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由于身边没有带火折子,她只能凭借从窗户里透进来的微弱的月光缓慢前行,一路跌跌撞撞的总算摸到了橱门,打开后有个竹筐,存着几个大红薯。
她有些激动地挑出了三个大的抱在怀里,但想想现在的情形,左右为难的将怀里一个略小的红薯放了回去。
她将红薯靠在门槛外头,回屋拿了火折子。正想寻些木柴,瞧了瞧她这院子里最多的就是那数十盆栀子花。
她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来来回回地在花盆周围转悠。
虽说这些是宁渊赐给自己赏玩的,但是如今肚子都填不保了,哪还有心情看这玩意儿,再说那人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待着呢,谁知道她这多一盆少一盆。
暗自打定主意后,她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盆栀子花给折了,拿着粗壮一些的枝条搭成一个小木堆,升起了火。将红薯放在上头,栾清蹲坐在地上拨弄着枝条,好让火势再旺盛一些。
她盯着那燃燃的篝火陷入了沉思,此情此景竟让她有种又回到了冷宫的感觉。没想到重活一世,她依旧逃不掉被禁足的命运。
自那日贤妃来找过她后,已经数日没有音讯了。如若这一次葛战没有一举扳倒楚方河,那么,她会不会又像上一世一样,被打入冷宫?
她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庞,想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面前的火焰窜的老高,她的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上头的红薯已经有些焦黄,散发出一阵阵香甜的味道。
她用树枝戳了戳半熟的红薯,底下部分已经软了,将它翻转一面,又添了些枝条。
一直蹲在地上她的腿有些麻,索性直接坐在地上盘着腿,撑着下巴继续盯着眼前的火苗,完全没有感受到后头的人。
宁渊本想到中宫吃点东西就走,不料刚到中宫看见里头一片漆黑,他让太监们都留在外头等候,自己一个人推门而入。
本想着她已经歇息,打算看一眼就走,却发现屋内无人。
他急忙转身,带着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焦灼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看见了那个坐在地上的小人。
看着她娇小又单薄的背影,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荒凉和孤寂。
抑制住内心想上去抱一抱她的冲动,他信步上前,拍了一下栾清的肩膀。
“皇后这是作甚?”
本来安静环境突然被打破,栾清身子一颤,转头望去,看到宁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后,她急忙跪在地上。
“皇...皇上千岁...。”她在说什么,暗暗地在心里呸了呸,然后又改口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渊觉得有些好笑,他有那么可怕吗?
“平身。”
她的小腿有些胀痛,起身的动作有些迟缓。宁渊好心地拉她一把,不料她连连后退,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
“我...臣妾在烤红薯。”
宁渊本就比她高半个头,如今她缩在墙角处,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勾起了他心中的一丝保护欲和...占有欲。
不过,显然宁渊并不想吓到这只小白兔,他后退几步双手环胸,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皇后是吃多了山珍海味觉得腻歪了?怎么吃起了这些粗食,还...”宁渊故意延长了尾音,那双勾人的眼眸上下打量着栾清,“弄成这幅样子。”
栾清穿了件白色的纱衣,身上有些油渍,裙摆上还沾了些泥泞,刚刚又是那副样子坐在地上,确实有些...不成体统。
月光下看着宁渊定定地站在她不远处,那容貌再配上那笑颜,栾清有些失了神,当下清了清嗓音。
“臣妾就是肚子饿了,随便找些吃的。”
宁渊用余光瞟了一眼脚边快烤熟了的红薯,提起衣摆,挨着刚刚栾清坐的地方盘腿而坐。
“真巧,朕也饿了。”说着就伸手想去拿上头的红薯,栾清一个箭步眼疾手快地制止住了他。
这可是她烤了好久的红薯诶。
或许是四下无人唯独他俩,或许是月光衬的宁渊温润无害。这一瞬间她竟然忘却了君臣有别,一双杏眼美中带怒,怒中含嗔,语气也软软糯糯的。
“我都饿的不行了,你还抢我的红薯。”
宁渊见她护食的样子甚是可爱,也不怪罪她的失礼,到是觉得今日他的皇后与之前见得又有不同,让他增添了许多兴趣。
“这么小气,回头给你一箩筐红薯。”
“不行,两箩筐。”
“成交。”
栾清放开了手,在他对面坐下,掰了另一只红薯放在掌心里吹了吹,然后小口小口地吃着。
宁渊本想着随便尝尝,没想到一入口竟如此的香甜,不仅如此,这鼻间香气扑鼻,还隐隐带着一股栀子花香。
这丫头烤红薯的本领倒是不错,不过...
“皇后,这红薯怎么闻着还有些栀子花香?”
栾清手里的动作一顿,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嘴里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蹦出个字来。
宁渊随意拿起堆在一旁的枝条,细细一瞧,又翻了翻,果然瞧见里头还有些未处理干净的栀子花瓣。
“皇后,你竟然把朕赏你的东西当柴火烧了?”
栾清见事情已经暴露,索性敞开了话,正好也借机试探一下。
“陛下,内务府的人已经数日未给中宫送食物了。肚子都填不饱哪有心思赏花。其实若您要臣妾死,只管下旨赐死了臣妾,犯不着让内务府断了粮食。”
宁渊越听脸色越发阴沉,这几日他事务繁忙,没想到中宫竟出了这样的事。
“朕何时下这样的令了?你也是,为何不派人来禀报朕?”
栾清见宁渊并不真心责怪她,心下安定了许多,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叹了一口气。
“陛下,就是臣妾想,这外头的侍卫也不让咱们出去。”
宁渊微微挑眉,乌黑的眼珠子微微一转,心下已经明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眸子有些暗沉。
栾清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便想岔开话题。
“陛下今日怎么来中宫了?”
宁渊若有所思地盯着栾清那张清秀的脸庞,想了想还是把话放了出去。
“葛战贪污受贿之事朕已经交给薛义之去查了,估计过不了几日就会有眉目。”
栾清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自己之前担忧的事情,如今却是由宁渊告诉她,她猜不透此人说这话的目的,她不敢问,也不敢表露任何神色。
宁渊见栾清并没有接话,紧盯着她的双眼,不肯放过一丝间隙。
“你似乎不感兴趣?”
栾清神色坦然,反问道:“臣妾为何要感兴趣?”
这回到是宁渊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了。
“那你为何要写信给葛战,告诉他林江买官一事。”
“举手之劳,况且皇上不想知道谁参与了此事吗?”
宁渊立马捕捉到了她的信息,眯了眯双眼。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