摇头：“我的锆石盘适应能力很强，重复尝试没有意义，病房里有东西。”
刘建国让等下，理了理思路，问道：“所以他这个队长跟他不在一起，出了事也不会去救他？是吗？”
在场的无人说话，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请问这个第五区是谁锁起来的呢？”
作为秦子恒的监护人，v某有义务回答。
“应该是樊煜篱，没人有这个权限。”
“他又保护不到，为什么要锁起来？”
......
“现在我们想救人进不去，人也出不来，这位队长又杳无音讯，这不是死局吗？”
部长拦住他：“你先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即便第五区开着，人也出不来，设备不行。”
“但最起码我们可以轮流去照看他，不是吗？”
这时，白毛蓦然开口：“不一定。”
部长：“什么不一定？”
dc接过话头：“第五区南半区不一定是老大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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