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恪是郦国的皇帝,有他在手里,郦军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一路押着文恪出了郦军营帐,而后回到了三千精兵待命的地方,温若芙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却没打算就此放过文恪,因为现下他们的处境还不够安全。
温若芙回头望了望身后紧闭的城门,视线又移到城墙之上,远远看到白千若立于城墙之上,一身戎装****,不自觉间又心安了许多。
“幻影,我们退到城下就安全了,白千若在城墙上安排了弓箭手,城门处亦有人接应我们!”温若芙凑到幻影耳朵旁简明的将目前的情况说了说,亦是为了能够让他安心些许。
哪知被挟持的文恪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真的以为你们能够轻而易举的从我军手里逃脱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恪笑得甚是张狂,护在温若芙一家周围的三千精兵闻言都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注意力明显不能够完全集中了。
心理战术?温若芙冷笑一声,道:“你自身都难保了还说我们逃不掉?有你这郦国的皇帝在我们手里,我们怕什么?就算果真如你所说那般我们逃不掉,有你陪着我们一起上路我们也不亏啊!”
温若芙一行人挟持着文恪渐渐往边城内退去,而郦军亦是紧咬不放,一路紧逼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着就要退至城下了,被幻影挟了一路的白千若突然奋起反抗,用尽全力的一掌拍在幻影的胸膛之上……
“噗……”至幻影口中突然喷出一口血雾,持匕首的手一松,文恪趁机逃脱了他的控制,直奔回紧随而来的郦军之中。
“幻影!”城门之下传来温若芙凄厉的哀嚎声。
城墙之上的白千若闻声定睛一看,方才还被幻影挟持在手的文恪现下已经逃脱了幻影的控制,而且听温若芙的声音估计现在情况非常不妙。
“弓箭手准备,掩护!”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羽如雨般从高高的城墙之上朝着城下追击温若芙等人的郦军而去。
随着白千若的一声令下,城门也已大开,迎接着温若芙等人的归来。幻影被人抬着退进了城内,而后便有人一路送了他们回别院,对于城外两军相交的战况,此刻的温若芙已是无心顾及。
“幻影!幻影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能睡啊,我求求你了你千万不能睡啊!”温若芙趴在幻影身上哭得肝肠寸断。
“大夫,大夫在哪儿,大夫怎么还没来啊,麻烦你们去帮我叫一下大夫啊……”屋内,被安置在床上的幻影奄奄一息,进气没有出气多。那些送了他们回来的士兵呆呆的立在一旁,皆认为幻影已经没救了。
闻讯从外面赶回来的苏格和丘慕见状亦是心惊不已,急得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一回来就不见了人影的如锦手里拿着一个雪白的瓷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将手中的小瓶子塞到了温若芙手中,道:“妈妈,这是临走时吕爷爷给你的药,他说这个是续命用的,我们赶快给爹爹吃下然后赶回去找吕爷爷让他救救
爹爹好不好?”
温若芙正处在绝望无助之间,忽闻如锦的话便欣喜若狂,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临走之时吕梓君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这个续命的药要随身携带的,而今幻影不正好需要这药么!
“苏格,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启程回严庄!”温若芙打开手中的瓷瓶倒出一粒晶莹的药丸喂了幻影吞下,又急忙对苏格吩咐道。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飞驰,苏格在外面驾车,车厢内,面色苍白的幻影躺在中间,温若芙在一旁照顾他,而如锦则是乖巧的窝在丘慕怀里,靠坐在一旁。
已经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了,早已人困马乏,但因为情况危急,除了拼命的赶路别无他法。
温若芙半躺在幻影身旁,一只手紧紧的护着肚子,心里默默的道:“孩子你一定坚强啊,现下你爹爹命在旦夕,我们一定得急忙赶回家才行,希望你莫要娇气,妈妈不想失去你!”
捧着肚子,就算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亦是闷不做声。一路上都是以干粮充饥,除了换马之时方得下车休息片刻。
第五日,夜深人静之时,迷迷糊糊之中听见苏格的勒马声,醒来时方才发现她们终于到家了。
早已接到了从前线传回来的消息,吕梓君连日来是寝食难安,一心牵挂着他们现在到哪儿了,幻影还好么,温丫头怀着孩子能不能经受得住马车的颠簸,诸如此类的种种问题。
现下,马车一停稳庄里的侍卫便急忙将幻影抬到了吕梓君的园子里,温若芙带着如锦紧随其后。
药香园内,幻影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若非两手置于他鼻前还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喷出,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吕梓君把着幻影的脉搏,眉头紧锁。温若芙立在一旁面色煞白,脚步不稳。
良久,见吕梓君缓缓收了手,温若芙再也忍不住的冲上了前去,“师叔,幻影他怎么样了,您一定要救救他啊!”言罢,已是哭得没有泪水了。
“幸好你们给他服用了续命丸,否则现在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他了!”吕梓君叹了一口气抓过了温若芙的手又开始凝神切脉。
“怜儿,将熬好的安胎药端过来让芙儿喝了!”松了温若芙的手,又从怜儿手中将事先煎好的安胎药接过,递到温若芙跟前,“快喝了吧!你这一路上动了胎气,若不是孩子比较稳恐怕你现在的处境比幻影还要危险!”
温若芙从善如流的至吕梓君手中接过药,仰头一饮而尽。只要孩子还在就好,回家了,他们终于回家了!
温若芙趴在幻影躺着的榻旁便无力起身了,离她最近的吕梓君察觉出不对劲,遂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命丘离丘慕将她们家主子送回莲园休息。
众人皆已散去,怜儿亦被吕梓君安排着去替幻影煎药去了,就在吕梓君准备拿针包过来替幻影扎针助其修复受损心脉之时,一起身,方才发现如锦还立在一旁未离去。
“你怎么不跟着你母亲回去休息?”吕梓君阴沉着脸,面色是少见的严肃。
如锦并未被吕梓君
的严肃吓到,只见他扬起小脸一本正经的盯着吕梓君,“我知道您方才并对我妈妈说实话,是吗?”
“吕爷爷,您不用瞒着我,我想听的是实话,您就告诉我吧,我爹爹他,他到底还有救吗?”如锦双手不停的绞着身上的衣衫,话虽问出了口,但却不难看出他此刻的不安。
吕梓君拿了针包过来重新坐下,看着如锦固执的模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难!”
“那,那有什么事是如锦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你想帮忙?”吕梓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顿了顿方才又开口,“如若你是真的想要帮忙的话,以后每日过来帮我整理药材什么的就是了!”有那么一瞬,吕梓君的脑海里闪过了想要收他为徒的念头,只是不知温若芙是否会反对,而且他亦要先看看他是否有慧根。
自边城回来之后,温若芙便不再问世事,就连偶尔听丘离他们说起外面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时她亦不发表任何言论。
肚子一天天的变得更大了,但幻影依然没有苏醒。吕梓君说他心脉受损严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以修复的。
于是,温若芙整日里便在莲园与药香园之间来回,两点一线。怜儿劝她看开些,她说没事,她知道他还没死,只要活着,便还有希望。
从边城回来,就仿佛至鬼门关去闯了一遭。她虽无心去顾及如今战事如何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闫昱翎的不闻不问才是真正的寒了她的心。
她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待他如亲生,恨不得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了他,可是他呢……
都说自古帝王皆无情,他而今不过近六岁,道行不高,却是将帝王的无情运用得得心应手了,这样的他,真的走得远吗?
温若芙想要提醒他,想要告诫他,却是已经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说去做了。但愿,他不要摔得太狠。温若芙在心里默默担忧道。
清晨,早早的起了床,拖着笨重的身子由小影扶着在庄里溜弯儿,吕梓君说她先前因为动了胎气,恐她生产不顺,便建议她白日里多活动活动。于是,在这飘着小雪的清晨,就算是将自己裹得像个包子,亦还是雷打不动的出了门。
“小姐,今日的活动量该是够了,我们回去吧!”小影亦把自己裹得圆滚滚的,说话间只露出了红通通的鼻子及以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长了许多肉的的缘故,此刻温若芙并不觉得冷,于是便坚持再逛一会儿,直到小影催了第十遍,她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她回去了。
午饭时间,如锦过来了,饭桌上,听他讲今日在药香园里又学到了什么,又认识了哪些草药,温若芙在一旁笑眯眯的听着。
原本祥和的氛围被匆忙闯入的丘离打破了,温若芙放下碗筷,皱着眉没有说话,倒是如锦冷着声开口问了。
虽是如锦开口问的,但丘离却是望着温若芙,微微喘了两口气之后方才道:“主子,宫里的公公过来传旨宣您进宫!”
进宫?何事?这闫昱翎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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