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通知的宫女,隐下眼中的一点嫌弃回道:“安乐公主来了,正处置些宫人。”
郑婕妤不知道这位小祖宗来做什么,一时控制不住的更大声咳嗽了几声,呼吸都有些不畅,就打算要下床去迎接。一直从郑婕妤未及笄时就侍候着她的石琴,连忙阻止了她道:“娘娘不可,您先歇着。奴婢外出迎接,公主肯定能体谅一二。”说完就去了外面迎接安乐公主,刚进屋禀告的宫女也随着出去,像是要尽快离开这。
外面有些声响,不多时就有人进来了。因着常年生病,郑婕妤的眼睛也不甚清晰了。打首的那人逆光而来,更加有些看不清,只知道一身淡蓝色襦裙,应该是安乐无疑。直到人靠的近了,容貌便看得也清楚了些。漂亮的杏眼,挺翘的鼻尖,嘴角含着浅笑,同当年的皇后娘娘有些相仿。
郑婕妤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当年刚入宫的时候。她们都是懵懂的少女,对入宫一事心中也只是略带好奇,好奇这最为尊贵的地方,生活到底是怎么个模样。
“见过公主。”还未下床动作完,便被人阻止。
赵菀青看着面前的人,面容清秀,只不过带着些不健康的苍白。赵菀青道了声郑婕妤,便同身边的秋珠和夏道:“你们一个带人去查一下宫人们住的地方,一个去查看一下小厨房。”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像是预告这一个不好的开端,郑婕妤连忙道:“殿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15章 船只
赵菀青知道她想岔了,以为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上前坐在她的床边,抚了抚她的后背。
郑婕妤闪躲了一下,忍着喉咙中的痒意轻声道:“公主,要不得,哪能劳烦您。”她不知此次安乐来有什么缘由,只担心扯到四皇子。万一有所发难,她都担待不起。
赵菀青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刚才拍到背上感觉到的紧绷,再看看郑婕妤,还有她身边侍候的宫女脸上的紧张。“不用多想,本宫来不是要找麻烦。”郑婕妤这才放松了些,微微向她颔首。
既然她让人感觉这么不舒服,赵菀青也不坐着了,站了起来,巡视一圈打量着殿内的装饰。有些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款式,打扫的还算干净。到桌子前,捏起了壶盖,看了看里面成色不太好的茶水。
“郑婕妤,宫人们侍候的可还好?”
她不是无缘无故来帮郑婕妤,前世她同赵昌黎的关系表面上一般,可不知是不是欺负别人欺负惯了,从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跟自己对抗过,心中还算是喜欢这个四皇子。
后来她被赐婚后,不仅皇长兄,这个四皇兄也常去看她。想想那时,赵昌黎表面一副讽刺的模样,手中还是拿出解闷的小玩意儿,就觉得有些好笑。
郑婕妤听到她问话回道:“一切都可,劳公主挂念。”
一开始进来禀告的宫女,心思几转,上前笑着道:“婕妤体弱,奴婢们不敢丝毫懈怠,今日公主驾到,实在是奴婢们的荣幸。”
出头鸟说的是:看不清形势,不懂得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的人。嗯,在这个时候赵菀青再一次的认识到了这个词的涵义。食指和中指捏着的壶盖‘啪’的一声落地,在寂静的屋内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次不止郑婕妤,屋内的其他宫人都有些紧张。传闻安乐公主嚣张跋扈,有时叱责宫人都不需要个理由。
刚讲话的宫女一时懊恼自己的急切,她想这在公主面前露个脸面,跳出清音阁这淤泥之地。可看公主,在听她讲完这些,脸色似乎就不太好,无名的带给人一些压力。
这时殿内有两人进来,是公主带来的夏和秋珠,见公主脸色好些,一部分人轻轻舒了口气。之所以说一半,自然还有一半人更加紧张的。
赵菀青见夏和秋珠各自手中托着一些东西,知道已经找出来些东西。她示意夏先说,夏微微低头恭敬道:“奴婢们在一些清音阁的宫人屋内发现了一下不该他们有的东西,请公主查看。”她上前看着上面摆放的一些名贵布料,甚至连一些稀罕的药材都有。
笑了笑,让秋珠说一下她发现的。秋珠得到指令道:“这是去了小厨房熬药的地方,找到的药材残渣,已经让跟随来的夏太医看过了,药材实在称不上好。”
“将这些欺上瞒下的人都处置了,一个都不能轻饶。”
郑婕妤还想要说什么,可在开口的那一瞬间看到安乐的眼神,便没有阻止。身子回了床上,喉咙间的痒意起,拿着帕子捂住咳嗽了几声。
赵菀青本就知道清音阁中需要处置的人多,所以带的人很多,将一些需要发落的人都带出去了,屋内一时空荡荡的。她上前走到郑婕妤面前道:“这件事情本该早日发现的,本宫是害怕到是真出了什么事,反倒是母后麻烦。”
说完就转了身,接着道:“你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去跟母后讲,本宫走了。”她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让殿内的人一时有些摸不清这位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莫不是要在郑婕妤身边安插人手。
思及此,石琴忍不住要去同婕妤说道说道,却看到婕妤艰难的起身,跪在薄被上,朝门口行了一礼。刚要出口的话,慢慢消失在喉间。
赵菀青在走出清音阁,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去母后宫内。未乘步撵,疾步的往栖梧宫走去。夏和秋珠看到公主的模样,连连喊着慢些,慢些。
到了栖梧宫,她脸上有些微汗,给母后请了安,这才做到凳子上。江皇后看着她如此急促,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汗笑着道:“急什么,天热就慢些。”
赵菀青道:“在屋内待那么长时间,觉得身上都长小蘑菇了。疾走几步,对身体好。”
江皇后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眼中满是宠溺,让她喝下些茶水才道:“母后说不过你,过几日小姐们入宫,你要认认真真和夏学学规矩,以免到时让别人笑话你。秋珠性子软,又一向不舍得说你。”
赵菀青看母后又如前几日唠叨起来,不顾着身上的汗意,握着母后带着些凉意的手笑着道:“儿臣会用心学的,绝对会比那些小姐们出色的多。”
看着安乐这么讨乖,江皇后也不舍得再打击她。那些小姐们,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虽不说样样精通,可至少有一样是可以拿出手的。想想安乐,唯一被夸赞的字,不知道有没有随着玩闹荒废掉。
谢府
一个蓝衫男子正在拿着一个小刀,在一方六寸大小的花梨木上动作着。发丝高束,眼睛因着看得认真微微眯着,眼中带着不易察觉得温情,嘴角扬起的笑容却彻底泄露了他。
他旁边一身胭脂色劲装的女子已经有些不耐烦,原本就因着身旁的男子未告诉她师兄的下落生气,见他还能淡定的在这刻木雕,看意思还不是送她的,心中火气更大。“谢博衍,你说,到底是送给谁的?!说,你