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那般简陋,这里的人,从内到外,全是他的人。
祁三目瞪口呆的打量着煦哥儿,问白鹤鸣:“十七哥,这就是你儿子?”
白鹤鸣道:“废话。”
“你和唐娘子……”
“怎么,你怀疑?”
祁三道:“哪儿能呢,我就是,太意外了。别说,这孩子长得可真是好。”
白鹤鸣自鸣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儿子。”
祁三噎了噎,道:“我瞧着,煦哥儿生得像唐娘子。”
白鹤鸣一脚踢过去:“你是说他是因为随了他娘所以才长得好看?意思是我丑?”
祁三嘿嘿笑,道:“那哪儿能呢,十七哥也是美男子一个。”
煦哥儿笑眯眯的看了白鹤鸣一眼,问:“阿爹,京城的美男子都是你这样吗?”
祁三笑喷,在白鹤鸣踢过来之前迅速避开。
为免挨揍,他没说话。
白鹤鸣瞪了祁三一眼,对煦哥儿道:“男人的容貌不是女人,怎么能用皮相做为美不美的标准呢?你爹这样是威猛,男人拼的就是武艺和脑子,相貌算个屁。”
他又打发煦哥儿:“你娘不是给你留了功课?去做功课,回头你和你祁三叔切磋切磋。”
祁三惊讶道:“不会吧,煦哥儿这么小就有好身手了?”
白鹤鸣瞅他一眼,道:“身手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应该能揍得你满地找牙。”
煦哥儿行了一礼,笑着退下去。
祁三这才问白鹤鸣:“行啊,十七哥,你可真是好命,凭空掉下这么个大儿子,啧啧,当年你和唐娘子那一度春风可真是太值了。”
白鹤鸣骂了一声:“滚。”
祁三又问:“唐娘子居然也愿意让你把煦哥儿带走?”
白鹤鸣没好气:“他为什么不愿意?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祁三嘿嘿笑了两声,道:“那倒也是,人都是会变的,唐娘子也不例外。其实吧,十七哥,我觉得当年你错得太离谱了。”
白鹤鸣问:“你说说。”
祁三道:“不说你们俩那点儿不太愉快的开始,就说后来,你可还帮着唐娘子打赢了一场官司呢。你说你力也出了,心也尽了,干吗不让唐娘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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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鸣磨了磨牙,当初他的确是脑子抽了。
说白了,他也不是圣人,也有执念。
就因为唐心瞧不上他,他在自卑的同时是极度的反弹。
偏她并没认出他来,他也就鬼迷心窍的编造出了个白十六郎。
再后来,有心想用白鹤章的身份“勾引”她,给她个教训,哪成想在误会“她嫁给周嘉陵,并很快有了身孕”之后,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想来,是有点儿后悔。
祁三还在那儿夸夸其谈呢:“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可还说烈女怕郎缠呢,十七哥当初撤得忒利索了点儿。
你那么欺负人唐娘子,还不行人家有点儿小脾气?哦,为了这点儿脾气,你就受不了了,还一甩袖子走人,怎么想怎么有点儿矫情。”
白鹤鸣难得的没吭声。当时他没意识到,现在意识到了,所以肠子都悔青了。
是啊,要是当初他多纠缠唐心多些时刻,她未必不会回心转意,两人也不会白白磋砣这么长的时光。
他都想抽死他自己。
祁三道:“不过现在也不晚,十七哥,唐娘子对你如何啊?”
白鹤鸣不悦的哼了声,道:“你不是一向自诩诸葛再世吗?不会用你自己的脑瓜子好好想想?”
祁三摇头:“难,虽说时过境迁,唐娘子可能原谅你了,但依着她那要强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屈身给你做妾。可不做妾,十七哥又不能休了世子夫人。”
白鹤鸣在心里叹了口气,祁三说得全中。
他问祁三:“你觉得这局有得没得解?”
祁三还真瞪眼想了半天,突的笑道:“有倒是有,就是有点儿不厚道。”
白鹤鸣道:“说来听听?”
祁三笑道:“当初你不是冒用了十六哥的名头嘛,大不了还用这个名头吧。
横竖白家十六郎在京城是查无此人,就更没什么妻妾家小,你就用十六哥的名头娶了她。京城这边瞒严实了,那边你把人哄高兴了,不就皆大欢喜了?”
白鹤鸣骂道:“什么鬼主意?就你这脑子,还是回去好好补补吧。”
祁三悻悻:“十七哥,你凭什么说我这主意不好?”
白鹤鸣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可你知道唐心是什么人吗?就她那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事只能瞒一时,不能瞒一世,真要哪天暴露了,她能动手弄死我。”
祁三啧了一声,道:“那也是。”
他想了想,挠头道:“那我就没办法了。”
白鹤鸣也压根没指望他能出主意,转了话题,道:“煦哥儿要在京城住些日子,身边没人不行,你去给我搜罗十多个年纪在十二三岁,又身手比较好的死士来。”
“啊?”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白鹤鸣道:“不行,十二三岁还是小了点儿,那就六个十五六岁,身手好的,六个十多岁,脑子活络的。”
人倒是有的是,祁三应承下来:“行,我去选,挑好了给十七哥过目。”
他问:“十七哥,你想带煦哥儿回白府啊?”
“嗯。”
“啧。”
“你啧是什么意思?”
祁三讪讪的道:“我就是觉得,白府不啻于是龙潭虎穴,你把个这么小的煦哥儿弄进去,就不怕有什么闪失?”
白鹤鸣哼了两声,道:“我要是连他都护不住,也白混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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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欲
《泼辣俏娘子》/晚来风徐
在白老夫人等人的极力催促下,白鹤鸣带着煦哥儿回了白府。
一时白家众女眷悉数到场,连一向病弱的十四夫人都来了,就是想看看这位小郎君。
煦哥儿倒是坦然的紧,跟着白鹤鸣给白老夫人和众长辈磕了头。
白老夫人嘴上说不认这个孙儿,可见了煦哥儿,一颗心立刻就化了,招手道:“好孩子,过来让我瞧瞧。”
煦哥儿上前。
白老夫人拉着他的手,看了好半晌,问身边的齐嬷嬷:“你看这孩子是不是长得像老国公爷啊?”
齐嬷嬷也看了一时,点头道:“的确是像。”
白老夫人落下泪来,又怕吓着煦哥儿,忙用帕子拭了泪,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问他“几岁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平时都做什么?”
煦哥儿倒不怯场,脆快的道:“家里有阿婆、阿娘,不过去年阿婆病殁了,家里如今就我和阿娘两个。”
白老夫人又问:“你阿婆是哪个?”
煦哥儿笑眯眯的道:“我阿娘是被卖到阿婆家的,五岁就做了阿婆家的童养媳。
不过成材叔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