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
掀帘出去看时,见唐心正拣一只碎碗。
唐心脸色有些难看的道:“不知怎么手滑了一下,打碎了一只碗。”
孙氏嗔道:“你这孩子,我就说你最近魂不守舍的,看,这不就打碎了碗?
算了,你放着吧,还是我来洗。”
唐心也是心里不清净,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脑子是懵的。
她也就顺从的让开了地方,一边看孙氏洗碗,一边道:“娘,今天陈良也说我脸色不好,还咒我是不是病了,您说我是不是真病了?”
“咋了?”孙氏直起腰看她。
唐心倒真算是好养活的,打小长到这么大,头疼脑热的时候都少。
和杨成材一比,她没个让孙氏省心的。
她一说病,孙氏也不安起来。
唐心伸手指按住左眼皮,有些烦躁的道:“也不知怎么了,这几天左眼皮一直跳。”
左眼跳灾,这意头可不大好。
孙氏咳了一声,她还当是什么,就这啊。
她一脸的不在乎的道:“你就是瞎紧张,虽然说好事多磨,但这眼瞅着就成亲了,不会有什么变故的。
你到底怎么了?”
“我……”唐氏扭捏了下。
她一直也没个亲娘,孙氏前几年也就是顶着婆婆的名,并没尽到亲娘的职责。
是以有些女人的事,唐心还是上辈子从身边婆子那知道的。
一知半截,并不算清楚。
可让她就这么大喇喇的和孙氏讨论这些,她有点儿抹不开面子。
半天唐心才道:“娘,我那个,有两个多月没换洗了。”
孙氏一呆:“什么?”
唐心单纯,孙氏可不是,毕竟成过亲,生养过成材,女人那点儿事她门儿清。
呆呆的瞅着唐心,手一滑,另一只碗当一声落地,又摔成了好几片。
唐心倒吓了一大跳:“娘?”
孙氏面色如土,一把拽住唐心,也顾不得地上的碗了,径直把她拉进东屋,问她:“你刚才说,你两个月没来那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按大纲写的,没法改,所以提前防雷吧,下面要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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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
泼辣俏娘子
晚来风徐/文
四十七章、有喜
唐心点头。
本来就觉得不大对劲儿,看孙氏脸色骇成这样,越发心里没底儿。
不自禁的就想圆,也顾不得窘迫,忙补了一句道:“以前也这样过。”
“别说什么以前,那时你才来,不准也是有的,可你如今都十七了。”
孙氏紧紧抠着唐心的手,问:“你和那周秀才,没做什么不知廉耻的事吧?”
唐心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十分不愤的摇头:“我成天在娘眼底下打转,能做什么不知廉耻的事?”
怎么这么不信她?
孙氏却脸色更白了,眼神都直了,她颓唐的坐到炕沿,喃喃嘀咕:“两个月,两个月,那不就是九月的事嘛。九月……”
土匪,大半夜的,唐心脖子上的印记。
那还是能看见的,看不见的呢?
孙氏一捂脸:“娘哎,这可怎么办?”
唐心就见孙氏像热锅上的蚂蚁,转转悠悠,磨磨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一头雾水,不解的问:“娘,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自己得了什么要命的症候?
治呗,要是治不好,那就算了呗。
人谁还没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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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终于停下来,不死心的问唐心:“你还有别的不对劲儿的地方没有?比如说烧心,难受,恶心,想吐?”
她每说一样,唐心就点下头。
唐心每点下头,孙氏的心就跟着忐忑一下,最后不无绝望的道:“唐心啊,你这是,有了。”
唐心还跟个傻瓜似的问:“我有什么了?”
孙氏直拍大腿:“唉,都怪我,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不懂,我怎么也不懂?还能有什么?你有身子了。”
等到孙氏断断续续的解释完了,唐心才明白,敢情男人和女人这样那样之后,女人是会有身孕的。
十月怀胎,她的肚子会像球一样鼓起来,等到瓜熟蒂落,她就会生下一儿半女来。
唐心:“……”
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也没人告诉她啊。
她呆呆傻傻的看着孙氏:“娘……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回换孙氏没词了。
她一拍唐心,要哭不哭的道:“要是成材还在,当然是好事,可那是谁的种?你这又和周秀才成亲在即,这肚子里的不就成了……”
连拖油瓶都算不上,亲爹都没名没姓,周秀才又是有功名的,哪个男人肯喜当爹?
唐心懵里懵懂的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急也没用啊,得解决啊。
孙氏唉声连连:“得有三个月了快,怎么都晚了,要是当天就喝了避子汤,怕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现在,现在怎么办?
一副绝子汤下去,万一弄不好,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啊。”
………………………………
唐心不是第一次来城里,但还是第一次来请郎中看病。
好在天气冷,她把头脸包裹得再严实也没人起疑。
一大早就赶过来了,可养安堂开张却晚。
唐心边走边跺脚,几乎快要冻僵了,才看养安堂的伙计卸了门板。
趁着这时候没人,唐心迈步进去。
小伙计年纪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还没睡醒,自然屋里也没来得及升火盆。
他一眼看到唐心,便道:“看病还是抓药?怎么来得这么早?郎中还没起呢。”
唐心捂着嘴,压着嗓子道:“看病。”
小伙计道:“那你稍等会儿啊。”
唐心道:“能不能催催郎中?我大老远一早就赶过来的,还等着回去呢。”
小伙计打量了她一回。
看她穿着粗布袄,不像是城里人,还真有可能是从哪个乡下来的。
要是耽搁的时间久了,怕是今天她都未必能回得去。
小伙计道:“甭急,好歹容我把这屋里屋外都洒扫干净了再说。”
他倒是不紧不慢的洒水、扫地,又把柜面从上到下都擦得干干净净,总算听到了后院有人的咳嗽声。
小伙计放下抹布,迎上去挑起厚棉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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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五十多岁,蓄着山羊胡的男人袖手进来,问:“都收拾好了?”
小伙计道:“钱先生,都收拾好了,有位小娘子已经等了一时了。”
钱郎中唔一声,坐到椅子上,抬眼瞅了唐心一眼。
唐心讨好的看了他一眼,很识时务的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钱郎中看她遮得严实,大致先猜到了几分。
横竖什么事也赖不到他一个郎中身上,他也没打算多事。
他捋了捋胡子,道:“小娘子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