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醒来,头有些晕,咳得厉害,“水。”
有人喂她喝水,慢慢的,一滴一滴,“言儿?”
脑袋疼,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舒服的哼了一声。
“可有哪里还不舒服?”
缓了缓,她才算完全睁开眼睛,松戟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可看得到我?”
“松,松戟?”她说,嗓子有些干裂。
他如释重负一般,握紧了她的手,“还认得我,还认得我。”
可能是吸入过多的烟雾,她想,总是有些不舒服的,“你放心,我,我没事。”
“习韵言,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他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
“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回来。”他得不到她的回应,继续说道。
她咧开嘴笑了笑,“这个不能。”
他有些生气,俯下身,眼睛直直看着她的,“习韵言。”
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另一只手慢慢伸出来,点了点他的脸颊,“又是,又是你救了我。”
他坐直身子,不再看她。
她本就虚弱,又要强撑着起身,不由得有些晃动,他倒是出手扶她极快,把她禁锢在他的两只手之间,待她稳了才放开。
她依旧冲着他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仰着头,“我要靠在你怀里。”
“习韵言。”她看不出自己的生气吗?
“我都这么...你,你还凶我。”她嘟了嘟嘴,眨着眼睛看他。
他松了口气,果真是拿她没办法,长臂一伸,便把她稳稳的放在怀中,感受着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答应我。”他依旧不死心的说。
“恩,别的我都依你。”她慢慢的说道。
他就知道自己拗不过她。
“我以为我要死了呢。”她说,“我可太伟大了。”
他自然知道她在故作轻松,当他知道她仍处在危险之中,心都被抓紧了,她还能这样轻易的说出死这个字,他突然又把她从怀中捞了出来,不再说话。
“又生气了?”她伸出手摸他的下巴。
他抓住她不太安分的手,“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
“我怎么舍得。”她又把脑袋凑过去,蹭在他的肩膀上,“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要是阎王爷喜欢我,我早都不知道...”
还没说完,他便打断了她,“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你可有受伤?”她看到一旁有些染红的白布,皱眉,自不是她的。
“无碍。”他拍了拍她的头。
那屋子本就快支撑不住了,松戟找到习韵言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意识了,他抱起她,片刻不耽误的往出冲,房梁上渐渐开始有烧毁的东西下落,直到他顺利抱着她出来,阿娇惊呼,“二爷,你受伤了!”他才发现自己胳膊上一块鲜红的印记。
本来就没什么事,多是吸了几口气而已。她恢复的很快,立马就能活蹦乱跳了,无意间,她听到了白柳和松戟的对话。
“二爷,故意放火之人发现时已经被人灭口。倒是与他来往的书信之中留下了这事情的真相,纵火其实只是一个序幕罢了,这是西秦在挑衅。”
她大惊,是西秦?这是要开战的意思吗?
“我早已料到。怕是这书信也是有人故意留下。秦穆无非就是给我们个警告。”松戟冷笑一声。
这第一把火便放在了王城,可见西秦气焰的嚣张!习韵言暗自想着,果真,是世人都看错了秦穆。
他无非故意寻衅滋事罢了,这一仗看来马上就到了。她站在门口,握紧了裙边,又想起李慕钦那日同自己说的话,习韵婉还活着,若她还在,那现在,这样不太平的世道,又在哪里呢?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在这场仗没有到来之前,尽快的找到姐姐。
她转身跑回了自己房中,提笔写下什么。
“阿娇。”
“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想问你些事。”她说道,“你坐下。”
阿娇点了点头,“小姐想知道什么?”
“你可知道西秦的兵马如何调动?”
“小姐问这些作甚?”阿娇不明白,皱了皱眉头、
习韵言微微摆头,“没什么,这不是看这世道不太平,想多了解下,以后万一有个作用。”
“我们北凉大军认得是军箭令。”阿娇说道,“军箭令在手,大军自然听从调遣。”
“那,这几年这军箭令一直在大公子尔代手中吗?”她问。
“小姐有所不知。二爷一直是凉王最器重的儿子,军箭令一直在二爷手中,只是最近出了些事...”说罢她看了习韵言一眼,“所以二爷现在不甚有军权,自是与大公子人手一半。”
习韵言的心沉了沉,“我知道了,阿娇,今日所谈的事情切莫告诉他人。”她自是明白阿娇所言出的事是关于自己,可她听的清清楚楚,当年李家出事之时,那军箭令的确握在松戟手中。如果,暗中与黄岩勾结的人真的是他,她不敢想,也不能再想。习韵言握紧拳头,抑制住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挥了挥手,“阿娇,我饿了,帮我准备些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