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里,有两个女子穿着丧服,戴着丧帽,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往地上的火盆里扔冥钱,皆低头背对着huáng延,几个捕快站在她们身后看护着。
捕快回头看到huáng延与祝云盏,便立刻上前,问道:“你们是……?”
祝云盏掏出一枚鎏金令牌,摆在捕快的面前,答道:“是金陵阁的人,这位是金陵阁大卿。”
捕快立刻朝huáng延恭敬地拱手:“原来是闻人先生,失敬。”
huáng延淡淡地开门见山,问道:“一共死了几个人?”
捕快麻利地回答:“十四个。”
huáng延又问:“凶手有两个?”
捕快gān脆地答道:“是。两人是堂兄弟。”
huáng延望了一眼啼哭的女子,继续问:“那两个审问过了?凶手在家有无仇怨?”
捕快答道:“她们说,那两堂兄弟平时关系一般,只是偶尔一起喝过花酒,对父母常有尽孝,与亲戚也没有过节,这次命案真是唏嘘啊。”
另一个捕快补充道:“这家的直系血亲,加上凶手,一共十六人。那两个女子,一个是姨娘,另一个是丫鬟。”
huáng延继续问:“确定凶手生前没有欠债的恶习?”
捕快答道:“已经查阅过他家的账册,也在城里问过,没有欠债。”
另一个捕快补充道:“凶手之中那个堂兄前些日子刚订婚,女方家不知何故突然退婚。”
huáng延追问:“退婚的事,发生在命案之前,还是之后?”
捕快肯定道:“是之前!”
huáng延追问:“查过那一家没有?”
捕快答道:“还没有……”
huáng延便不继续问了,转身便走,两个捕快很是困惑,同时望向祝云盏。祝云盏启唇:“赶快派人探查退婚的那户人家!”
其中一个捕快赶紧离开这座宅院,返回衙门。祝云盏瞧了瞧周围一眼,心里很是无奈,转身便跟上huáng延的步伐。
huáng延已经走到别的院落,祝云盏一走进去,见到他,便问:“师尊,这命案……?”
huáng延答道:“不一定是同一个案子,如果不是,金陵阁的人便撤了吧。”
祝云盏领命道:“是!”
huáng延喃喃:“这宅院不错,真是可惜了。”
三日以后,huáng延回到平京,与祝云盏一起进宫后,打算宿一晚以后再乘船回青鸾城,但只刚步入繁华斋,便瞧见院中有一人立在那里,身穿赤红边的素白jiāo领袍与绾色的广袖绢长衫,腰系赤红腰带。
huáng延当即愣住步伐,那人也回头望向huáng延这边,朝半愣的huáng延笑了笑。祝云盏微微吃惊,低声脱口而出:“少……少卿?!”
huáng延只先吩咐祝云盏:“你先去禀报今日探查现场的结果。”
祝云盏二话不说便退出繁华斋,前去见苏仲明。
朱炎风走到huáng延的面前,先拿走huáng延的包袱,huáng延问他:“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来平京了?”
朱炎风用另一只手轻轻抓住huáng延的手,带他走进殿宇,答道:“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不放心,还是进宫等你了。”
huáng延微微纳闷:“你又不随我去其他郡国……”
朱炎风将他的包袱放到弥勒榻,突然从里边滚落出一个不大也不小的锦盒,好奇着拿起来瞧了瞧,便回头问道:“这是何物?”
huáng延走过去瞧了一眼,答道:“是你生辰之时,要送给你的,这么早就被你发现了。”
朱炎风无奈道:“你又乱花钱。”
huáng延问:“你不好奇里面是什么?”
朱炎风便打开锦盒的盖子,见里边是一把光滑剔透的牛角梳,梳子的脊背雕刻着仙鹤与流云,他随之惊奇:“我之前有送过你这样的梳子,你怎么也买了?”
huáng延笑答:“如此才能凑成一双。”
朱炎风用指骨,极轻极轻地戳了一下他的额角,佯装怪他鬼灵jīng怪。huáng延立刻扑到朱炎风的怀里,双臂搂住朱炎风。
☆、第100章
清明时节沐雨纷纷,滋长了万种花草与万种花木,艾草亦在其中,民间的人们纷纷上山割采艾草,悬挂在门庭用以驱邪除恶氛,或绞磨成稠汁混在糯米面之中,蒸制成浓绿的糍粑团子,又用芳香的草木熬出汁水,染制五色糯米饭。
金凤岛上的坟场,许多思午筑的武者前来祭拜,人人摆上供物,插上线香,燃烧冥钱,线香的气味混合着烧纸味,在cháo湿的chūn风中,显得愈加浓厚。
huáng延站在青鸾城内的一条径道上面对着生机盎的花草发呆,眼眸却没有瞥花草一眼。朱炎风徐徐靠近,从他的侧脸看出他若有所思,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huáng延轻叹道:“不知道老家有没有人祭拜我娘。”
朱炎风回道:“那里还有你家的晚辈在续弦,应该少不了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