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事现在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作为负责人的秦子期也空闲了下来,虽然不似之前那么累,可秦子期现在面对的问题却让他宁可把自己陷在忙碌中。他觉得他一定是生病了,因为他现在只要空下来,脑海中每一分每一秒都闪现过师傅的面孔,一想到,胸口便涩涩的发紧。
以前虽然也有过这种情况,可完全无法跟现在的相比,也曾压制过自己让自己不去想,可只要那么做,心中便疼的难受,克制不住想去想她,这逼着他再次面对那个曾经的问题。
自己到底对师傅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秦子期心里很乱很乱,于是就乘着师傅出去闲逛的空隙,跑到了一家茶楼,想借着茶叶的清香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在他坐在窗口,一杯接一杯的把茶水往肚子里灌的时候,空着的对面被一个魁梧的身子占据了。
秦子期面上没有习惯性的微笑,一张初具俊美的面孔与平时相比,更多了份冷漠,察觉到对面有人时,毫无情感的眼神略微一扫便收了回来,这倒让对面那人有些吃惊。
“怎么了,心情不好?”那人带着笑意的问道,伸手把秦子期面前的茶壶拿过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便吐着舌头,“这玩意有什么好喝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秦子期皱着眉,冷声道,“没人逼你喝。”说着,拎过茶壶,对着茶嘴一口气喝完了所有,把茶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就又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哟,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那人琥珀的眼睛闪着光芒,“这疫情被控制住了,你不该高兴才是吗?”
“干卿何事?”秦子期心情很不好,他只是想在这安静的冷静一下,可不想对面坐着个聒噪的家伙,说着便起身想换个地方。
“让我猜猜啊,既然不是政事的问题,那就是因为女人?”刚迈出去一步的秦子期听他这么说,寒星般的眸子猛地盯住那人的后脑,那里的黑发蜷曲着盘结在一起,显得更为狂放。
听背后没有声音,男子转过头去,刀削般的面孔露出挑衅的笑容,盯着秦子期的眼睛,“怎么,我猜对了?”
“闫连河,你很无聊?”秦子期冷笑,“无聊到跟个长舌妇一样三八了?”
“……”闫连河被噎了个彻底,这个臭小鬼,真是不可爱,他站
起身,用俯视的目光看着秦子期,觉得感觉好了不少,“是个男人的话就别唧唧歪歪的,敢不敢和我比拼一下男人的本事?”
秦子期傲然一笑,“输了可别找地方哭。”
“……好!”
所谓比拼不过是一人面前堆了十几个酒瓶,看谁先把谁喝倒罢了,酒过三巡,两人均是没有半分醉意,不过说话也不像刚开始那样火药味十足了。
“喂,小殿下,你还没说你干嘛这么大火气呢?是不是追求哪个女人被拒绝了?”闫连河拿起一个酒瓶,往自己嘴里倒了半天,发现已经没有一滴酒后就扔到了一边。
“……”秦子期没有答话,依旧一个劲的往肚子里灌酒,就好像喝茶那样,半晌才冒出句话,“我不知道。”
闫连河有些无语,什么叫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呢,就在他还想再问一句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在闷头喝酒的某人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却又在下一秒黯淡下来。就看他的目光越过自己的肩头,直直的看向外面,眼中流转着不同的情绪,一遍一遍,可却突然变色,本来就寒意十足的眼睛更是像掉进了冰窟那般,周身的空气也如凝结了一样,寒的可怕。
可这却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秒,这个不似少年的少年便陷入了死寂般的境地,全身散发着悲凉的气息,接下来,闫连河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拿起酒瓶就一瓶一瓶的往嘴里倒着,自己的很快就喝完了,又伸手过来拿他的,吓得他赶紧拍掉小孩的手,“你疯掉了?哪有你这样喝酒的?”
“我花的钱,为什么不让我喝?”秦子期一双眼睛里全是血丝,像是孤狼那般恶狠狠的瞪着闫连河,“给我!”
闫连河有些无语,他只是觉得这个小孩很有趣才一直跟在他后面,见他一个人泄愤似的喝茶才起了逗一逗他的念头,可如今是什么情况,他难道就打算这么喝死?想起他刚才的异常,闫连河一把摁住他拿酒的手,盯着秦子期通红的双眼沉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让你失常的人?”
就看对方一愣,然后仿佛被抽了力气那般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喜欢?喜欢?”转而瞪着闫连河,“为什么?”
闫连河觉得自己成了开导别人的知心人,虽然无奈,但还是说:“你那种眼神,
任谁看到都知道啊,为什么,应该问你自己才是吧?”
秦子期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转而又猛地聚集,“对,我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他突然仰头笑了起来,笑声里有解脱,有开怀,有无奈,有悲伤,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凄凉,笑声戛然而止,然后在闫连河惊讶的眼神中,推开窗户飞身跃下,很快的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没反应过来的闫连河直到小二跑来问还要酒吗的时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冲着早已没人的窗外愤然大叫,“喂!你没付钱!”
段辰雪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在看到那人的面孔时,自己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过去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自己面前一幕幕闪现,厚重的记忆压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欺天压地的痛苦蔓延全身,于此相应的,是燃尽一切的怒火,她多么想抓住对方的衣领,狠狠问他为什么和对手联合,为什么忘记约定,为什么……背叛自己……
“为什么!”站在半空中,充满着不甘的眼睛直指苍穹,“为什么让我还存在着!让我死了不好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带着记忆苟活在世上!你告诉我为什么啊!”发泄一般的冲天空大叫着,嘶哑的声音仿佛喊出了所有的委屈和无奈。
猛烈的晚风把黑发吹的凌乱,肆意的交缠着,融进了夜色,抬起手,月光毫无障碍的从手心穿过,段辰雪无力的垂下手臂,整个人散发着无边的凄凉,半晌,泣血般的声音才从空中传来,“这样的我,存在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为什么啊!”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个精灵般的人仿佛万念俱灰,把自己缩成一团,像是渴求着什么,又像在躲避着什么。
温柔的月光把她包裹起来,就连晚风也轻柔了许多,像是要安慰这个受伤的灵魂……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在与之相隔没有多远的树林里,一个人从头到尾的看完了这一幕,点漆的眸子里盛满了痛惜与怜爱,还有想毁灭一切的疯狂。贴在树上的手指已经深深地陷在了树干里,与粗糙树皮的摩擦,流下了一缕一缕的鲜血,青白的树皮吸收着血液,很快的就深红了一片。完全看不出原状的指尖,凄惨异常,就这样,那人也没有发现,一颗心都系在空中那抱住自己的人儿,久久的,久久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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