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见这丫头俏脸通红,可爱非常,心中升起些恶趣味,装出心痛模样,语气轻颤道,“阿朱,你为何装作不认得我,我们不是说好我在此等你,然后一起去雁门关外,过那骑马牧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吗?!”
这魔头演技实在不比林仙儿差,把一个被人抛弃,悲痛欲绝的痴情男子演得活灵活现,见到阿碧与王姑娘傻傻的望着自己,阿朱有些欲哭无泪,指着花无缺怒道,“你们别听他瞎说,我根本就不认得他!”
花无缺强忍住笑意,叹息一声,语气萧索道,“罢了,你既然执意不愿认我,我也不勉强与你,只要你过的开心就好。”
“阿朱姐姐,你……你怎么能这样对这位公子呢!”王语嫣性子单纯,听花无缺说的似模似样,又想起自己对表哥也是这般,只要看着他开心,自己就心中满意,一时间竟对这人无比同情起来。
阿碧却心中疑惑,瞧见阿朱俏脸涨红,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模样,上前一步对着花无缺轻施一礼,柔声道,“若事实真如公子所说,那却是阿朱姐姐的不是,但公子又如何证明自己所言为实,不是兴口开河呢?”
听她声音虽软,但语气之中不无肃然之意,花无缺不由的暗赞一声,这慕容家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家中两个侍女都这般伶俐出色。
他瞧见阿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愤愤的看向自己,心知这丫头心思比阿碧更机敏一些,若再不放大招,必然会被她戳破谎言。
连忙抢在她之前急道,“阿朱你不愿认我我不怪你,但你们说我兴口开河,质疑我对阿朱的感情,我却绝对不能忍受!”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故作犹豫道,“只是这番事实说将出来,我怕,我怕阿朱你会怪我,再也不愿理我了!”
阿朱先前只因为撞得头晕目眩,等恢复过来,这人已经将王姑娘糊弄住了,本还担心他不愿争辩,会让王姑娘怀疑自己,此时见他一副欲言又止,躲躲闪闪的模样,只当他黔驴技穷,就要露出马脚,当下上前一步,恨恨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理你!”
此言一出,花无缺踉跄几步,低头半晌才沉声道,“好,既然你如此无情,我也,我也不必再心存顾忌。”
他猛地抬头,对着阿朱喝到,“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这句话刻在你怀中金锁之上,当日你我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一夜之后你将它拿给我看,若我真的不认得你,你可敢将金锁掏将出来!?”
阿朱闻言面色大变,这金锁她自幼佩戴,是她身世的唯一线索,平常从未给人瞧过,这人是从哪里瞧来的?!
她正要上前询问,却听到林外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传来,有那蜀中口音的汉子叫喊道,“就这里,我方才就看到她们往这里跑了!”
随着这声喊叫,林中响起了阵阵杂乱的脚步,还有阵阵吆喝夹杂其中,这声响太过驳杂,有北边口音,也有蜀中方言,显然是码头上的两伙人达成共识,暂时联起手来搜寻她们。
知道此事情形危机,阿朱顾不得再与花无缺辩驳,对着阿碧急道,“你快带王姑娘先走,我想想办法引开他们,你们趁机寻条小船,去燕子坞求救!”
阿碧闻言刚要拒绝,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司马兄猜的不错,这些人果然是慕容家的!”
阿碧大惊之下向身后望去,只见林外走进一个白须老者,身后跟着十几条大汉,人人背负长刀,面色狰狞,就好似强盗一般。
她心中一动就要往另一边找寻退路,却见那边走来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身穿麻布白袍,正面色深沉的瞧着这边。
听到那老者所言,这人冷冷一笑,抱拳道,“姚寨主客气了,你我此来,都是为了找这姑苏慕容算账,正该守望相助才是!”
他说着便向前一挥,林中窜出了十几条汉子,各个与他一般穿着,两两一组就向这边围了过来。
见到自己退路全无,阿朱在顾不得花无缺的胡言,向旁边一步将王语嫣护在身后,对着众人怒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擅闯我听香水榭!?”
那老者闻言呵呵一笑,悄然指示手下将四处看死,一边拱手道,“好说,我是云州秦家寨的姚寨主,姚伯当便是。”
那中年汉子本不愿多言,但听他已报了家门,怕自己若不出言回应,会被这老者小看,这才冷哼一声,“在下司马林,填为蜀中青城派长老,女娃子你若识相,就老实与我们合作,不然休怪我不怜香惜玉!”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走出一个满脸麻皮的丑陋汉子,这人比司马林还大了几岁,一身白袍之外,头上更用白布包缠,宛似满身丧服,于树荫之下更显得阴气森森。
他上前两步双手在衣袖中一拱,取出的一把短锥,一柄小锤,这却是青城派独门的“雷公轰”。
他在这边巡视一番,见只有花无缺一个男人,不由对他上下打量一番,语带不屑道,“你个油头粉面的小子,躲在女人后面像什么话?!”
正文 第一九六章 轻轻一语,令人自相残杀
这汉子名唤诸保昆,因生就了一张丑脸,平生最恨的就是这般英俊的少年,他见花无缺一副儒雅贵气,心中就不免有些嫉妒,所以故意说的大声,引得身后的同伴闻言纷纷大笑起来。
阿朱闻言有些急躁,她虽恨花无缺戏弄之举,但毕竟本性善良,担心这人一时意气丢了性命,忙低声道,“这些人同我们不一样,你可不要兴口胡来!”
她虽然说的小声,但在场众人都身怀武艺,这短短的距离哪里会听之不见,见这少年长的虽然俊俏,但还要靠女子保护,鄙夷之下笑声更加放肆起来。
花无缺没想到她会出言提醒自己,心中升起几分愧疚,正要开口说话,却听那嫉妒难耐的诸保昆大喝道,“你这女子真是眼瞎,这小子扭扭捏捏,哪里像个男人!”
他此言一出,身后同伴有些会意,纷纷吆喝起来,“就是,就是,诸等下让着丫头瞧瞧,什么是真的男人~”
“这小子哪里比的上诸师兄威威,小姑娘你却是不知道男人的好处~”
阿碧见到姐姐被他们这般污言碎语,气的浑身轻颤,忙上前轻抚她的后背,有些不忿的清喝道,“你们这么一大群人,来欺负我们几个弱质女子,就称的上男人了么?!”
那诸保昆被人这般称赞,心中受用不已,见另一个漂亮丫头出言反驳,有心让她见识自己的手段,眼中凶光一闪,左手钢锥尖对准了花无缺的方向,右手小锤在锥尾一出,嗤的一声急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向那边疾摄过去。
“公子小心,这是‘天王补心针’,是一门极霸道的暗器!”王语嫣心地善良,见到这人动作,就瞧出了他的手法,知道这暗器的厉害,急忙出言向花无缺警示。
话音未落,却见到花无缺右手一闪,不知何时已抬在面前,双指并拢,指尖泛着点点寒光,她定睛瞧去,见到指尖事物,不由的低呼出声,还不待她说话,那边的诸保昆就大惊道“怎么可能!?!”
花无缺随意一甩,将指间的细针掷到一旁树上,这才轻笑道,“你这蓬莱派的杰出弟子,都能隐姓埋名改拜青城派,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此言一出,那诸保昆面色大变,正寻思如何作答,却听到一旁的司马林冷声道,“诸爷,原来你是蓬莱派的?”他不再称诸保昆为师弟,改口称之为诸爷,显然不再当他是同门了。
不怪他如此在意,蓬莱派与青城派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但百余年前两派高手结下了怨仇,从此辗转报复,仇杀极惨。
司马林身为青城嫡系,家中长辈多有死于蓬莱派之手,方才听到那瓷娃娃一般的女子喊出“天王补心钉”,这蓬莱派的绝技之时,就已经心中一突,此时见了诸保昆脸色,又想起这人是带艺从师,平日里问起他本来是哪一门哪一派,他从来都支支吾吾不做回答,此时哪里会想不明白。
他此番千里迢迢自蜀中而来,全因司马卫被人用青城派绝学“破月锥”杀死,会这门功夫的青城派中也只有司马林、诸保昆和孟姜两名长老,但事发之时,四人全聚在一起,谁都没有嫌疑,认定必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下的杀手,于是尽出派中高手,来找慕容氏算账。
诸保昆哪里不知道他的疑惑,此事虽非他所做,但他出身蓬莱,拜入青城的目的也确实不纯,一时间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神情极为尴尬。
司马林见他神色,直道他做贼心虚,心中怒气勃发,狠狠道,“你到青城派来卧底,学会了‘破月锥’的绝招,便即害死我爹爹。你这狼心狗肺之徒,我爹哪里对不起你?!”说着双臂向外一张,手中已握了雷公轰双刃。
他想,本派功夫既被诸保昆学得,这人定然会转授蓬莱派的高手,他父亲死时,这人虽确在成都,但蓬莱派既学到了这手法,那就谁都可以用来害他父亲。
想到这里,司马林再也忍耐不住,向前一冲,举锤便往诸保昆头顶打去,见他竟闪身躲过,忙对着一旁叫道,“诸保昆为我青城叛徒,咱们不必讲究武林中单打独斗的规矩,大家一起上!”那一众白袍汉子闻言犹豫一下,但想到与蓬莱派的恩怨,还是狠下心来向着诸保昆扑去。
司马林这一脉的青城武学,每一招诸保昆都烂熟于胸,竟一时间以一敌众,不落下风,一众白袍客在林中打的热火朝天,只看的王语嫣三人目瞪口呆,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少年公子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这些人就自己打了起来。
那边秦家寨的姚伯当见了此景,心中一凛,左手覆在右手之上,暗中曲起食指点了点那边,示意左右数人围了上去,才迈步到了近前,拱手问道,“少侠可是复姓慕容?”
他见到花无缺这等年纪气质,偏偏出现的又这般蹊跷,想来就算不是那慕容小贼,也必定与之有关。
却不想花无缺摇头失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要说不是那慕容复,你自然不信,我说是吧,你又会找我麻烦,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我是!”
姚伯当有些哑然,准备好的话语再也问不出口,正要打个哈哈,却听那面容绝美的少女反驳道,“他才不是我表哥!”
他闻言心中大喜,正愁探不出他们的底细,连忙故做疑色道,“不知姑娘的表哥是?”
王语嫣听他问话有些羞涩,但还是脆声道,“我表哥便是燕子坞的主人,你们口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南慕容,慕容复!”
见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阿朱暗道糟了,急忙要上前将她拉回,却哪里比的过姚伯当的动作,这老者此时探出她们的身份,面上慈祥之色尽去,探着大手就像王语嫣抓来。
正文 第一九七章 逼豺吞狼,反手镇压
姚伯当可是云州大豪,秦家寨的寨主,他名为掌门,实为打家劫舍的的强盗头子,姚伯当的师父姓秦,既是秦家寨前任第一把交椅的大头领,又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因亲生儿子秦伯起武功才干都颇平庸,便将这位子传给了大弟子姚伯当。
数月之前,秦伯起在陕西被人以一招三横一直的“王字四刀”砍在面门而死,那正是“五虎断门刀”中最刚最猛的绝招,人人料想必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手。
姚伯当感念师恩,尽率本寨好手,到苏州来为师弟报仇,此番听到这女子自报家门,哪里会甘心放她离去。
眼见就要将她抓住,却不想身前气流激荡,咫尺之处的王语嫣竟好似被人牵引,飘然着向后方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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