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挑眉。
他继续说道：“我观姑娘气泽，修为竟比我当年还要高深些许。实不相瞒，此事唯有姑娘可以力挽狂澜。所谓以毒攻毒，以眼还眼，他借着自己的修为吞噬别人的灵力，那姑娘拥有这般大成就，亦可以将他的灵力吞噬为己用。”
“前辈当年便是这样阻止了大乱？”我有些不悦地蹙眉道。
他仿佛没见到我的不悦，继续道：“力量本身没有错，但拥有力量的人却有好有坏，有人因为强大的力量滋生邪恶的欲望，那么力量便成为了他的帮凶，也有人因为力量之大，领悟到肩头所背负的责任，那么力量便是捍卫正义的武器。姑娘所做乃是匡扶正义，与那些宵小自是不同。”
我动了动唇，并没有反驳。
他继续说道：“不过，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若是过多地被吸收，会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他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当年我选择自毁灵海，便是怕控制不住这股力量！”
他说话时，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令人疑惑。
我们仍在离境宗境内，忙碌了一天，一眨眼到了入夜十分，聊着聊着，外面忽然闹哄哄起来，隐隐可以听见，外面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司刑长老死了……来人呐！”
我一惊，顿时推门而出，更多的人涌向了刑堂，但尚未跑到刑堂，另一处又传出了声音来。
“宗主死了！”
“梓潼长老也死了……”
几乎就在那一盏茶的时间内，交错传出的，整个离境宗的高层长老一瞬间全部毙命。
我的震惊展露在脸上，直到到了现场，脑袋还有些懵，全程看着那些人来来往往地被抬了出去，最后靠在千溯的怀中，踉跄地走出了大堂，一排十几具尸体被整齐排列在祠堂里，我晕晕乎乎，像踩在云端上，总觉得这些都不太真实。
白日里，我还那么愤怒想要杀了白璐，一转眼，到了晚上，她还真的死了，只不过，人却并不是我杀的。
千溯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把轻轻地带进他的怀中，小声道：“他们不过是死有余辜，你不需要自责，阿离，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如果我当年早点察觉到夙弦的阴谋，早一点阻止师妹，这一切……”
“这不是你的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也不能预料到，阿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我慢慢地安下心来。
忽然推开他，坚定地道：“一定是夙弦，是夙弦将人杀害了，她们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魂海被抽干了，是夙弦干的！”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千溯没有否认，抿了抿唇，握着我的手，温暖从他手心里传递过来，让我稍稍定了定神。
“千溯，虽然我一点不喜欢那样肮脏的力量，可为了仙魔两界的和平，我……”
“不行，我不答应！”千溯一口回绝道。
先前在里面，他几乎没有发言，为何到了此时，却如此反对，我诧异地看着他。
他忽然紧紧把我抱紧怀里，深吸了一口气道：“阿离，我不管这个世界是好还是不好，我只要你我好好活着，能幸福地在一起。只要有我在，我就能护着你到地老天荒。”
“可是，若我能救下那些无辜的生命，又有什么不好？等一切的风波平定，我们再归隐江湖，难道不行吗？”
他深深地凝望我，目光中是那样痛苦不舍，他低头吻住了我，用霸道的吻来宣泄他此时的情绪。
唇齿交缠，气息交叠，吻到最后，变成了彼此霸道的噬咬，最后在彼此的嘴角都留下了猩红的痕迹。
千溯舔了舔唇角，沉声道：“你当真以为那老头有那么好心？你想想，他当年为什么要选择自爆魂海？拥有强大的力量固然是好事，但若是掌控不了强大的力量，那对于自己，或者整个世界，都是一场灾难。他承受不住反噬，最后选择自爆而亡，如今，他只是想让你去走他的老路罢了。”
千溯按着我的肩膀，十分严肃认真地说道。
我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我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没有
想象那么简单？
夙弦选择毁掉蚀灵阵，固然是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他能不能控制住这股力量，还得另说，白璐等人死相凄惨，一看就是夙弦所为，他培养了那么多势力，却在一瞬间选择结束，如果说不是他一时上头，那就是另一种可能，他极有可能已经被过于强大的力量支配着，成为一个嗜血的魔头。
如果我也接手了那股来历不明的力量，会不会踏上他的路，犹未可知。
“即使知道如此，你也还要继续吗？阿离，你不是救世主，没有人能要求你这样牺牲。”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垂眸说道。可是，我若不做，难道眼睁睁看着一切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发生么？
“答应我，不要去好么？”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也反手握住他的手，微微点了点头道：“千溯，我们成亲吧！”
不知道为什么，突如其来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顿时怔住，脸上那种焦灼的气息褪去，慢慢被惊喜替代，我又说了一遍：“我们成亲吧！千溯，我想嫁给你。”
“……”
我主动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忽然从后面按住我的脑袋，舔了舔我的唇角，接着撬开贝齿，攻城略地。
一吻结束了，他两眼认真地盯着我问道：“阿离，你刚才说什么？”
我无奈又说了一遍：“我们成亲吧！”
“你说什么？”
我凑近他的耳朵，大声道：“成亲吧。你个呆瓜！”
“好，我娶你！”他忽然含住我的耳垂，吓了我一大跳，小声推拒道：“别乱来，这里是山门口。”
我正说完，看见远处鬼鬼祟祟地闪过一个人影，我瞬间推开了千溯，追了上去，那人惊慌失措地跑了，我在地上捡起一枚玉珏。
小笙儿？
他看见了？
我无奈摇摇头，紧跟上来的千溯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在我耳边小声道：“阿离，我们回去吧！”
听他那慵懒中带着压抑调戏的口气，我大概猜到他那么着急要回去的缘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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