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栾清看着案台上的食盒,将它转了一个圈,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制食盒,确实不比昨日那食盒精致。
那昨日到底是谁雪中送炭呢?她在宫中并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嫔妃,难道是贤妃?
栾清若有所思地打开食盒,安公公让小太监去门口守着,微微抬头看着栾清的半侧脸。
“娘娘,奴才已经将秀春姑娘安顿好了,她身上的殇也请了太医诊断过了,您尽管放心。”
栾清听到这消息有些激动,这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半分,面带微笑地侧过头:“多谢公公。”
“哪里,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不知皇上如今怎样了?”
“娘娘请放心,奴才听闻皇上已经醒了,养心殿外头的太医也都退了一大半了,想来已无大碍。”
“那就好。”在这个后宫,栾清在乎的人很少,除了从小陪她长大的秀春外,如今不知不觉还多了一个人。
她将碗里的粥喝完,把它放回食盒里。安公公上前收拾食盒,低声地说:“往后每日饭点奴才都会亲自前来,娘娘在这可有什么缺的尽管说。”
栾清想了想开口:“给本宫多备一些蜡烛吧。”
“是,奴才告退。”
安公公刚退下,外头就传来一阵阵木鱼声。栾清拿起经书翻到昨晚未誊完的那一页折了一个角,合上书压在一沓宣纸上。
她起身走到门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趴在门缝上偷看外头的情形。
为首的穿着黄白色缁衣的师太向侍卫一拜:“贫尼受太后旨意,来这做一场法事,还请行个方便。”
门口的两位侍卫互相望了一眼,挪开了身子。
师太带着六位尼姑入了院子,朝宗祠走来,栾清忙回到案台前若无其事地坐下抄写经文。
门一开,众人朝栾清行过礼后,六位尼姑分两排面对面跪坐在地上,将怀里的木鱼放在正前方。
师太直直地走到软垫前站定,然后转身坐在垫子上盘着腿,闭上眼睛默念经文,一手拨动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底下的尼姑跟着闭上眼睛念起经文,吚吚呜呜听得栾清犯困。就在栾清撑着额头无精打采地誊写佛经时,耳畔传来了一个声音。
“娘娘,奴婢是皇上派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宁渊:让媳妇抄一百遍,我得猴年马月才能见着?
☆、夜色撩人
栾清案台前方跪坐着一个小尼姑,她侧过头,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
确定了师太和其余人都闭着眼念经文后,她蹲着身子悄悄挪到栾清身旁,伏在她耳旁轻声开口。
“陛下吩咐奴婢来帮娘娘抄写经文,还请娘娘将誊写好的一份经文交给奴婢,这场法事会连做三日,明日午时奴婢还会来见娘娘的。”
栾清有些惊诧:“这...你我字迹不同,怕是会露馅。”
那人听后灵动一笑:“娘娘有所不知,奴婢擅长临摹字迹,保证不会出差错。”
栾清半信半疑地抽出一份写好的经文交给她,她细细地清点了张数后,将宣纸卷起来塞进袖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法事结束后,屋内又只剩栾清一人,她依旧埋头抄写经文。
虽说那假扮尼姑的小姑娘说交给她来写,可栾清觉得这毕竟受罚的是自己,怎好意思全由别人承担,而且这百遍经文不是说写完就能写完的。
到了晌午,安公公还是带着早上的那个小太监进了门,不仅给她带了一盏宫灯、蜡烛和火折子,还放了一条棉被在她身侧。
栾清轻勾嘴角,朝他微微点头:“公公有心了。”
“哪里的话,入了秋不必夏夜,娘娘您自己身子要保重。”转身接过后头小太监手里的食盒摆在她面前,将里头的菜一道道摆在案台前。
“娘娘您慢用,奴才就在屋外守着,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即可。”
栾清点点头,看着满桌的菜肴,思绪却飞到其他地方。
咬着筷子侧身瞧了一眼放在大堂后面的食盒,自从内务府给她备膳后,那个小宫女就再也没出现过,她很难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巧合。
不管如何,她栾清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等她出去了,一定要找到那个宫女,好好谢谢她家主子。
用过膳后她继续埋头誊写,在这一方之地倒也安然自在,心如止水,颇有一种与世隔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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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平日里十分重注习武健身,因此身体恢复的比常人快许多,他躺在床上瞧着太后神情倦怠,眼底都有些乌青,拍了拍太后的手臂。
“母后身体不好,为了朕的事情又操劳许久,快些回宫歇息吧,朕这里自有人照看。”
太后见宁渊比之昨日面色红润了些,人也精神了不少,微微颔首,带着一大群宫女太监离了养心殿。
殿里总算安静了不少,宁渊屏退了众人,手指交叉放在锦被上,仰起头合上双眼。
食指不停地打着节拍,像是在盘算着时间。不一会儿,外间的一排书架从正中间一分为二慢慢朝两旁移动,显出一道暗门。
暗门打开,出来一个身着玄色外衣,头戴盔甲的男子,越过屏风来到宁渊床前站定,单膝跪下行礼。
“属下卢哲参加陛下。”
宁渊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套上鞋子,随手从衣架上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肩上。
“起来吧。”
卢哲跟在宁渊身后一路来到书案前,宁渊提起毛笔思忖了片刻,然后把那日在刺客虎口处看到的记号描画了下来。
搁了笔,他将纸上的火焰型标记放到卢哲面前。
“你去查查,江湖上可有哪个帮派之人的手上有这种标记的。”
卢哲双手接过,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将它放在怀中。
宁渊双手叉腰踱着步子走到窗台前,望着漆黑的天空,深邃的眸子里阴沉不定,就像一只隐蔽在草丛的猛虎,正一步步地引诱敌人进入陷阱。
眼神微微一亮,将腰间的一块玉佩往后一扔,卢哲伸手接住。
“另外,你去一趟江陵街,街上左侧有一间做首饰生意的铺子叫麒麟阁,把这块玉佩给掌柜,告诉他情况有变,龙牙勿动,静候命令。”
卢哲将玉佩放在手里,低头拱手:“是,属下遵命。”
宁渊挥了挥手:“下去吧。”
卢哲动作利索的走到书柜前搬动第二层书架上的金蝉,暗门渐渐转动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
一切恢复如初后,宁渊准备沐浴,虽然体内余毒已经清理干净了,但为了防止复发的可能,刘太医还是建议他每日都要泡药池子。
承庆引着宁渊来到暖阁,他站定后展开双臂,两旁的宫女们替他宽衣解带。前方虽然有薄纱隔着,但还是能闻到浓浓的药草味,令人刺鼻。
宁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要说这刘太医医术还是很高明的,不然也不会成为太医院之首。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