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晋百般谦虚:四小姐过奖,老奴只不过是全凭着一腔对主子的热血……”
你们两个够了!”司晗低吼,晋伯若是在此处待得太闲,本大人送你返程如何?”
老奴想起少爷的剑没有擦,马没有喂,老奴告退,老奴真是好忙啊,好忙……”司晋念念有词地退了开去。
薄光掩口窃笑:怎连晋伯也是个活宝?”
还不是因为有你在此?”在这个小女子面前,不自觉便会卸却心防,泄露本真性情,不过,他所说之事也不是空xué来风,你莫当笑话说了出去,传到天都徒惹麻烦。”
她嗤之以鼻:小光才没有那么笨。”
他抿哂:那就好。”
但若是苗人肯帮忙,情形会不会有所改善?”她问。
当然。苗人是此处的地头蛇,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这里的山林,有了他们的加入,那些叛匪便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两日后司哥哥带我走一遭苗寨罢?”
为何?”
去拜访苗寨内那位新近结识的故人。”
司晗好笑,睇来一眼:好怪的说法。”
总之你陪我就是。”
算你在本大人面前诚实,没有粉饰你与司晨的友情。”自家妹子对薄家姐妹的瑜亮情结,他在旁自是dòng若观火。
薄光回个鬼脸:我说得人不是你的妹子,是瓦木的妹子,邀小光两日后到苗寨一叙。”
他一怔: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咦?”她眼神一定,直直望着某处,莫非那位便是我家笨蛋哥哥的女怪医?”
司晗的视线尽在身边的小女子身上,自是晚一步发现,叹息道:不错。”
说话间,对方已到了面前:去试药。”
试?他微哂:司某尚有要事,稍后……”
对方眉眼平直:你的副将已说你眼下并无要事。”
……这位是远道而来的薄监军,司某正陪监军大人巡视大营。”那位副将是被灌了多少迷魂汤,导致如此无知无畏地出卖顶头上司?
薄?”对方一双浅色瞳眸瞥向薄光。
薄天的幼妹。”小司大人补充。
对方眉尖稍动:就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位?”
……”这位在人世间混得恁久,不懂什么叫委婉含蓄的么?
薄光嫣然一笑:这是将我家哥哥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位?”
那是我的耻rǔ。”对方道。
恭祝这耻rǔ继续下去。”薄光道。
有个风流胚子做哥哥,你也很耻rǔ罢?”对方同情。
还好,他尚未没节cao到将魔掌伸向自己的妹妹。”薄光欣慰。
真是遗憾。”对方困惑。
劳请继续遗憾。”薄光友善。
这……司晗直觉苦海无边,郑重道:二位暂停。江大夫,请进帐暂候片刻。小光,随我来。”
我叫薄光。”
我叫江浅。”
姑且别过。”
稍后再会。”
两人颔首错身。
你们这叫一见如故,还是臭味相投?”司晗无力问。
薄光略作思忖:惺惺相惜,情不自禁。”
……”当他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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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平匪患,薄光本欲尽速前往苗寨游说,却在亲眼见得恁多痛苦翻转的受伤兵士后,天大的事情亦暂且抛诸脑后。
几日来,她减寝减膳,节缩所有时间,专心埋首军医大帐,在每个伤兵每道伤口间辗转,若非司晗qiáng硬bī迫,定然不眠不休。
薄监军,您瞧他这伤,这么深的一道,已经见着骨头了,寻常的金创药用上也怕是没用,这条腿怕是废了。”吴军医道。
将伤口清理gān净后fèng合,而后用药。”
fèng合?”吴军医一颤,如何fèng?”
自然是针线,与清除脓ròu的刀相同,俱用淬过火的酒消毒后使用。”
小的……从没有fèng合过,不会……”进军营前,不过是个看看伤风感冒、跌打损伤的乡下郎中,用针线fèng衣裳倒是见过,fèng皮ròu连听也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